第63章 赵蒙生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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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蒙生兴师问罪。

京州军区总医院。</p>

钟小艾听着父亲那如同判决般冰冷绝望的笑声，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空。</p>

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p>

“爸……”</p>

她还想说什么，还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那根稻草已经腐朽不堪。</p>

“我……我能去武装总部……去看看亮平吗？”</p>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期盼。</p>

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p>

也许，她还能见到他，还能……</p>

电话那头，钟正国的冷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比咆哮更令人心悸的平静，死寂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平静。</p>

“你还想闯多大的祸？”</p>

“你是不是觉得，你父亲现在的位置还太稳，钟家这棵树还没有被彻底蛀空？”</p>

“你想让我死，你就直接说。”</p>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钟小艾的心脏。</p>

这不是责骂，这是切割。</p>

是彻底的、不留任何情面的放弃。</p>

“嘟……嘟……嘟……”</p>

电话里传来忙音。</p>

钟正国挂断了。</p>

手机从钟小艾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屏幕瞬间裂成一张蛛网，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p>

她呆呆地站在京州军区总医院的大门外，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却吹不走她脸上的死寂。</p>

她知道，完了。</p>

侯亮平，完了。</p>

她钟小艾，凭借自己的身份，凭借中纪委的背景，凭借父亲的权势，都再也救不了侯亮平了。</p>

他成了一枚弃子。</p>

一枚被钟家，被她父亲，毫不犹豫抛弃的棋子。</p>

……</p>

京州军区总医院，外科大楼。</p>

走廊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压抑到极致的肃杀之气。</p>

一群肩上缀着金星的将领们，或靠墙站立，或来回踱步，每个人的脸上都罩着一层寒霜。</p>

他们没有高声喧哗，但那沉默本身，就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p>

气氛凝重。</p>

沙瑞金和高育良站在人群外围，他们是这片土地上最有权力的官员，但此刻，在这片属于军人的地盘上，他们感觉自己像两个闯入者，浑身不自在。</p>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排斥和敌意，像无形的刀子，从四面八方刺来。</p>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p>

“指导员！”</p>

“指导员来了！”</p>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将领，无论军衔高低，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齐刷刷地望向来人。</p>

一个身着中山装，但气势比任何军装都更凌厉的将军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p>

他正是赵蒙生。</p>

他的头发已经半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嗡嗡作响。</p>

“老九怎么样了？”</p>

赵蒙生根本没看沙瑞金和高育良一眼，他的目光直接锁定了迎上来的20军参谋长周守京。</p>

他的声音焦灼。</p>

周守京眼圈通红，强忍着悲痛，声音哽咽：“回首长，已经平稳了，在Icu里，医生说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p>

“暂时？”</p>

赵蒙生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他那双鹰隼眼睛里瞬间燃起了两簇熊熊的怒火。</p>

他猛地转过身，视线如刀，扫过走廊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沙瑞金和高育良的脸上。</p>

“谁干的？！”</p>

他几乎是在咆哮，声音震得整个走廊都在回响。</p>

“谁伤的老九？！啊？！”</p>

他豁然转头看向了沙瑞金和高育良，杀气腾腾。</p>

“告诉我！是谁？！老子现在就带兵把他拉到刑场上毙了！”</p>

那个少将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p>

赵蒙生一把推开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在走廊中央来回踱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