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换军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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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军户

晨雾未散，长泽县府衙前的石狮子上还凝着露水。</p>

两个守门衙役倚着朱漆大门打盹，突然被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惊醒。</p>

“这...这不是李家二少爷吗？”</p>

年轻些的衙役揉了揉眼睛，用手肘捅醒同伴，“快看！”</p>

年长的衙役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p>

晨雾中走来的青年一身素白麻衣，手中提着朴刀，行走间衣袂翻飞，哪还有半分往日文弱书生的模样？</p>

“李家都这样了，他不躲在家里哭丧，跑衙门来做什么？”年轻衙役小声嘀咕。</p>

李锐在石阶前站定，抬眼望向府衙匾额。</p>

“李...李二公子有何贵干？”</p>

年长衙役硬着头皮上前，目光在那柄剑上打了个转。</p>

听说读书人都是文曲星下凡，得罪了文曲星是会被老天爷惩罚的。</p>

因此即便李锐没有官身，这年长衙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p>

“补缺。”</p>

李锐声音不大，却让两个衙役同时变了脸色。</p>

不待他们反应，李锐已大步跨入府衙门内。</p>

府衙东厢的文书房里，山羊胡师爷正伏案疾书。</p>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纸面，他皱眉抬头，墨笔在文书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污痕。</p>

“李二少爷？”师爷手一抖，墨汁溅在胡须上，“您这是...”</p>

“我来补我大哥的缺。”李锐开门见山。</p>

师爷的表情顿时精彩起来。</p>

他放下毛笔，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胡须，眼睛却不住往门外瞟：“这个...恐怕...”</p>

“有难处？”李锐目光如刀。</p>

师爷干笑两声，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昨日崔勇已经安排他手下的王三补了令兄的缺。现在衙门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p>

“不合规矩吧？”李锐冷笑：“按大虞律，衙役出缺该由亲属优先补替。”</p>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师爷无奈摊手，“崔勇拳头大，又有个混帮派的姐夫，只要不得罪县太爷，谁都要让他三分。”</p>

“李公子，听老夫一句劝，您还是回去准备科考，若是来年高中了，那必将飞黄腾达，一个小小的衙役，没必要让你这么兴师动众的。”</p>

“也行！这个缺我可以不要...”</p>

李锐点点头。</p>

师爷嘴角扯出一丝笑容，觉得李二公子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明事理。</p>

结果李锐接下来话锋一转：“那给我调一个军户！这个衙役的缺我就不要了！”</p>

李锐说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p>

师爷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李锐是怎么说的出口的。</p>

军户每年可免粮税。</p>

每月初五雷打不动会有粮曹送来两石糙米、半斤盐，即便出征在外也不间断。</p>

这是大虞军户独有的“月粮制”。</p>

若是能杀敌建功，还有额外奖励。</p>

因此一个军户的名额更是香饽饽！</p>

他一个师爷哪有权力给李锐换一个军户出来？</p>

“这个...那个...李二公子，你这不是在说笑吧？一个军户的名额在这长泽县可是会被打破脑袋争抢的，小老头我哪能说给就给？”</p>

李锐眯起眼睛，冷冷问道：“师爷，我大哥的缺被别人顶了，我要一个军户的名额你又给不了，何着我就是要吃这个哑巴亏吗？”</p>

师爷咽了咽口水，哭丧着一张脸：“李二公子，你原先如果用你大哥的缺换一个军户的名额，说不定还能成功，可现在这名额已经不在了啊！”</p>

“除非...那个王三自愿还回来。”</p>

“不过人家好不容易从白役熬成衙役，怎会...”</p>

话未说完，眼前已没了李锐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