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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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

“梅...映雪...“李锐嘶哑地开口，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p>

老者——想必就是陈太医——按住他想要起身的动作：“别急，梅大人就在隔壁，老朽已经为她服下'九转还魂丹'，性命无碍了。“</p>

李锐如释重负，重新跌回枕头上。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布满了诡异的青黑色纹路，从手腕的伤口处向上蔓延，如同藤蔓一般爬到了肘部。</p>

“这是...“</p>

“毒素。“陈太医严肃地说，“你替梅小姐承担了一部分，差点要了你的命。“</p>

柳无霜递来一碗气味刺鼻的药汤：“喝下去，能缓解疼痛。“</p>

李锐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液灼烧着他的食道，却让体内的寒意稍稍退却。</p>

他试着活动手指，关节像是生锈的铰链，每动一下都伴随着剧痛。</p>

“我昏迷了多久？“</p>

“三天。“柳无霜回答，“我们差点以为你撑不过来了。“</p>

李锐心头一紧：“梅映雪呢？她醒了吗？“</p>

陈太医和柳无霜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p>

“梅小姐昨天就醒了，“陈太医缓缓道，“但'九转还魂丹'有些...特殊的副作用。“</p>

李锐强撑着坐起来，不顾全身抗议的疼痛：“什么副作用？她怎么了？“</p>

“记忆混乱。“柳无霜直截了当地说，“她似乎忘记了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包括你。“</p>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李锐胸口，他呆坐在床上，脑海中闪过梅映雪——不，梅寒霜在马车中交给他的那个小木雕。</p>

她说是她一直贴身携带的...难道那些话，那些眼神，都随着毒素一起消散了吗？</p>

“我能见她吗？“他声音嘶哑。</p>

陈太医犹豫了一下：“可以，但别抱太大希望。她现在认为自己是梅寒霜，完全不记得'梅映雪'这个身份。“</p>

李锐咬牙下床，双腿颤抖得像初生的小鹿。柳无霜递给他一根拐杖，扶着他慢慢走向隔壁房间。</p>

门虚掩着，李锐从缝隙中看到梅寒霜——一身素白长裙，长发披散——正坐在窗边看书。</p>

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勾勒出优雅的侧脸轮廓。她看起来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p>

李锐轻轻敲门。</p>

“请进。“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带一丝感情。</p>

推门进去，梅寒霜转过头来。她的眼神让李锐心头一凉——那是一种礼貌而疏离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p>

“李校尉。“她微微颔首，“听说你为我受了伤，多谢。“</p>

李锐喉咙发紧：“你不记得我了？“</p>

梅寒霜——他无法把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与那个在他怀中颤抖的梅映雪联系在一起——轻轻蹙眉：“当然记得。你是影先生派来协助我的密探，我们在兵部大牢见过。“</p>

“那之后呢？我们一起执行的任务？楚云的追杀？黑风岭的地牢？“李锐急切地追问，“这些你都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