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离北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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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北之夜

江澈负手立于衙门口，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街道。</p>

从这一刻起，暗卫司三个字。</p>

将成为北平城里一个新的禁忌。</p>

这只是第一步，立威。</p>

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在北平，燕王府的规矩，就是最大的规矩。</p>

“打扫干净，挂上我们的牌子。”</p>

江澈转身，走入这座属于他们的新衙门，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p>

那些潜伏在暗处的眼睛，带着骇然与惊恐，悄然散去。</p>

将今天发生的一切，火速传回各自的主子那里。</p>

……</p>

一晃眼的时间，一个月过去了。</p>

暗卫司衙门内，已经没了当初巡城司的懒散油滑气。</p>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肃杀。</p>

一百二十二名汉子，每日卯时准点集结，风雨无阻。</p>

他们的训练，并非沙场冲杀。</p>

而是隐匿、追踪、窃听、伪装，以及最重要的一项，绝对服从。</p>

江澈坐在原先杜百户的公堂上。</p>

堂上高悬的“明镜高悬”牌匾早已被他命人摘下，换上了一副巨大的北平城防舆图。舆图上。</p>

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红蓝记号，那是江澈一个月的心血。</p>

整个北平城，从王公贵胄的府邸后门。</p>

到贩夫走卒的落脚酒肆，都成了他脑中的一部分。</p>

周悍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略显局促的新兵。</p>

“头儿，王麻子那边传话，城南粮仓最近盘查严了三倍，有锦衣卫的人影在晃悠。”</p>

江澈的目光没有离开舆图。</p>

“知道了。”</p>

他淡淡应了一声，随即头也不抬地对那个新兵说：“你叫什么？”</p>

那新兵一个激灵，挺直腰板，“回大人，小的叫李狗剩！”</p>

“声音太大了。”</p>

江澈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如水。</p>

“在暗卫司，你的名字不重要，你的命才重要。”</p>

李狗剩脸一红，呐呐不敢言。</p>

周悍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不小。</p>

“小子，头儿教你东西呢，记牢了！”</p>

就在这时，衙门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p>

“砰！”</p>

一声巨响，打破了堂内的安静。</p>

朱高煦一身劲装，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亢奋。</p>

守门的暗卫没有阻拦，只是在他身后重新合上了大门。</p>

江澈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便有了底。</p>

该来的，终于来了。</p>

“江澈！”</p>

朱高煦大步流星地走到舆图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笔筒里的毛笔都跳了起来。</p>

“成了！父王决定了！”</p>

江澈站起身，示意周悍他们先退下。</p>

偌大的公堂，只剩下他们二人。</p>

“公子，喝口水，慢慢说。”</p>

朱高煦哪里喝得下水，他一把抓住江澈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却更显急切。</p>

“还喝什么水！建文那小子削藩的旨意，今天又到了！”</p>

“指名道姓要父王回南京省亲！这哪是省亲，这是鸿门宴！”</p>

“父王已经下令，三军集结，清君侧，靖国难！咱们……要反了！”</p>

江澈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p>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朱高煦，等待着下文。</p>

朱高煦见他如此镇定，自己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一些。</p>

但他眼中的火焰却烧得更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