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码头，糖衣炮弹打向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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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码头，糖衣炮弹打向友军

祠堂里的煤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顾家生随手将《陆军步兵操典》往八仙桌上一扔，泛黄的书页在桌面上摊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德式训练图解。</p>

正抱着烧鸡大快朵颐的程远闻声抬头，油光发亮的嘴角还粘着几粒芝麻。顾家生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p>

"程老二，你四哥我给你安排个美差。"</p>

程远刚咽下一口鸡肉，闻言差点噎住，连忙抓起茶碗灌了一大口：</p>

"咳咳...四哥...你说..."</p>

"操典是死的，人是活的。"</p>

顾家生从包袱里掏出本蓝皮笔记本，牛皮纸封面上用遒劲的钢笔字写着"国民革命军暂七十二师三连整训手册"。他随手翻开扉页，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训练要点，字迹工整。</p>

程远接过手册，油乎乎的手指在纸页上留下几个指印。他越翻眼睛瞪得越大：</p>

"立正、稍息、站军姿，齐步走......这、这不是..."</p>

"没错，"</p>

顾家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咱们在军校时德国顾问教的那套。从明天开始，这帮新兵蛋子就交给你了。"</p>

祠堂前广场。</p>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祠堂前的青石板上还凝着露水。程远已经笔直地站在台阶上，崭新的翻毛皮鞋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用力跺了跺脚，鞋跟与石板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p>

"脚跟并拢！脚尖分开六十度！"</p>

程远的声音在晨雾中格外嘹亮，</p>

"那个屁股撅的半天高的，说你呢！裤裆里夹着卵子了吗？站得跟滩烂泥似的！"</p>

王铁栓带着几个老兵班长在队列中来回巡视。这些老兵油子人手一条牛皮武装带，时不时"啪"地一声抽在新兵弯曲的膝盖上。李墨文昨夜抄完的《陆军惩罚条例》在黑板上尤为清晰，上三颗铜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慌忙立正敬礼，枪托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声响。</p>

顾小六眼疾手快，从怀里掏出一包"老刀牌"香烟塞了过去。那卫兵接过烟盒，粗糙的手指在烫金的英文商标上反复摩挲，这种上海租界来的洋烟，可是稀罕物。</p>

"报告！"</p>

顾家生站在门廊下整了整军容。透过雕花的窗棂，可以看见里面烟雾缭绕，麻将牌碰撞的"哗啦"声不绝于耳。</p>

开门的勤务兵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顾小六怀里油纸包裹的火腿，嘴巴不自觉的开始吞咽起口水。</p>

正厅里，一个肩挂少校衔的胖子正把刻着"發"字的骨牌重重拍在红木桌上：</p>

"胡了！清一色！"</p>

他伸出肥厚的手掌，"给钱给钱，哈哈哈..."</p>

勤务兵小跑着凑到马营长耳边：</p>

"报告营座！三连的顾长官在门外候着呢。"</p>

马富贵转过那张油光满面的圆脸，左手还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哈德门：</p>

"哦？是那个走关系来的少爷兵？"</p>

他忽然瞥见勤务兵手中沉甸甸的礼物，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p>

"哎呦这怎么话说的...快请快请！小李，把我珍藏的龙井沏上！"</p>

三巡茶过，紫砂壶里的龙井已经泡得发白。马富贵吐着烟圈，肥硕的身躯深陷在太师椅中：</p>

"顾老弟年轻有为啊，啧啧，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p>

他突然压低声音，身子前倾：</p>

"今日来哥哥我这，是..."</p>

顾家生连忙陪笑，朝顾小六使了个眼色。小六立即捧上一个精致的锦盒，盒面上烫金的意大利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p>

"听说营座好这一口？"</p>

顾家生轻轻打开盒盖，露出里面镶银的玻璃瓶。</p>

"这是家父特意从天津意租界带回来的鼻烟壶，据说是高级调香师亲手..."</p>

马富贵的小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他颤抖着接过鼻烟壶，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斑。霎时间，这位营座大人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笑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p>

"好！好！振国老弟果然是个妙人！"</p>

从营部出来时，日头已上三竿。顾家生整了整军装领口，对顾小六使了个眼色：</p>

"走，去会会'一连长'。"</p>

一连连部设在镇东头的周家祠堂，门口两个卫兵抱着汉阳造打盹，听见脚步声，其中一个慌忙起身。</p>

卫兵结结巴巴地敬礼道：</p>

"长官好！"</p>

一连长赵大虎正在院子里擦枪，见顾家生进来，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p>

"哟，这位老兄找谁？"</p>

顾家生笑容可掬地递上两瓶花雕：</p>

"赵连长，鄙人三连连长顾家生，听说你老兄好这口？正宗的绍兴十年陈。"</p>

赵大虎眼睛一亮，接过酒瓶在阳光下端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