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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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顾家生推开玻璃门，夜风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沈疏影正倚着汉白玉栏杆远眺，湖蓝色旗袍被月光镀上一层银晕，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她指间夹着半支未点燃的香烟，相机带子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条不安分的丝绦。</p>

"沈小姐。"</p>

顾家生故意让军靴踏出清脆的声响。</p>

沈疏影转过身时，发梢沾着的夜露簌簌坠落。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在栏杆上，发出清越的声响：</p>

"顾团长也来躲清静？"</p>

眼尾那抹似曾相识的弧度让顾家生呼吸微滞，仿佛黑白胶片里的笑靥突然有了颜色。</p>

"被灌了三巡黄汤。"</p>

他解开风纪扣。</p>

"再待下去怕要耍酒疯了。"</p>

军装下摆扫过她旗袍开衩处，惊起一阵暗香浮动。</p>

沈疏影忽然用钢笔帽抵着唇轻笑：</p>

"可您杯子里装的都是白水。"</p>

她指向宴会厅，水晶吊灯下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举着香槟高谈阔论。</p>

"这些先生们怕是不知道，前线的士兵要轮流用同一个搪瓷缸喝雨水。"</p>

顾家生凝视她被月光描摹的侧脸轮廓，心中微动：</p>

"沈小姐倒是观察入微。"</p>

钢笔尾端在记事本上敲出细碎节奏，沈疏影突然指向某页：</p>

"您看这个，泛黄的纸页上，"</p>

香港至南京航空运费"的墨迹还未干透。</p>

"听说今晚的苏格兰威士忌是专机运来的，可的胖子，正用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拍打侍应生的脸.........</p>

"战地条件确实..."</p>

话音未落，鎏金座钟突然敲响九下。顾家生看清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国府宴会之见闻....</p>

玻璃门猛地被撞开，王处长踉跄着扑来，领带沾着红酒渍：</p>

"顾团长！史密斯先生等着听您讲...讲罗店的战事..."</p>

他打了个酒嗝，"美国记者说..想听您亲自讲解....."</p>

顾家生借着扶他的动作拉开距离："沈小姐，失陪。"</p>

沈疏影明媚一笑，点了点头：</p>

“顾团长请便！”</p>

宴会厅里，留声机已换上《夜上海》。喝醉的军官们正用香槟浇灌冰雕，水流冲刷着"还我河山"四个大字，融化的冰水漫过青天白日徽章，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p>

——————</p>

顾家生回到455团团部时，已是后半夜。</p>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值夜的哨兵在暗处打着哈欠。他刚踏进前厅，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动静。像是有人踢翻了水盆，紧接着是顾小六压着嗓子的惊呼：</p>

“二爷！您当心！”</p>

他皱了皱眉，循声走去，推开了厢房的门，屋内一片狼藉。程远四仰八叉地瘫在藤椅上，西装外套不知丢哪儿去了，衬衫领口大敞，露出一片晒得发红的脖颈。他手里还攥着半杯没喝完的威士忌，酒杯歪斜，酒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混着方才踢翻的洗脸水，洇湿了一片青砖。</p>

“四……四哥！”</p>

程远醉眼朦胧地抬头，咧嘴一笑：“你……你怎么才回来？那些官小姐……没留你跳舞？”</p>

顾家生没搭理他，转头看向顾小六：</p>

“这小子...怎么回事？”</p>

顾小六苦着脸：</p>

“二爷在酒会上跟美国武官拼酒，连灌了五杯威士忌，回来路上还非要买烧鸡，结果半道吐了人家摊主一车……”</p>

程远突然一拍大腿，醉醺醺地插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