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浴血台儿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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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台儿庄（二）

顾家生站在临时搭建的前沿指挥所里，他举起望远镜看着台儿庄内的战况。突然，一抹蓝白色在焦黑的废墟间闪过，刺得他瞳孔微缩。</p>

"那是......"</p>

他急忙用袖口擦了擦镜片，望远镜里的画面逐渐清晰。台儿庄西南角的断壁残垣间，一面青天白日旗正迎着晨风猎猎招展。旗面被炮火熏得发黄，却依然倔强地飘扬在硝烟之中。</p>

"好个程老二！"</p>

顾家生一拳砸在沙包掩体上，身旁的顾小六闻声转头，只见他家四少爷黑了一上午的脸上竟浮现出罕见的笑意。</p>

顾家生太了解程老二了这个愣种了，只要他不犯浑，稳扎稳打，凭借着455团那九百多号武装到牙齿的老兵，足够把这片废墟牢牢守住。</p>

“希望程老二这楞种不会在这个时候犯浑！”</p>

要知道在原时空里可没有独立116旅这支生力军的助阵，法。可眼前这波小鬼子像拉稀的‘便便’，东一坨，西一坨的。更奇怪的是，他们冲锋的速度慢得反常，有个瘦小的鬼子士兵甚至跑着跑着突然跪倒在地，干呕起来。</p>

"一百米！"</p>

程远猛地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穿透了一个鬼子的胸膛。霎时间，阵地上喷吐出无数火舌。九二式重机枪发出沉闷的咆哮，捷克式轻机枪点射的脆响此起彼伏，像是过年时放的鞭炮。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鬼子像割麦子一样倒下，有个戴眼镜的军曹甚至没来得及惨叫，钢盔就被掀飞了，脑浆溅在身后的同伴脸上。</p>

但更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这些鬼子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喊着"板载"继续冲锋。他们在损失了约三分之一兵力后，竟然开始掉头逃跑！几个老兵油子甚至直接把枪扔了，连滚带爬地往回跑。</p>

"他娘的，不对劲啊..."</p>

程远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小鬼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经打了？</p>

"弟兄们！小鬼子怂了！"</p>

程老二眼睛一亮，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p>

"给老子撵着小鬼子的屁股揍！"</p>

老兵们立刻会意，纷纷抄起步枪开始精准点射。那些撤退的鬼子士兵接二连三地扑倒在血泊中。有个鬼子军曹跑着跑着突然跪倒在地，竟然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更远处，几个鬼子军官挥舞着军刀，却怎么也止不住溃散的队伍。</p>

"停火！停火！"</p>

程老二突然大喊，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p>

"省着点子弹！"</p>

他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息。不是血腥味，不是硝烟味，而是一种...绝望的味道。</p>

阵地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伤员的呻吟声在回荡。程远望着远处溃逃的日军，突然想起顾家生之前说过的话：</p>

"小鬼子也是人，挨打也会疼，也会怕..."</p>

他吐出一口唾沫，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冷笑。</p>

"四哥说得对..."</p>

他轻声自语：</p>

"这帮畜生也到了强弩之末了。"</p>

远处，最后一抹土黄色的身影消失在了硝烟中，只留下一地狼藉的装备和扭曲的尸体。</p>

台儿庄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残垣断壁间偶尔爆出几声冷枪，像垂死之人的咳嗽。月光惨白，照得满地弹壳泛着幽光。</p>

程远半跪在战壕拐角的阴影里，钢盔下的眼睛亮得吓人。几个军官猫着腰贴过来，军靴踩在浮土上发出细碎的声响。</p>

"都给老子听好了。"</p>

程远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锋般锐利。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上面沾着暗褐色的血迹。</p>

"老子算过了。"</p>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p>

"狗日的63联队部就在这个圈子里。"</p>

他画出的范围大得惊人，几乎覆盖了半个街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