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烛龙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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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的诞生

“死！”</p>

“我要死了。”</p>

“血要流干了，真的要死了。”</p>

烛阴被少鵹斩断成为了两截，拖着残躯化为鬼影遁走在草地、林间、山脊之上。</p>

他感受到死离他如此之近，只有一步之遥。</p>

他杀了不知道多少西母氏的人，举办了一次又一次地祭祀烛龙的人牲活祭，似乎已经见惯了生死。</p>

但是此刻他似乎重新找到了那种恐惧死亡的感觉，他曾经被绑在木头上当做祭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p>

“我不能死！”</p>

“我不想死……”</p>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他虽然没有记起什么，但是那种冥冥之中的感觉仿佛给了他一些关键的信息。</p>

“是不是正是我在被献祭给烛龙的时候，对于不想死的执念格外地强，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p>

“不是这样，这世上又有何人能不畏死，单纯是这样肯定不够。”</p>

“还有什么？”</p>

他逃到了一目氏的旧地章尾山，这里对于一目氏来说，就等同于一目氏的昆仑山。</p>

烛阴抬起头，便看到了那高大的山脉，就是在这里他变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模样，也是在这里失去了关于往昔的记忆。</p>

一瞬间，烛阴注视着大山和山脚下不见天日的幽暗脱口而出。</p>

“还得心甘情愿地祭掉自己。”</p>

“用自己的所有，去换不死的力量。”</p>

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烛阴一把钻入了山脉下永不见天日的幽暗之中。</p>

他不敢恢复人形，只能以异化的影子形态游走在暗处，害怕自己一旦恢复了人形立时便死了。</p>

一场大败，似乎让烛阴彻底地清醒了过来。</p>

明白了帝的强大，也明白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p>

“我不想死，只有烛龙才能够救我，只有烛龙才能够让我重新活过来。”</p>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从远方逃到了章尾山下。</p>

逃回来的大多都是一目氏本部的人，而原本依附于一目氏的那些部族，基本都散去了。</p>

这些人仓皇恐惧的逃了回来，看到还没有死的烛阴一个个嚎啕大哭，然后又欢呼大叫。</p>

只要巫还没有死，他们就还有希望。</p>

但是这个时候，大鵹又出现在了章尾山的天上，盘悬着寻找着一目氏和烛阴的踪迹，这下把一目氏和烛阴都给吓得不轻。</p>

他们躲在那绵延起伏的山脉的山阴处，躲藏在山脚下的山谷、丛林和洞穴之中，瑟瑟发抖地看着外面，生怕那只“大鸟”发现了他们。</p>

但是，少鵹的出现也代表着另外一件对于一目氏和烛阴更可怕的事情。</p>

西母氏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他们要追杀到这里来，将他们赶尽杀绝。</p>

一处山洞之中。</p>

火光摇曳，烛阴的影子出现在了高处的窟沿，他的头颅缓慢的从影子里显露出来看着下面瑟瑟发抖的的一目氏族众。</p>

“西母氏的人就要来了。”</p>

“少鵹都飞过来了，西母氏的人肯定跟在后面。”</p>

“他们要干什么，是不是要把我们全杀了？”</p>

“他们肯定会报仇。”</p>

族众被一场之前的一场给吓破了胆，烛阴都被重创，如今那拥有着巫力量的西母氏少鵹也追杀到了这里，想来用不了多久西母氏的追兵也就要到了。</p>

到那时候，他们要么死，要么就成为奴隶。</p>

烛阴从高处探出脑袋：“你们想死么？”</p>

众人跪地：“我们不想死。”</p>

烛阴又问：“亦或者俯首为奴？”</p>

众人之中有人怒吼：“我一目氏信奉烛龙，怎么能被西母氏奴役，我等宁死不屈。”</p>

烛阴这一番话达到了他想要的作用：“我还有一个办法。”</p>

之前怒吼的那人带头说话：“巫，说吧，我们都听您的。”</p>

众人紧跟着说道：“烛阴，你说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p>

烛阴眨了眨眼睛，那眼眸好像似有火焰在燃烧，他张开嘴巴，口中似乎有着火芯在跳动。</p>

这神异的一幕和力量的展现，让所有人敬畏且更加臣服。</p>

烛阴：“不是我让你们干什么，是烛龙让你们干什么。”</p>

这下所有人都顺应的说道：“巫说什么，就是什么。”</p>

烛阴终于开口说道：“只要将身体祭给烛龙，烛龙便可让尔等化为烛魂，如此一来西母氏永远不可能覆灭我一目氏，你们也不会死。”</p>

这个时候，洞窟之中火光闪烁。</p>

火光之下，一个影子缓缓出现在了烛阴的身旁，那是烛阴不久前亲手制造出来的烛魂。</p>

虽然烛阴没有找到自己死而复生的秘密，但是他的确破解了一部分关于烛龙的秘密。</p>

只要借助火光，利用烛龙的力量，便可以让自己变成烛魂。</p>

这个成功，让烛阴非常兴奋，他相信只要制造出更多的烛魂，就能够知道更多关于烛龙的秘密。</p>

而烛魂的出现，也让在场的其他人兴奋不已，这在他们看来，这分明就是尾山下，越来越多的一目氏的族人朝着山脚下汇聚而来，整个山脚下都已经搭建起了一个巨大的祭祀场。</p>

所有人一个接着一个登上那草木搭建的高台，穿着打扮蛮荒的族人密密麻麻的站在了上面，朝着下面看去，他们在等待着什么。</p>

妇孺老幼都在这里，千百张面孔有着各种不一样的眼睛，透着不一样的神。</p>

有人激动的不断念叨着什么，有人害怕的抱紧身旁的人，还有人跪着高举着手向天。</p>

这个时候，一条黑色的大蛇从阴暗的山脚下游了出来，他张开嘴巴，口中就好像衔着一根明亮的火烛。</p>

“烛阴来了！”</p>

“烛阴来了！”</p>

“烛阴……烛阴……”</p>

所有人高喊着烛阴的名字，好像他是神祇一样，而他口中衔着的火烛是通往光明和未来的通道。</p>

没多久，烛阴便抵达了祭祀场。</p>

他所过之处，烈焰瞬间窜起，快速的朝着周围不断地蔓延，没多久便将整个祭祀场都点燃。</p>

“啊！”</p>

各种惨叫声从火焰之中传出，他们在烈焰之中挣扎。</p>

而他们的影子却被火焰投射在另一边的岩壁之上，然后渐渐地便看到他们的身体不再动了，但是那些影子却一个个好像“活了”过来。</p>

烛阴游动在地面之上，他朝抬起头朝着西面的夕阳看去，看着远处的夕阳一点点消失在地平线。</p>

烛阴有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一看就和其他的一目氏族人不一样。</p>

此刻。</p>

他的脸上沾满了脏污和燃烧飘舞留下的黑灰，他的眼睛看着天尽头的落日仿佛被这大日落下的画面给吸引住了。</p>

身后的惨叫，还有扭曲的烛魂之影，都不能够让他的表情有任何触动，但是此时此刻那大日的落下似乎让他联想到了什么。</p>

烛阴身后汇聚的影子也越来越多，那密密麻麻的烛魂一个接着一个朝着“人首龙身”的烛阴走来，站列在他身后。</p>

烛阴依旧没有转过身，好像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