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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雕花铜盆中,玫瑰花瓣与茉莉残蕊随水波轻晃,蒸腾的热气裹挟着百花香气弥漫整个浴殿。博尔济吉特太后半倚在金丝楠木浴桶边缘,羊脂玉般的肌肤浸在氤氲水汽里,手指轻轻叩击桶壁,发出声响。两名宫女跪坐在旁,正用鹅毛扇轻轻搅动水面,维持水温。
“老佛爷,松江省加急密奏。” 李英弓着腰,双手托着朱漆描金匣子踏入殿内,披风下摆扫过青砖,惊起几缕水汽。
太后慵懒地抬了抬眼,皓腕轻扬。李英连忙上前,用帕子仔细擦干她指尖水珠,这才将加盖着松江省大印与元湛私章的条陈呈递过去。丝绸封套触感冰凉,烫金云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随着宣纸上的字迹缓缓展开,太后的神色渐渐冷凝。原本微翘的嘴角渐渐下垂,丹凤眼眯成危险的弧度,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啪” 的一声脆响,上好的桑皮宣纸在她手中化作碎纸片,飘落进浴桶,瞬间被染成血色。
“老佛爷息怒!” 李英扑通跪地,蟒袍前襟沾满水渍。殿内温度骤降,两名宫女吓得浑身发抖,手中鹅毛扇 “啪嗒” 掉在地上。
太后胸口剧烈起伏,薄如蝉翼的鲛绡纱衣下,隐约可见绷紧的肌理。饶是见惯了宫廷风云的李英,也忍不住喉结滚动,下意识调整呼吸。殿内寂静得可怕,唯有铜盆中花瓣随水波碰撞的细碎声响。
“好好…… 既然你们想要,那就给你们,看看谁能拿走!” 太后突然冷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腊月里的北风,“明天召在京的所有三品以上官员,乾清宫议事!”
“嗻!” 李英额头贴地,声音发颤。
“把那些洋鬼子也叫上,看看他们到时候如何狗咬狗!” 太后猛地起身,水珠顺着曼妙的曲线滑落,在青砖上砸出细小的水花。
李英慌忙取来云锦大氅,小心翼翼地披在太后肩头,又扶着她在紫檀木榻上躺下。枯瘦的手指探入薄纱,找准太后腰间淤积的穴位,开始缓缓推拿。这手法是他当年在太医院当差时,跟着老御医潜心研习三年所得,轻重缓急拿捏得恰到好处。
“老佛爷息怒,有王爷在,这些人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李英一边推拿,一边轻声劝慰。
太后微微闭眼,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汝阳王闭关多久了!” 太后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她垂眸望着护甲上镶嵌的东珠,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李英立刻趋前半步,“回老佛爷,已经半个月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半月前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那日,正白旗密谋叛乱,大军压境。汝阳王站在城头只一拳就将叛军打的抱头鼠窜。
博尔济吉特微微眯起眼睛,指甲划过榻边的鲛绡帐,发出 “刺啦” 一声轻响。其中秘辛只有她知晓 —— 汝阳王快走了。这份隐秘,她守得滴水不漏,除了自己,再无一人知情。
“再抻一段时间,让那些跳梁小丑都跳出来吧!”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伸手接过李英递来的茶盏,却未饮,只是盯着茶汤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仿佛能从中窥见那些心怀不轨者的阴谋。
片刻后,她突然放下茶盏,声音冰冷如霜:“去看看明教,天地会这几个反贼现在在忙什么呢?”
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李英正准备开口询问该派何人去查探,动作却猛然顿住。他屏息凝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 没有脚步声,没有衣袂飘动声,甚至连呼吸声都无。可他知道,太后的命令已经传达出去了。
粘杆处的探子们,果然名不虚传。这些隐匿在暗处的影子,来无影去无踪,如同鬼魅般执行着太后的密令。李英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夜幕笼罩下的京城,宛如被割裂成两个世界。皇宫方向一片死寂,朱红宫墙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檐角铜铃偶尔被夜风撩动,发出几声寂寥的清响。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内城街巷中暗潮涌动的喧嚣。尽管宵禁令白纸黑字高悬,可对那些身着绸缎、腰悬玉佩的旗人大爷们来说,不过是一纸空文。
胡同口的大槐树下,巡城兵丁裹着单薄的棉甲,跺着脚驱赶寒意。忽然,一串刺耳的酒嗝声由远及近,三五个醉醺醺的旗人勾肩搭背地晃了过来,貂皮大氅下摆沾满泥污,腰间的翡翠扳指在灯笼下泛着幽光。为首的 “那三” 晃着脑袋,发辫上的红穗子扫过兵丁胸口:“龟孙子,睁大狗眼瞧瞧!当年你爷爷的爷爷,还给我家倒尿壶呢!” 浓烈的酒气混着大烟味扑面而来,熏得兵丁连连后退。
“大人,这是皇上下的令……” 年轻兵丁壮着胆子开口,话未说完就被一记耳光扇得踉跄。那三猩红的眼睛瞪得浑圆,劈手夺过对方腰间佩刀,刀鞘重重砸在他肩膀上:“令?老子的尿壶都比你这破令金贵!” 刀锋出鞘半寸,映出他扭曲的面孔。
其他旗人跟着哄笑,有人掏出怀里的鼻烟壶猛吸一口,喷出的白雾裹着尖酸话:“砍他个龟孙!让他知道旗人的威风!” 醉意上头的那三愈发张狂,刀刃抵住兵丁咽喉,脖颈处立刻沁出细密血珠:“知道我阿玛是谁?户部侍郎!信不信明儿就扒了你的皮,充作官轿坐垫!”
兵丁们面面相觑,手按刀柄却不敢动弹。几个老兵偷偷扯了扯同伴衣角,示意快走。忽然,那三脚下一滑,踉跄着往前扑,刀锋擦着兵丁耳畔划过。众人趁机转身就跑,脚步声惊起墙根下的野狗,狂吠声混着旗人的叫骂,在夜空中回荡。
那三倚着墙大笑,酒液顺着嘴角滴在团龙补子上:“跑啊!有种别跑!” 他扬着刀指向巡夜队伍消失的方向,镶玉腰带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明儿就让你们知道,这京城到底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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