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一饭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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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向老三咧嘴笑了笑,没说话,闷头就是吃。
跟后生道歉的话,他脸皮薄说不出口,就只能闷头吃东西了。
韩长祚的确没把向老三的话放在心上。
这几位都已经如此破费,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不过几句不是那么中听的话,并不能代表什么。
难道就因为这话,就抹去他们对自己所释放出的那些善意吗?
韩长祚觉得自己是个还算包容大度的性子,没那么小气。
当然了,更关键的是,比这更过分的话,他都听过,听得太多了,耳朵都起茧子了。
何况北境的边军能对北戎有好脸色才怪了。
在这里,两国的敌对是被摆在明面上的。
自己既然来了北境,就选择从军,那就必须去适应这样的环境。
倘若自己现在去了北戎,也一定会听见那些辱骂大晋的话。
立场不同,观点不同。
虽然有时候,他也会生出被两边拉扯的撕裂感,尤其是刚到佉沙镇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但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经历了不少事,这种感觉已经慢慢淡却。
若他认同是自己北戎人,那王庭那边伏击自己又怎么算?
若他认同自己是大晋人,那些因为自己身上流着北戎血脉而辱骂自己的人又怎么算?
如今他选择站在大晋这边去对付北戎,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之举。
他的阿妈是大晋至高无上的君主的妃子,他的娘是大晋的长公主。
唯有站在大晋这边,他才能护住她们的性命。
并非因为他对北戎有恶感。
好吧,也是有那么一点。
但没那么大。
小的时候,被京城众人辱骂欺负,他的确恨过北戎。
到了后来,麻木了,就不再当回事。
大晋和北戎……许多事,他根本没得选。
这是娘胎带出来的东西,谁都没办法改变。
因为向老三刚刚的那句话,气氛很尴尬。
亲卫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提高了嗓门,劝着大家多吃东西,别浪费了。
在亲卫大哥们一连串的劝吃声中,韩长祚学着向老三,闷不作声地不停往嘴里塞肉。
只要嘴巴里塞满了,就说不了话,可以默默听着他们的谈话,想着自己的事。
这些老大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活跃气氛,不让新来的木讷少年郎过于拘谨,说了许多陈年往事。
有他们在战场上苦中作乐的趣事,也有治所的一些八卦。
说着说着,还会因为消息渠道不同,导致出现分歧而吵架。
韩长祚的耳朵高高竖起,听了一耳朵都八卦。
徐令芳的亲卫都是这么有趣的吗?
一个能带出这么多有趣之人的镇将,一定也是个有趣的人。
什么将带出什么兵。
韩长祚默默咽下嘴里的肉,对于自己第一次和徐令芳的正式见面,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不过很可惜,直到他们吃完,徐令芳还没有回来。
孙以盛习以为常。
“八成是今天大人又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所以耽搁了。”
“这些年,北戎那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的小动作多了去了。”
“有时候,还会特地驱赶他们的牛羊进入我们这边进行放牧。”
“目的不外乎蚕食大晋的疆土。”
“老把戏了,谁都知道。”
“不用管,你先去睡吧。”
“等明天早点起来,镇将回来晚,但是起得早。”
“明天一早起来,准得叫你过去问话,给你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你若是起晚了,耽搁了时间,到时候难免给镇将留个坏印象,这可不大好。”
“都是在镇将手底下讨活干,你若是不好生表现,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你个苦差事。”
“这里是军中,任凭你背后有天大的靠山,到了这儿,全都不顶用!”
“本分点,听话!就能没事,指不定入了上头大人物的法眼,还能跟着一道升。”
孙以盛说话很絮叨,但却让韩长祚觉得十分亲切。
他娘在外虽然是威风十足的长公主,但关起门来,对他总是絮叨个没完。
韩长祚承认,他想娘了。
想娘,想阿妈,想京城。
也想相府里头的那个小姑娘。
他不再唱那首阿妈教给自己的歌谣。
有过裴孟春的前车之鉴,他怕了。
谁家好人会半夜三更在别人的马厩里面偷听八卦啊!
韩长祚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当时的气还没消下去。
别以为是自己的夫子,萧萧的哥哥,自己就可以原谅!
这个仇,结大了!
等自己……拿下北戎,功成名就之后,回去京城,把人娶回家,再和大舅子算。
现在,自己想找人算账,那是根本想都不要想。
孙以盛把韩长祚送回房后,就回去了。
明天轮到他休沐,正好可以回去看看婆娘跟孩子。
有些日子没见了,不知道上回那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子,现在走路还利索不利索,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爹。
他还攒了不少东西,要带回去呢!
一会儿盘一盘,看有没有漏下的。
要是有缺的,回家路上买齐了,不然回了家,见少了东西,婆娘又得念叨自己了。
好不容易回趟家,自己可不想跟婆娘吵架。
韩长祚在屋里一边洗漱,一边听着孙以盛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越走越远。
那小曲也逐渐听不见了。
他换上睡觉的粗棉布中衣中裤,在床上躺下。
放空了半天脑子,突然想起什么。
手朝枕头底下摸索了半天,摸出半截匕首来。
房间的床紧贴着墙,床头靠着窗户。
今晚的月色很好,万里无云,只有一轮明月高悬。
月光从半开的窗户洒进来,给半截匕首蒙上一层薄纱。
韩长祚借着月光,细细地去查看手中的这半截匕首。
当日走的时候,他从地上将另外半截匕首也给捡了起来,不过没时间去找铁匠修复。
刚刚他也向孙以盛打听了,这样好的匕首,整个北境都没有铁匠能够修复。
就只能收起来了。
韩长祚有些可惜,毕竟是跟了自己许多年。
但他的内心很清楚地意识到,当那把匕首断了的时候,他心中一直被禁锢着的某些东西,挣脱开了牢笼。
在与那些人战斗的时候,这把匕首一直激动地颤栗着,似乎因为品尝到了鲜血而兴奋。
这何尝不是自己内心的一种映射。
在京城,无论自己外在的身份有多高,他始终都是受人庇护的对象。
而在北境,他能够听见来自更北边的召唤。
随着每一次,匕首沾血的时候,这种召唤的声音就会越频繁。
他听不清召唤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只觉得声音与自己的内心越来越契合。
那种旁人听不见的,飘渺的声音,不断刺激着自己,让自己的血一再沸腾。
去年春狩的时候,苏努齐合曾经找到过自己,说他是长生天之子,说他是未来能够统一北戎的王者。
他不信。
这么多年,他在大晋被人欺负的时候,苏努齐合口中的长生天为何不出现?
倘若没有北戎当年的野心,他和阿妈也不会在大晋被人瞧不起。
他们口中的那些荣耀,不是自己想要的。
是他们强加给自己的。
韩长祚将手上把玩的半截匕首丢出去,准确地投中了房梁,深深插了进去,整个刀身没入其中。
他盯着失去月光照耀,变得黯淡的匕首,沉默不语。
即便当日自己接受了苏努齐合的邀请,想尽办法,跟随他们去了北戎。
难道整个北戎就能因为一个苏努齐合,一句巫师的预言,就心甘情愿臣服在自己脚下?
还不是要靠鲜血去铺就道路。
苏努齐合难道指望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就让自己成为他手中的刀?
未免想的也太美了。
这是真把自己当做傻子来看。
这些强加给自己的东西,一点意思都没有。
北戎也好,相府的那个小姑娘也罢。
这些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不是因为苏努齐合,不是因为巫师的那些预言。
在京城的时候,这种感觉还不是那么强烈。
到了北境的军中,在周围人日复一日地将生死挂在嘴边,不停对他述说后,他开始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自己有想要守护的东西,那么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
否则即便得到了,也很容易就失去。
北境的边军希望能在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中活下来。
倘若实力不济,又或是跟错了头儿,那和已经死了没什么区别。
这些东西,在北境是十分赤裸裸的。
在京城的时候,他就有很多想要守护的东西,到了北境之后,想要守护的就更多了。
而现在自己,远远没有强大的实力去做到。
一个月……
或许一个月后,他回不去京城了。
这次北戎王庭藏在佉沙镇的窝点被发现,接下来整个北境都会迎来他们的报复。
在这种混乱的时候,自己才能找到机会崛起。
希望自己可以在徐令芳的身边多待一些日子。
他和马昶,应该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但既然选择不暴露,那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们有什么打算?
或者说,徐令芳有什么打算?
想要借着自己,一跃而上吗?
还是谋划着别的一些事?
明天,明天就是自己和徐令芳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了。
对方有什么盘算,或许到时候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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