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真空封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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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染红街面时，三个伙计抬着红漆衣箱装车。姜云霜扶裴氏上轿的刹那，瞥见掌柜正用银剪绞去云锦衬里的织造局官印。夜风卷起车帘，她摩挲着怀中珍珠暗藏的机关，里面微型胶卷映着陆哲晏的实验数据——正是修复时空锚点的关键。

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青布包裹的云锦悄然送进姜府偏门。姜云霜借着烛火展开料子，在龙鳞纹转折处发现用金粉写的极小楷书：“永和九年重阳，漕船丙字七号。“这与陆哲晏最后定位的时空坐标竟完全重合。窗外传来裴氏试穿新衣的笑语，她将云锦覆在实验室带来的光谱仪上，孔雀羽线突然折射出诡异的量子蓝光。

铜镜泛起涟漪时，姜云霜正将最后一道红线缠在青布包袱上。镜面突然浮出几行小楷：“今日收了三件汝窑，掌柜说胎色像你上回摔碎的药罐。“她扑哧笑出声，指尖抚过陆哲晏潦草字迹旁晕开的墨渍，仿佛能看见他趴在古董店柜台写字的模样。

“衣裳衬里缝了艾草囊。“她对着镜面哈气，看着白雾中浮现的博古斋陈设，“那匹云锦...“话未说完，镜中突然闪过陆哲晏穿着西服与洋人握手的残影，惊得她手肘撞翻针线箩。

戌时的更鼓声里，陆哲晏扯松领结推开博古斋的雕花门。月光穿过琉璃窗，正照在柜台青布包袱上。当他触到包袱皮暗绣的缠枝莲纹，袖口残存的雪茄味突然被记忆里的沉水香取代——那是姜云霜总别在衣襟的香囊味道。

“这丫头...“他抖开月白直裰，袖口三折内里果然藏着晒干的艾草。镜面突然泛起波纹，浮现姜云霜簪着累丝步摇的侧脸：“领口放了驱蚊香丸，你们现代蚊虫最毒。“

陆哲晏指尖轻颤，西装革履整日的紧绷感忽然消散。他对着铜镜比量衣长，镜中却映出姜云霜踮脚为他量肩宽的模样。那日实验室爆炸前，她也是这样举着皮尺絮叨：“陆哲晏你再驼背，将来穿古装像只煮熟的虾。“

“云锦不能水洗。“镜面又浮出新字，朱砂小楷旁画着个气鼓鼓的团扇美人，“若敢当桌布用，当心我穿过铜镜...“省略号处晕开点点水渍，像是谁研磨朱砂时走了神。

陆哲晏打开描金锦盒，整匹云锦在月光下泛起流萤般的微光。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刚穿越时，姜云霜在镜面疯狂写满的“平安“，把半盒朱砂都用成了残红。

“今日见了租界领事。“他在镜面呵气，看着白雾吞没自己西装革履的倒影，“那老头说云锦像他们教堂的彩绘玻璃。“镜面突然剧烈波动，映出姜云霜揪着帕子跳脚：“暴殄天物！这可是龙鳞暗纹......“

夜风卷起云锦一角，陆哲晏突然发现边缘用金线绣着极小的一行英文：Find the anchor.他呼吸骤停，这分明是穿越前他们约定的暗号。镜面适时泛起涟漪，姜云霜簪着白玉兰的身影渐渐清晰，唇语比着实验室常用的摩斯密码。

当打更声第三次掠过琉璃瓦，陆哲晏抱着衣裳蜷在黄花梨圈椅里睡着了。镜面倒映着他嘴角笑意，与姜云霜搁在妆台上的累丝步摇，在月光下泛起同样的柔光。博古斋的西洋钟悄悄停摆在九点十七分——正是他们实验失败的时间，而此刻两盏铜镜的裂痕处，竟同时沁出淡蓝色的量子微光。

全息投影仪在鉴宝台上投出淡蓝光晕时，陆哲晏的白手套正悬在云锦寸许之上。13.32米的长度在红外扫描仪下精确到毫米，当他触到龙鳞暗纹的转折处，智能腕表突然震动——碳14检测结果闪烁着“距今1372年±5天“。

“姜云霜！“他对着悬浮在空中的铜镜虚影低吼，镜面裂纹里渗出细碎光尘，“你知不知道这匹料子能买下整条古玩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