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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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小芭内喃喃着在嘴里反复咀嚼这个词。

眼神在月的身上多次游移，仿佛是在确认什么，有点欲言又止，但最终又好像说服了自己，只点了点头。

“我会慢慢习惯。”

说罢，小芭内转头留下一句五天后再来找她，便走了。

月停下了拍打榻榻米的手，望着小芭内离开的背影疑惑不止。

伊黑先生方才说话有些没头没尾的，她属实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不过来不及等她细想，杏寿郎就迈着大步从房间另一边的走廊过来了。

“月，一起出去吃饭吧！叫上甘露寺！”

月心情瞬间就变得很好，她笑弯了眼眸，“好呀，不过要等我把榻榻米清理干净。”

杏寿郎还穿着队服披着披风，闻言抬手解下披风站在门口，看见了那茶绿色榻榻米上那些碎碎的黑渣子。

“我可以进来吗？”

“嗯？啊…当然可以了，杏寿郎又不是别人。”月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用指甲小心地去抠缝隙里的渣子。

杏寿郎把手上的披风卷折好放在一边，走到月旁边低声说道，“让我来。”

“哦。”月闻言便抬起了身体，让出了空间。

等到她反应过来，房间中那块让她感到棘手的榻榻米已经被整块掀起，推到了门外面的走廊上。

看着地上那块明显的空缺，月挠了挠后脑勺，颇为不好意思，“原来这个可以掀起来啊……”

她都不知道。

杏寿郎在门外用手拍打立起来靠着门框的榻榻米，很快便将上面那些细小的碎渣拍落，仔细检查确定没有东西了才又将榻榻米推进房间，放回原来的地方。

将榻榻米拍实后他起身，伸手将月也牵了起来。

“这种小事月不必操心，虽然也在日本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很多习惯肯定都是不一样的，没关系！月也不用勉强自己，这些事情都放着我来！”

杏寿郎分外豪爽地道。

月哭笑不得，“等等，你啊，这样子我不就会被杏寿郎你宠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么？”

她伸出手指戳上他的额头，“而且啊…我一个月都不见得能见你几次，怎么可能这么多事都放着你来？嗯？忙碌的炎柱大人~”

上扬的尾调带着些许的揶揄和任性，月笑意盈盈地说。

杏寿郎一把抓住她点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轻轻地揉捏着放在自己心口，眼里的温柔也几乎无法掩盖。

说出口的话却是露着歉意，“嗯！抱歉。”

隔着布料，她能感受到掌心下那强劲的心跳，月微垂着眼眸，嘴角仍是笑着的，也明白杏寿郎的这句抱歉是在说什么。

纤长的睫羽遮掩了眼中大部分的复杂，她抬起眼眸，一双好看的墨瞳泛着浅浅的水光，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对幸福的祈盼。

她上前一步，整个人靠进他的怀里，头轻轻贴靠上他宽阔的肩，整个人柔若似柳，小鸟依人。

月似一株找到了攀依的青藤，有了向上生长的理由。

“杏寿郎的愿望是让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恶鬼吗？”

她伏在他耳边轻声问，声音跟一阵风似的。

“嗯？嗯……也可以这么说。”

杏寿郎有些讶异月问的这个问题，仍旧耐心地回答。

“如果世界上…再没有鬼的存在……杏寿郎是不是这辈子都能和我好好地在一起了呢……？”

月状似漫不经心，又问。

杏寿郎闻言，发出一声轻笑，眉目之间又柔和了几分，连上扬的眉尾都平了下来，他双手扶住月纤细的肩膀，将她从怀里微微推开，但却把月的手握得紧紧的。

月不解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不管世界上有没有鬼，我都会好好地和月在一起。保护弱小不受恶鬼的侵害是我的职责，是我生而为人的使命，就算是我资质平庸，也要努力践行此道！”

杏寿郎看着月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

“职责……”

她不喜欢这个词。

“月，如果真的有一天消灭了恶鬼，我也不会停止帮助弱小的脚步，这是我的使命！”

月低头，额头抵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那样你陪我的时间好少……”

她心里还是想要杏寿郎多陪陪她。

哪怕知道这是任性的要求…却还是忍不住……

心里越喜欢他，就越是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她不理解他的使命和责任心啦……

作为他未来的妻子，她会试着去理解，能不能理解暂且不说，至少她会做到尊重他的想法。

杏寿郎抬起手轻轻地放在月的头上，带着抚慰地在月头上轻拍，微微低头在她发丝上落下轻吻，上扬的眉眼也在此刻染上了柔情。

“抱歉……”

……

后面的事月回想起来总是带着一丝不真实。

朦朦胧胧…像是身处在雾里一般。

不过确实……咳，挺舒服的。

这一阵子的身体变化，让从前被各种蛊药调养过的好处全都显了出来。

她好像也没有第一次那样差点承受不住他的热情。

不通人事之前，觉得那些个事就是某种特殊情况下水到渠成的仪式而已，但自己真的通了人事……并非身在蛊族，也无族人在侧指引，身体给出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伏在杏寿郎身上轻轻喘气的时候，她甚至还有余裕去想自己和他白日那啥是不是不太好…还有自己刚才不小心发出的声音会不会被别人听了去等等诸如此类的想法。

……真是丢死人了！

银钗绣裙散落了一地，月一一拾了起来把钗环放进一旁的妆奁里，又拿出干净衣服换上，刚坐下来抬手收拾头发，脑后的一缕发丝却被轻轻地扯动了一下。

扭头一看，卷曲的发尾被某个还躺着的人捏在了手里，一双赤红的眸子痴痴地盯着她。

月微不可察地撅撅嘴，一巴掌打在了他手上，等头发被松开，她才转过头去继续盘自己的头发。

“别闹，不是还要出门吗？”

她十指灵活地翻飞，把一头如瀑的微卷长发绑了个麻花辫，又簪了些小银饰上去。

把辫子甩到背后，她戳戳还躺着的杏寿郎。

“废了？”她问。

“嗯？没有！只是想多在月的房间里躺会儿。”他答。

“哦，原来你还知道这是我房间……”

“嗯！这是月的地方，今天是我不对，抱歉了，月。下次我……”

“停！”月赶忙伸手盖住他的嘴，脸上又红了起来，羞愤欲死。

“你敢说出来我就去耀哉大人面前告你的状！”

“……”杏寿郎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蔫巴了一瞬，然后真的就老实闭嘴了。

月还疑惑了一下他怎么突然这么听话。

.

出门的时候她想着应该碰不到谁的吧……这样的想法。

然而不知道是个什么奇怪运气，什么都是按着她的想法反着来。

这不刚走到玄关，月和杏寿郎迎面就碰见了转弯过来的天音夫人。

月肉眼可见地一愣，扬起笑容打招呼。

天音夫人却什么都没说，眼神在她和杏寿郎之间转了好几回，才微微蹙眉。

“炼狱先生，主公大人和您说的话，还请牢记在心。”

杏寿郎：……

月：？

她转头看身后的杏寿郎，又看看天音夫人，不知道母亲般的天音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从未听过天音夫人这样的语气。

虽然还是很温柔…但语气有点重。

“月。”天音转过头来看她。

“是？”

“要会拒绝。”

“？”月更懵了。

拒绝？拒绝啥？天音夫人说什么呢？

她不由得去看身旁的杏寿郎，结果却看见了颇为稀奇的一幕。

嚯～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大受打击的沮丧样子。

哎呀，连那眉毛都耷拉下来了……

月一副看到新鲜事物的好奇模样。

天音夫人见月那双眼发亮的不争气模样，心中为她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免不了有点理解耀哉大人的心情。

她面上不显，只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天音夫人只希望耀哉大人的话能够对杏寿郎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