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狐妖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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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常俗与吴川回到鬼刹门已经有几日时间，百神鼎此行本是吴川最后一次机会。

在众长老的压迫下，吴川跪在那里差一点便死在了大殿上，幸亏站在一边的聂常俗及时出口解释，才让他勉强保住了一命。

此刻，殿内的人依次退去，见人已经走完，偌大的正堂，只剩下了他和一旁神情散漫聂常俗。

他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聂常俗瞧见，突然笑了起来。

听见，吴川不免一阵无语，

“有什么好笑的。”

此时朝他缓缓走来的聂常俗却恍若未闻，直到吴川面带不悦地朝自己看来，他才合扇故作委屈道:“阿川可真是过分，明明先前我还替你说话呢……”

闻言，吴川哼出一声，双臂抱胸不屑说道:“可别给自己的脸贴光了，若非你拉我入围，我怎可能不将那百神鼎给夺回来。”

听着他这一副势在必得的语气，聂常俗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去，就当吴川正欲继续往前走时，一旁的聂常俗则是一把拉住了他。

吴川疑惑看来，身边的聂常俗却张嘴说道:“阿川是不是忘了什么？”说完，他双手放在吴川的肩上，随即将他往左边推去。

不等吴川回忆起自己忘了什么，聂常俗便是凑近耳边继续道:“我不是说过，我们要先去见一见瘟长老吗。快点吧，让人家等急了可就不好了。”

听便，吴川才回忆起那时他在山上说的话，不由疑惑道:“为何偏要去见这位长老？瘟长老可是在门主年轻时便一直跟着，可以说能坐上门主这个位置，他可是出了不少力。”

“而如今他吴瘟可是门主最信任之人，想要先从他下手，怕是有些困难。”

他慢条斯理地分析着。

听便，聂常俗步伐仍旧不减，他推着吴川，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我们去了便知道了。”他语气平淡地说着。

见他坚持，他也没再多言。

吴瘟的寝殿离正堂最偏，他直言不喜被人打搅，所以很少有人来他这里。

这里的房屋都是直直背靠着那座黑山，仿佛就连月光都照不到这处。

因此，每每来到这里时，都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阴凉。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那间极大的屋子，周围仅点亮了几处浅浅的烛光。而正前方，若隐若现仿佛能看到人的影子。

吴川跟在聂常俗身后上下打量着，而突然，走在前面那人停下了脚步。看去，只见那道影子动了起来，冷声道:

“来了？”

闻声，聂常俗随意找了张凳上坐下，接道:“如今事情已经按照我们预想的那般发展，不知我们这边又该何时动手？”

他朝着那道身影瞥去，尽管面上带笑，可吴川却觉得他根本没有一丁点笑意，转而代之的全是警惕……

正当他疑惑此刻的聂常俗行为举止为何如此异常时，那道人影却在此刻转过了身来。

仅瞧见了一眼，吴川便瞪大眼睛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看着那副拥有着平日所见的瘟长老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却是骇人的红色！

狐妖！

就当吴川正欲举剑防备之时，眼角却无意瞥见一旁依然无比淡定的男人，他停下动作，默默地看着那吴瘟走到聂常俗的身旁坐下。

“我前不久已经收到了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让我们快点下手，你怎么看？”他端起茶杯递给聂常俗，顺便将话抛给他，似是好奇他的想法。

见状的聂常俗缓缓接过，他沉默了一会儿做出正在思考的模样。片刻过去，他笑着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古奉被灭一事过不了多久便会传到另外几派耳中。现如今，或许我们应该早些处理完鬼刹后再去支援古奉那边。”

吴瘟闻言并没有太多表情，他眯眼打量着聂常俗，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了全部，他道:“是吗？可为何我看着却并不觉得你心里想的和你说的是同一种意思。”

他那略带肯定的口吻传入耳中，对此仿佛早有预料的聂常俗随即哼笑出了一声。

只瞧着他神情戏谑，身子散漫地靠在椅子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雅长老果然厉害，竟也如此轻易便猜出先前我是在同你说玩笑话。”

闻言的狐妖雅仍旧没多大反应。

见此，聂常俗不知怎的忽然严肃起来，笑眸在此刻变得阴冷犀利，像套上了一层厚雾般让人琢磨不清。

“我们明明有在凩嶱附近传出邪教觊觎百神鼎的消息，可尽管如此，那些自作聪明的掌门却并没有派人前往古奉支援。”

“而现如今，就算古奉被灭一事就算真传入了他们耳朵，你觉得那些人会齐力来救下那仅剩的古奉掌门？”

聂常俗慢条斯理的说着，而一旁的狐妖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只是静静听着。

瞧见，聂常俗倒也没遮遮掩掩，“依我所见，如今的古奉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我们也不必先朝鬼刹下手，鬼刹对我们还有一点用处。”

闻言，此时的狐妖雅才提起了一丁点兴趣，他有些明白了聂常俗话里的意思，接下了他的话，“两方争斗，我们只需站在暗处坐收游渔翁之利。”

“正是。”

他很快回应。

过去了片刻，只听狐妖雅笑出了声，双方之间的沉重氛围才缓和了一些。

“聂护法果然非常人能比，与你合作当真愉快！”

对面的聂常俗只勾唇笑了笑，也不愿在此处多留，“那我们便先行离开，此事还需雅长老费心。”他起身抱拳道。

闻言，狐妖雅只是点了头，挥手允许。

见他这一副盛势凌人无比傲慢的样子，吴川正欲发火，却被一旁走过的聂常俗狠狠盯了一眼。

见罢，他也只能压住不满跟在他后面离开了这里。

两人离去不久，另一边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却是忽然走出来了一位十分清秀的少年。

一双红眸此刻在周围一片漆黑下发着血光，骇人恐怖。

“长老。”吴瘟立马从凳上站起，毕恭毕敬道。

见狐妖雅没有反应，底下的吴瘟却是有些怀疑，“那家伙看着神秘莫测的，可信吗？”

闻声，他朝他低眉看来，那眼神却让吴瘟感到沉重与不可置疑，明明是一副少年的模样，这气质却又像百岁老人，早已历经无尽沧桑。

“他结他的怨，我们报我们的仇，各取所需罢了。如今我们站在一条绳上，对我们下手他得不到好处。”说着，他的眼睛瞟向了那两个茶杯，继续道：

“但也别小看了他，能自己孤身一人跑来攀上我们，又岂非寻常之人。”

听便，吴瘟不由往两人离去的方向瞧上一眼，忽然转移了话题，“长老如今从那边回来，那些个老家伙可有说些什么？”

此时的狐妖雅褪去了一身黑袍，他伸手接过，跟着一同走了门口，看着一轮圆月，他仰天长叹一声，接着又陷入一阵沉默。

不知过去多久，狐妖雅朝他看来，沉声说道：“我没回去。”

闻言，吴瘟的眼中带有一丝疑惑，正欲开口，身前的人却又接着说了下去，“我此次去了趟古奉，本想着同渊再商量最后的事宜，可却见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