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琼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3章 家庭(14),暗门里的窥伺,春琼泉,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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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帘子。
你和死亡好像隔着什么,没有什么感受,你的父母挡在你们中间,等到你的父母过世了,你才会直面这些东西,不然你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你不知道。
亲戚,朋友,邻居,隔代,他们去世对你的压力不是那么直接,父母是隔在你和死亡之间的一道帘子,把你挡了一下,你最亲密的人会影响你的生死观。
——《百年孤独》
*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
这是雷雨天。
洛城广播里播报着一则突如其来的天气预警——橙色雷电+黄色大风+红色暴雨,行人们都溅出水花,草草捂住脑袋,奔入最近的屋檐底。
唉声叹气地抱怨着这恶劣的天气。
话音刚落,“唰”地一下打亮了整片乌漆嘛黑的苍穹,从南边开始蔓延。
转而又恢复平静。
一道教科书般标准的,轮廓明晰的闪电,刚刚划过城市天际,带着一腔怒吼和英气。
拉响了倾盆暴雨的前哨。
过一会儿,震天动地的轰鸣之声,给每个人心尖尖,颤上一颤。
阳台的玻璃门连着通往卧室的地砖,生生承了不由自主的震颤的余威。女主人赶紧拔掉家里所有大功率电器的插头,安安稳稳地洗菜做饭。
暴雨倾泻。
夹狂风也吹不飘的小冰珠,猛烈砸入大地。
电视机新闻频道里的主持人加急推送一则——据悉,洛城市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冰雹雨。请广大观众朋友们尽量减少外出活动。
顾丽萍打着伞闯入一修车行,“哎呀,师傅!我的那个车子搞好了没哟?”
“快嘞!要不是这鬼天气,你今天就能提走的。”
“好好好,师傅,问你个事,改了这刹车,影不影响开车,容不容易出事故?”顾丽萍道。
“那俺不知道,你为啥要改装嘞?”
顾丽萍抖抖伞上的雨水,“家里年轻人非要追求刺激,拗不过。”
修车师傅操作桌上有台老式收音机,大雨天信号不稳定,丝丝拉拉的电流声,磕磕绊绊地吐字。
洛城都下冰雹啦?
顾丽萍伸手试探着接了颗冰球,不太光滑的剖面,砸得手掌硬邦邦的疼。
电闪雷鸣弱了些,雨势却愈演愈烈。
她再说:“师傅,这车万一刹车不灵了,上路要出大问题吧?”
“那这种事怎么能乌鸦嘴的。”
“讲实话,要不是,是张医生引荐的,我是不可能接你这活的!太危险了,哪有人改刹车片的?”
一道久违的闪电劈过当空,所有的阴暗角落陡然暴露在明亮中。漆黑一片的街道,青石板的路面,雨水不断冲刷,顾丽萍撑住被左怼右挤的折叠伞,慢慢远走。
晃动着一串车钥匙。
声响在空荡的街巷里阵阵回传。
哗啦啦,哗啦啦,经久不衰的雨水,窨井盖面上来不及往下流淌的积雨,汇入滂臭的污染沟。
嘘!
轻轻听,似乎有人在笑。
*
“方夏,到了。”陈萱宁解开安全带。
大梦初醒一世纪,他恍恍惚惚,半推半就,从车子位上慢吞吞挪下,靠着车门佯装睡眼惺忪。
她眉眼弯弯,打趣道:“我的车技竟是如此平稳,让你都瞌睡了。”
自己没觉察到的愉悦,放松的模样。
最平淡的生活。
“我,我先进去了。”方夏秉促着。想来脸到底是不能发红的,哪知不争气的耳根子蔓延得早已滚烫灼灼。
陈萱宁在笑,温柔到拥有克钢的一切力量。
警局边草丛堆里自然向阳的百日菊,红艳艳的生机。“步步高升。”
方夏追随她的话音,从善如流道:“百日菊的花语。”
“你知道?”
“毕竟它就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方。”
“就去了解了一些。”
陈萱宁边走边说,边说边认可,“你有这份心,甚好……方夏,把心理问卷给我吧。你填完了,是吗?”话头一拐,拐入始料未及的领域。
傻傻憨憨的方夏忽然意识到办公桌上摊着的那张崭新的纸。
心虚说:“啊,对啊,陈,陈医生,你等会,我,我去拿,给你。”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无论是局促的举动还是粉嫩的脸颊,改不了的纯情真挚。
陈萱宁内心了然。
“好。”
这笨拙爱意的少年郎,因为珍视和……自我卑劣。
面对她,心脏确定剧烈泵血之时,他注定要多了怯弱。
全心扑在警察事业中的呆子,一朝开窍,却没有完全开窍。微尝甜头,便会心满意足。
至少陈萱宁这么想。
至少她觉得,方夏是最佳人选——有关满足执念。
但两个人靠近又一点点排斥的时候,陈萱宁能保证哪一束目光里,没有掺杂真情吗?
她只是习惯了黑暗,又怎么可能不希冀明亮。
“百日菊,百日菊……”花在风里凌乱,茎叶不定摇摆。这片天空仍旧晴朗,并未受远方恶劣的影响。
陈萱宁默默念叨。
她骨子里慕强,回想起方夏刚才软懦可欺的样子,“可百日菊,还有永失我爱的花语呢。”
“真讽刺。”注视着警局的外墙。
我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个人,至少她倔强的以为。
一片细小苞蕾中两三朵初绽的花,随风而起波浪,喜红色中夹橙、夹粉。正所谓岁月静好,空气里丝丝凉凉的触感,异常清新。行人驻足留恋,摸碰风的形态,抱怨疯狂至发末梢的不必。
“陈医生。”
“陈医生下午好。”
“你们好呀,我等方夏,应该不打扰?”陈萱宁款款走进了刑警队办公大区。
就让他们慢慢拉扯罢,反正日子长又长。
……
众人纷纭:“没事,陈医生你随意。”
“是啊,坐这等他吧!”有女警热情地推了条椅子过来。
盛情难推。
陈萱宁坐下,左腿往右腿膝盖上轻轻一叠,纤细的小腿交织,透亮光滑的肌肤。
这一身深浅不一的黑裙,有暗香浮动。
连女警也看直了眼。
那边方夏火急火燎地赶回办公室,一把抓起一只笔,看都没看先填了个“d”。
然后发现那是只红笔,然后发现根本没有d选项。
窘迫。
愣了一会儿,时不时望望门口方向。
终于做出个决定。
他拉开桌与椅的距离,决定耐心描黑字迹,细细添补后成一个“b”,再继续态度认真地答卷。
屏幕上“1”捂嘴悄悄发笑,脚尖着地旋着芭蕾舞姿溜走,“2”气鼓鼓往前赶,“3”“4”“5”……接踵而至。
陈萱宁的一颦一笑3d围绕。
心里煎熬得落一笔画就叹一口气。
没多久,炽热的温度攻破玻璃的阻挡,金灿灿映着方夏脑门细密的薄汗。
……
嘈杂的过道,敲击键盘啪啪啪、饮水机咕咕咕噜、交流声。
见习警员提着一壶喷瓶给郁郁葱葱的盆栽洒水。懵懂,新奇的眼神忍不住四处观察、扫视。
老石突然冲出拦住了陆诚。
“大发现!”
神情激动亢奋。
追赶的王珂橘压着腰,咽了口唾沫,稍缓会,“陆队,崔永次……有新的发现。”
“给给给,喝点水喝水。”
闻声聚拢的其他警员,有人接了温水递给他们,“啧,慢点喝!”
一杯白水咕嘟咕嘟下肚,老石戳戳王珂橘,示意她说。
眼尖的陆诚看见了这小动作,欣慰些许,立即切换成工作状态,“什么发现?”
王珂橘道:“左撇子,凶手是左撇子。”
“极为细致地做了掩盖手法。”老石拉过陆诚语重心长嘱咐说,“难对付,还心狠,你们千万记得小心。”
一片哗然之中,陆诚默默挪走老石担忧的手掌,安抚性地拍拍他肩。
均匀喷洒的清水落在墨绿发亮的叶片上,一滴,两滴,三滴……晶莹的微缩世界。
人一按开关,尖叫着无所依的水珠被一股脑冲出。
新警员无措地盯着七嘴八舌的人群,机械反复着动作,淡淡讨好的笑意,渴望融入集体。
忙碌的气息盘旋而上,二楼梁勇扶住栏杆静静地看着一幕,老狐狸似的和蔼可亲。
乐呵呵瞅着还是浮躁的年轻人们,眼角的皱纹一道道风霜。
他在看楼下气质出众的女子。
警察的本能时刻保持,出于探究就多看了两眼。
才一会儿,一楼的人堆已经散去七七八八,基本上又坐回桌前,迅速投身自己的工作。梁勇满意且自豪。
陆诚带着老石边走边询问详情。
王珂橘咬了咬嘴唇,犹豫半秒钟,加快紧接上他们的身影。
法医的大褂,一步一迈都能掀动宽敞的下衣摆,轻飘的白色,闯进垂着头的她的视线中。
见习的小警员扶正警帽,严肃地目送陆队长离开。
不经意看见了王珂橘的失落。
陆诚走着走着,忽而抬手,“陈医生?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句。”
陈萱宁应声抬头,一笑,恍然惊醒的模样。
起身,纯黑衣料衬得她肤色苍白,秀美的头发已经是扎丸子头的长度,松松垮垮披散在肩膀、脑后。耳垂一粒小小的珍珠耳钉。
“我只是在等方夏给我心理问卷,就想来不必打扰陆队了。”解释道。
方夏?唤得好生亲切,陆诚想,揉揉胡茬竟有些刺手。
“这样啊,那陈医生等会,我就先走啦?”
陈萱宁:“当然,您忙您的。”
新警员微微吃惊,看向陈萱宁的目光不由多了尊敬和钦佩。
陆诚在他们心中可是活楷模!这陈医生肯定也厉害!
梁勇把一切尽收眼底。
恼得有点恨铁不成钢外加牙痒痒。
陆诚的小心思,他这个做师兄的能看不出来吗?还有那个新瓜蛋子,他在摸鱼,对吧?
支队队长的头衔,老嬷嬷的实质呐,梁勇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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