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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长度应该还有另一块毛巾吧,而且得跟这块是一对。
以上是陆诚瞬间冒出的想法。
最后来到案发卧室。
整栋楼坐北朝南的户型,按理主卧的位置应是冬暖夏凉的最好反馈处,可陆诚进门的那刻明显警觉,这里整体温度要比外边还高上几度。
尽管吹入的清风里夹杂许多凉爽。
蹊跷。
床上四四方方罩着蚊帐,雪白的纱布垂下,围成一个长方形的空间。
尸身躺着的位置,枕头下没什么异常,旁边的蚊帐挂钩吊了两串针线不太服帖的中药香囊。
床尾白墙上挂着一幅结婚照。
女生穿了一身洁白的婚纱与男生紧密相靠,互握的左手右手。
莫名有丝违和,但他一时又说不出。
“陆诚,走不走啊?”
方夏站在卧室门外边,困倦的哈欠连天,现在才凌晨两点,是以往他睡得最欢的时候。
脑子都跟糊满浆糊似的,根本提不起精神劲来,懒懒散散地靠着木门,微仰头,怔怔注视天花板。
“这就来。”陆诚临走时最后一眼,似有所感地瞟到那一台挂壁式的空调:
——显示屏亮着红点。
心突然一紧。
……
一步、一步,迈左脚、迈右脚。
滴——滴——滴——
“让一下!”
“麻烦让一下。”
……
轮子滚过光滑的瓷砖,半梦半醒,偌大的喧嚣一股脑涌入耳廓,复一点、一点消失。
一幅一幅面孔遮天蔽日,有焦急的,担忧的,和自责的。
他觉着自己又可以睡懒觉了。
“方夏!”
“你个滚蛋给我清醒点!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小子睡觉的地方!”
啊……陆诚居然还能那么中气十足。
他昏死前一秒,吐槽想。
……
凌晨,街角里那家烧烤摊,熄了灶火,老板歇业,躺在藤椅上抠脚。
还有几个喝得烂醉如泥的顾客,死猪般趴着桌子,梦里嘴边还一直叫嚣“再来一瓶”。
老板揉着自个像怀了五月胎似的肚子,乐在其中地看笑话。
旁边折叠小木桌上放着一瓶开了盖的冰啤酒,时不时饮两口,脚边一台老旧的风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勉强工作。
整个摊位隐没在巨大的树荫底下,天然屏障,夏天凉快,还不易会被城管发现。
自然的清风,配着聒噪的蝉鸣,叫上几个老哥们、老姐们聚在一块,起哄着小酌三两杯,撸撸现烤热乎的烧烤串,美滋滋地谈论近事,巴适得很。
久而久之,这片地的人都知道这家烧烤摊。
铁签子上串的牛肉烤至外焦里嫩,滋滋地往外冒着油花。
小蘸料一洒,要辣便辣,不辣便不辣,都是真材实料的麻辣劲爽。一些蔬菜烤着烤着,淌出鲜香的汁液,混入八角花椒的味儿。
忙时,风吹不散碳熏的烟气,反倒招来许多贪吃的。
微弱光线的灯泡悬在半空摇啊摇,几只蚊子牛皮糖似的绕着老板肥厚的身体,饲机下嘴。
脸慢慢垂到藤椅侧边,扭着脖歪的睡去了。
吵醒他的是一阵喧天的爆鸣。强浪裹挟热气一下喷涌而出的威胁。
他猛地惊醒!
奔跑!
全套动作几乎是潜意识里强烈的求生欲望逼迫着完成的。
等老板反应过来,早跑出百米外,看着身上肥腻的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迅速。
爆炸来自烧烤摊后面的居民房里,硝烟弥漫,他不愿想象就在那里的人会怎样。
太残忍了!
那几个摊位上烂醉的人差不多都清醒了,吓走了近一半的醉意,睁得浑圆的眼睛,慢半拍,两腿却不由自主地发软。
后面,老板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辆救护车。
“呼啦呼啦”地接走一批批人,风风火火,急急忙忙,卯足了劲追赶死神的步伐。
连妇女儿童医院都出动了!
他听幸存的人死里逃生说,说是爆炸的屋子那时正好聚了几个警察,都险些被炸成碎片。
碎片!老板的心不由地抖三抖,词到嘴边也打弯了音调。
说妇女儿童医院是因为那几个警察才紧急调动资源救人。
说是但凡慢上几秒,可能人就一命呜呼了。
老板不愿意再听下去,心有余悸地摸索回摊位,忽然想起这片地界消息的传播速度。他抓起木桌上的手机查看。
果然,媳妇已经打了很多个电话。
在等待回拨电话连通信号时,他婆娑了眼睛,朦胧的水雾给世界挡上一层薄膜。
没有哪个时刻,电话里骂人担忧的声音有如此动听。
一行泪默默流下。
他真诚祝福医院里受伤的警察千万别出事。
*
方夏从来没料到自己有天会被滚烫的气流冲昏头脑,挤压五脏六腑。
爆炸的火焰燎焦了他的外衣,实打实亲吻他皮肤。
反正他下意识伸手护住了陆诚,一瞬间警察的所有本能都苏醒了,明明上一秒还困得不太想睁开眼睛。
护住陆诚的时候,他想到——“这回陆诚真得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了,他成功逞了一次强,当了一次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
再一秒,方夏忽然想起言笑晏晏的陈萱宁,得意瞬间瘪了下去。
——怎么办?
——还没有告诉她,我找到了疑似杀害她父母的凶手名单。
——还没有亲口说出我的心意。
——我真的要死了吗?
——可我还有那么多关于她的遗憾。
“嘶。”
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剜肉剔骨莫过于此,甚至闻到了自己皮肉焦熟般的气味。
洪水猛兽的疼痛几近叫嚣着吞噬他的意志,表面触碰不得,火辣辣的钝痛一尺一尺,磨裂他坚硬的一寸一寸肋骨。
他不想做英雄了;
他只想做普普通通的市民,为工资发愁的寻常人;
至少还能够回到陈萱宁身边,继续陪着她。
满目充溢,皎洁无瑕的白大褂,医生护士扯着嗓子叫他唤他保持清醒。
方夏觉得耳朵内的纤毛都要被吵劈了。
他很想告诉他们,其实只要轻轻说着“陈萱宁”三字,他就能咬牙坚持清明的神智。
哪怕死死掐着烫伤的伤口是彻骨的疼痛,他也会用尽所有方式和力量对抗愈行愈近的死亡。
可惜,张口的无力感,和越想陈萱宁就越痛的外伤。
干涸的嗓子眼奋力呕出的声音,也化为了晚风里虚无缥缈的一缕轻烟。
他又昏厥了。
急救室外的红灯长亮,闻讯赶到的梁勇、刘边清等人万分煎熬。
“小刘哥,你说师父和方师兄会没事吧?”何旭压低音。
“会,怎么不会。”刘边清明明自己也含着泪,但却学着稳重的样子,努力愉悦声腔,像极了自我安慰,“你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还看到陆队在吼方夏呢。”
那方师兄呢?
不是说方师兄伤势比较严重吗?
何旭悄悄打量着刘边清,心里暗自嘟囔,被梁勇一道威严的目光镇住。
所有的话,都打道吞回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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