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幼年艰难 痛失亲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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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这天，母亲【兰珍】要跟随庙里的师傅一起参加放生仪式，刚好【墨白】放假在家，便带他一起去了，留下【喻华年】夫妻俩守店。自【冷子清】母子来了以后，【兰珍】眼见【冷子清】将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上的事也能帮衬着，便放心地将店交给了他们夫妻俩，自己也乐得清闲，可以虔心礼佛了。

最近是淡季，生意并不如秋冬那样火爆，早上忙活了一阵后，下午也就没什么事做了，所以【冷子清】又搬来了椅子，对着【喻华年】使了使眼色，“怎么，又想听故事了？”【喻华年】心领神会地打趣道。【冷子清】点点头，照常奉上了一杯茶，“请~”

“好吧，那就接着说说。我父母在钢铁厂没干两年，钢铁厂的效益就不行了。1959年7月，当时的涪陵、万县、达县、重庆、江津和南充地区、宜宾、绵阳等大部分地方都出现了严重的伏早，一直持续了两个月，听说56个县都受了灾。当时的人呐，真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喻华年】摇了摇头，继续说：“到后来，因为省委一届十次全会决定再次调减生产指标，但是钢铁生产还是没能完成任务，省委决定把生铁生产指标重新调高，8月5日还发了一个文件：《关于增产15万吨生铁的紧急指示》，规定全省生铁生产在完成175万吨的基础上增产15.1万吨，这就要重新恢复一批土高炉，在9月15日前先上30万劳动力，必要时秋后再上一批。这个文件才发下来第四天，川西、川南35个县又遭受了大暴雨，暴雨持续了4天，接连而来的天灾，真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啊！听母亲说，当时雅安降水量居然达到了397毫米，很多桥、路，甚至村镇都被淹没、冲垮了。”

【冷子清】听到这，忍不住感慨：“那个年代还真是难啊，不是旱灾就是洪涝，父母那一辈是怎么挺过来的啊？”【喻华年】跟着说：“是啊，可再难，不也还得生活吗？由于形势变化，钢铁厂也没法干下去了，父母又被推到了一个人生的转折点，面对着又一次的人生抉择，他们也犯了难；不过恰逢四川森工局招工，当时招工汽车停在村口，村里的大喇叭也一遍遍地播放着招工信息，听得父亲心里直痒痒，便和母亲商量，要不就去吧，母亲认真考虑后，也同意了，于是父母简单收拾了行李，带上我们兄妹俩上了车。”

“森工局是不是就是咱们之前工作那个地方？”【冷子清】拉了拉丈夫的衣袖，【喻华年】点了点头，“是的，就是阿巴州那个。当时我有了人生中第一个清晰的记忆，路过成都时需要转车，我印象中第一次看到城市的街道，感觉是要比农村里好太多了。当时我才4岁不到，小孩子嘛，屎尿多，父母人生地不熟，也找不到公共厕所，于是就让我在街上就地解决，这可倒好，来了一个爱管闲事的老头子，对着母亲就破口大骂，让母亲把大便解决了，母亲连连道歉，用报纸包好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老头应该是环卫工之类的吧。”

“哈哈哈，没想到你第一个记忆居然是这么搞笑的事，老人家只是尽了工作本职，我小时候就知道，在成都街道随地吐口痰都要罚钱呢！”【冷子清】嘲笑道。“是嘛，我那时候太小，父母也是第一次去成都，都没经验，才闹了这么个笑话。”【喻华年】辩解道，白了妻子一眼，继续道：“后面的事，我好像就都有点印象了。我们当时从成都出发，途经刷经寺，这里就已经是阿坝州的地界了，属于红原县。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早上下着雨夹雪，整个路面泥泞难行。当时我们坐的是解放牌汽车，红色的车头特别长，坐在车里晃晃悠悠的，我不知是晕车还是困了，就睡着了，后来就到了马尔康县，路上是什么样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听父母说过，我们当时乘车翻过了卡子山，这座山海拔在5000米以上，路况非常不好。”

“卡子山我就知道了，路是挺难走的，这你都能睡着啊？”【冷子清】在一旁吐槽道。“我那时还小啊，那个车晃来晃去的，哈哈。”【喻华年】反驳着，抿了一口杯里的茶，继续道：“进入高海拔地区，空气稀薄人就容易缺氧，车里很多人都开始有了些高原反应，有的头痛、有的开始晕车、呕吐，行至汽车到不了的地方后，我们便下车了，这时我才醒过来。我记得当时父亲背了一口皮箱，便将我放在上面拖行，母亲则抱着小妹妹，父亲在冰雪路上艰难前行，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摔了下去，我当然也跟着摔了一跤，我印象太深刻了，当时还跟我父亲抱怨说：‘爸爸，我屁股好痛哦！’这就算是我人生中第三个记忆点了。”

【冷子清】笑着打趣：“哈哈，因为是真的摔疼了，才记得住的吧？”【喻华年】也跟着笑：“是啊！太疼了，现在想起来屁股好像都在疼的感觉。不过，也就是在这，父母失去了小妹妹。”“啊？怎么会！难怪你之前跟我说...”看着丈夫脸上渐渐消失的笑容，【冷子清】一脸震惊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