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隔壁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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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奈川县横滨市的秋夜，像是一张巨大的、阴森的幕布，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寒风如冰刀，从窗缝、门缝拼命往703室里钻，发出“呜呜”的尖啸，好似饿极的鬼魅在哭嚎。山本青木与女友铃木绘里子刚搬来这老旧公寓，本就战战兢兢，被这风一搅和，更是心慌意乱。绘里子像只惊弓之鸟，纤细的手指死死扣住青木的袖口，怯生生的大眼睛满是惊恐，不安地打量着昏暗的四周。

没安稳几天，绘里子就碰上糟心事。她晾晒在阳台的贴身衣物，接二连三地凭空消失。起初，她还自我安慰是风太大吹跑了，可接连几日，崭新的内衣不见踪影，她心里“咯噔”一下，慌得不行，悄悄跟青木说了这事。青木一听，脸瞬间涨得通红，仿若熟透要爆开的番茄，怒目圆睁，拳头捏得咯咯响：“肯定是702那变态男的干的！太不要脸了！”说着就要冲去隔壁算账。绘里子赶紧双手抱住他的胳膊，眼里蓄满了担忧与害怕，声音带着点哭腔：“没证据啊，你这么莽撞过去，他肯定不认，万一还动起手来可咋整？”青木气得在原地直跺脚，胸口剧烈起伏，像头被困住的愤怒公牛，可终究还是被绘里子拖住了。

然而，那对702室的男女可没消停。一天傍晚，夕阳如血，把楼道染得一片诡异。绘里子下班回来，刚把钥匙插进锁孔，“砰”的一声，背后的门就被暴力敲响。门一开，702的男人像座爆发的火山，挥舞着粗壮的拳头，唾沫星子横飞地骂道：“你们这一天天的，是想把人逼疯吗？吵得老子头疼！”绘里子被吓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如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青木闻声赶来，赶忙把绘里子护在身后，强忍着怒火说：“大哥，我们真没干啥大声响的事，您别这么凶啊！”男人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这才转身回屋，甩门声震得楼道簌簌落灰。

绘里子受了惊吓，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青木心疼极了，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别担心，明天我再去跟他们好好说说，总这么被欺负可不行。”绘里子咬着嘴唇，犹豫着说：“我总觉得那两人阴森森的，特别不对劲，要不咱们还是搬走吧。”青木皱起眉头，沉思片刻道：“不能就这么灰溜溜走了，得把事情弄清楚，不然以后住哪儿都不安心。”

第二天，阳光有气无力地洒在楼道。青木和绘里子站在702室门口，青木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一座尘封多年的古墓。男人探出脑袋，眼神好似两把锐利的毒箭，直射向青木：“又干啥？”青木陪着笑，尽量让语气平和些：“大哥，咱们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之前可能有些误会，咱心平气和唠唠呗。还有啊，我女朋友的贴身衣物老是不见，您要是瞧见了，还望告知一声。”男人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受了莫大的污蔑，脸涨得紫红，怒吼道：“你放屁！我会稀罕那点破玩意儿？少在这儿血口喷人！”说着竟往前跨了一大步，高大的身形笼罩住青木，充满了压迫感。

绘里子躲在青木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大哥，我们真不是故意找麻烦，就是想把日子过安稳点。”女人也从屋里走出来，眼神飘忽不定，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警告：“别闹了，别闹了，再闹下去没好果子吃……”男人回头呵斥：“闭嘴！”又恶狠狠地盯着青木二人，牙缝里挤出话来：“再敢招惹我，有你们好受的！”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夜里，时针刚过十点，黑暗浓稠得化不开。隔壁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好似有千斤重物砸落，紧接着是拖沓重物的闷响，还有人压着嗓子，声音像是从地狱深渊传来：“轻点！被703听到怎么办？”那声音越来越大，男人阴森的“嘿嘿”笑声也渗了进来，在寂静夜里如同冰冷的蛇，顺着脊梁往上爬。绘里子惊得直接钻进青木怀里，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身体蜷缩成一团，眼泪簌簌而下。青木抱紧她，心脏跳得仿佛要冲破胸膛，目光死死盯着墙壁，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象着隔壁恐怖的场景，冷汗浸湿了后背。

十一点，绘里子在极度恐惧中昏睡过去，青木戴着耳机守在旁边，却无心上网。正和同学结束聊天，准备睡时，炸雷般的敲门声猛地响起。青木打开铁门，702室女人站在那儿，她模样愈发枯槁，脸色泛着青灰，眼神空洞得好似两个幽深的黑洞，上下打量青木后，冷冷地说：“你是谁？那女的不是说自己住吗？怪不得这么吵！”青木气得脸都歪了，压低声音回道：“刚刚明明是你们闹翻天，我女友都睡了，怎么吵你们？”女人慌张地左顾右盼，凑近青木，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别出声，我老公受不得吵，我们几天没合眼了。”这时，男人冲了出来，胡子拉碴，眼睛布满血丝，目露凶光，用力拍着铁门狂吼：“不准吵！不准捉弄我们！不然要你们好看！”那吼声震得楼道嗡嗡作响，却没一户邻居有动静，整层楼仿佛被死寂吞噬。

绘里子被吵醒，惊恐地蜷缩在床上，被子被她拽得变形。青木再也忍不住，掏出手机就要报警，绘里子扑过来拦住他，哭着说：“没证据，警察不会信的，说不定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青木咬着牙，把手机狠狠摔在床上，怒吼道：“难道就这么忍着？”

第二天，两人满腹委屈去找房东渡边老头。绘里子眼睛哭得红肿，气愤地说：“房东先生，702室的住户太过分了，又是骚扰又是偷东西，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得退租！”渡边老头一听，眼睛瞬间瞪大，像两颗铜铃，盯着绘里子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整个楼层就703和701住人呐，702空置好久咯，你们莫不是撞邪了？”两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绘里子不信邪，跑去按702门铃，楼道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渡边老头像是想起什么恐怖往事，脸色瞬间煞白如霜，喃喃道：“那对男女……早该被枪毙了才对。”绘里子腿一软，若不是青木及时扶住，差点瘫倒在地。

原来，多年前，702室住着一对男女。男方神经兮兮，整日被四周噪音折磨得精神错乱。彼时704室有对带娃小夫妻，婴儿夜啼不停，702室男人被搅得几近癫狂。一天夜里，男人趁小夫妻熟睡，像个幽灵般潜入房内，把婴儿溺死在703室浴缸，尸体就扔在那儿。警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案，男人被枪毙，女人也在狱中绝望自尽，可他们的怨气好似浓稠的墨汁，在这公寓里怎么也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