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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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好好对笙笙，好好在一起吧。”

“我会的爸，谢谢您！”

“对了，胤。”帝桓把霍尊收养时笙的经历告与他，起身，“笙笙遭受过重大的精神创伤，你务必要照顾、保护好他，千万别刺激到他。”

帝胤回想到他那晚做的噩梦，沉默许久后才开口，“我知道了，爸，谢谢您。我会爱惜笙笙的。”

“帝桓，出去喝一杯吧？大选在即，之后就不能这样公然来见你们了。”战绝随之起身，搭上帝桓的肩膀，冲父子两笑道，“胤也是，下次见面又该是好久后了吧？”

“私下里仍可与您常会，不碍事的。期待这该死的大选快点结束吧。”帝胤笑，眼里盛满了算计。

“你这孩子…和弈轻些折腾，拜你们两个孩子所赐，我现在工作量巨大啊。”

“离大选月还有近半年，时间上尚不迫切，少卖惨了，战绝。”帝桓一语戳破。

“无情！看看我，到现在都被你们这些无情资本家剥削压榨。高低可怜我一下吧？”

“战叔，我们哪敢压榨您嘛～”

“哼，你是需要被可怜的人吗？”

“冷血的混蛋，阿煜是怎么看上你的？”

“不是你该管的事。”

“还喝不喝酒了。”帝桓已经走到了门边。

“就来！走了啊，阿胤！”

“爸和战叔慢走。”帝胤起身送他们离开。

血眸蒙上一层阴翳，手上青筋暴起。

“笙笙…”

“靳商……”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二字，仿佛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看了看陈旭交上来的日程表，烦躁地一把甩在地上。

“陈旭，重新通过苏诩的交涉申请。通知他过来，越快越好。”

于是下午……

“谢谢您愿意见我，帝董。”

来者是一个温润的黑发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感谢的话不用说那么早。如果苏先生没有有效的信息可以告与我，那您现在就可以走了。”帝胤冷着脸，肉眼可见地心情极差。

“我自然有，就看帝董的诚意足不足以让我说出来了。”

“苏诩，老子警告你，老子有千万种手段撬开你的嘴。”帝胤血眸微缩，威士忌酒香氤氲。

“我明白。”苏诩垂眸，不卑不亢。

搭在膝盖上微微收紧的手昭示着他的紧张和他面对极优alpha的极大压力。

“你与其有功夫在这诘问我伤没伤害笙笙，不如直接打电话问他。”

“帝董，我没有想诘问您的意思。”

“你也没这个资格。”

“我只是想向您寻求一个保证。”

“你不配。”帝胤一脸倨傲。

“苏诩，你的所作所为过多地干预笙笙的生活和选择，影响他的判断，早已僭越逾矩了。”

“我到底干没干预，以及失当与否，只有小笙能评判。除此之外，我不会听信任何人的说法。”

“我做这一切，只是希望他好。”

“和我在一起，他自然好。”

“一开始可不是如此。‘和您结婚是噩梦的开始’，这不是我的个人想法，这是小笙亲口告诉我的。”

“那你觉得他现在还抱有这种想法吗？”

帝胤问住了苏诩，对方抿唇缄默。

“不肖你说，我也自知他一开始和我商业联姻时有多痛苦煎熬。我知道这是我的过错，所以我到现在也在努力弥补，想让他知道——和我结婚其实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帝胤自顾自接着道。

也是给了苏诩一个台阶下。

他今天不是为了想跟他吵得更僵才见他的。

“我也知道您对小笙很上心，不然您也不会在酒吧里保护他。”

“谢谢您。”

“作为笙笙的丈夫，那是我应该做的。”

“抱歉，初次联系时对您的态度那样差。”

帝胤耸肩，站起身，俯视他：“能喝酒吗？”

“淡酒是喝得的。”

帝胤拿了瓶香槟，斟上酒，把香槟杯放到他面前。

这才摆出些招待的礼数。

“谢谢您。如果可以，请您原谅。”

“都是为了笙笙，我没必要和你当敌人。”

“不过，感觉苏先生对我家笙笙的感情……有些暧昧呐？”帝胤眯了眯眼睛，语气里是似有若无的警告意味，“希望您知道，笙笙已经是我的omega了。”

显然是在宣示主权。

苏诩愣了一秒，随后笑着解释道：“帝董，我想您误会了。”

“我是无性恋者，对恋爱不感兴趣，和小笙也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关系，所以我绝无和您抢小笙的意思。至于我为什么对他的事这么上心，是因为我以前被他拯救过。”

“虽然知道您对小笙的占有欲很重，也知道我这样形容他可能会让您不高兴，但这就是我心中的小笙——他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所以我无法容忍任何畜生毁掉他的光环、摧折他的双翼。”

“为了保护他，我可以动用我一切的资源人脉，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不计一切后果。”

“既然是笙笙的好友，又有这样保护笙笙的决心，那也是帝某的朋友。”帝胤伸手，“如有需要，帝皇会给你提供助力。”

“谢谢您。同样的，如果您有需要，黑客S随时为您效力。另外，请原谅我开始时的恶劣态度。”

“我的语气也不怎么样，别放在心上。”帝胤颔首。

“那个…您刚刚提到，小笙是您的omega，换言之，您是标记他了吗？”

“我知道有些快了。虽然是我提出来的，但是也认真询问了笙笙的意思，并没有强迫他。”

“我相信您。只是您和小笙的感情发展得快得让我有些惊讶罢了。”苏诩笑，“小笙天真单纯又内向怕羞，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适应与您的亲近。”

“是，不过笙笙心肠软，是我耍无赖、软磨硬泡，才让他答应下来的。”帝胤笑。

“小笙愿意答应您，也可见他对您敞开心扉了，增进亲密程度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小笙不愿意做的事，任谁强迫也没用。”

“嗯，我亲身见识过了。”帝胤笑，“也是没想到，笙笙在人前人后有这么大的反差。不过他也因此格外可爱。”

“苏诩，我今天主要是想问问你关于笙笙过往的事。包括你所说的，笙笙对你的‘救赎’，我也愿闻其详。”

“是小笙怎么了吗？”

“没有，笙笙很好。只是我需要一些信息来判断我应该让某些人的死状如何凄惨。”

“……”

“帝董，我接手过一些与商界有关的单子，对您的手段略知一二。不论如何，我希望您不要在小笙面前表现出来，起码在明面上不要让他知道。”

“我有注意。”

“谢谢您。”

“我和小笙是在高中时认识的。彼时小笙是在开学两月后作为插班生来到我们班。”

“一开始他很内向，不怎么和大家说话。”

“但您也知道，小笙长得精致漂亮，从他少年时，甚至更早的时候便是如此。人们对貌美的人都很有好感，也往往会更为宽容。所以尽管小笙刚到班里时不爱与人说话，班上的大家也都对小笙热情包容，帮助他适应新环境。”

“和您求学时的环境可能不一样，我们就读的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高中，没有那些过早的勾心斗角，彼时的少年人自然也都心思单纯。”怕帝胤不能理解，便补充解释道。

“我懂得。”帝胤颔首，突然想到什么，又道，“这么说，你应该认识慕容宸。”

“是的，小笙和小宸关系很好，我们是同班同学。”

“我也是在大学后的同学聚会上看到小宸和言先生一同出席后，才知道小宸原来和我们并不是在一个圈子里。不过小宸心思单纯，他家里人怕他被有心之人利用，对他这样保护也想得通。”

“说的有些远了，言归正传：小笙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渐渐开朗起来，和大家打成一片。帮助关心着每一个人，就连当时因沉迷于计算机而显得孤僻、被视作怪人的我，也受其恩泽雨露。”

“有一天放学，我被几个校霸混混堵在巷里。我形单影只，不擅交际，没什么朋友，自然成了他们最好的欺辱和勒索对象。”

“接下来的事，我不说您也知道。”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也不足以让我和小笙之间产生这么深厚的友谊。”

“我当初看着他给我包扎伤口，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冒着风险保护我，就询问他这样做的原因。”

“小笙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朋友…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存在，当时我的泪腺很不争气地崩塌了。”

“直至如今，我见你讲起这段往事也依然很触动。”

“让您见笑了。”

“不会，苏先生真性情，我很高兴笙笙有苏先生这样重情重义的朋友。”

“您继续。”说着给他续上酒。

“自此之后，他带着我参与班级活动、融入集体，也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的性格。我跟他无话不谈。哪怕是我与他分享计算机方面的、大家都觉得枯燥的事，哪怕他其实也并不是很了解，但他也会耐心地坐在我身边认真倾听。小笙真的非常温柔、非常照顾所有人的情绪。”

“于是不知自何时起，我希望他在照顾别人的同时也能爱惜自己，希望可以有人来保护他的温柔善良免受伤害，希望自己能够变强，以便在未来也能够保护他。”

“帝董，不怕您笑话。我本是个怯懦胆小之人，但为了小笙，您瞧，我连不知天高地厚地冲撞您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我感觉到了您的决意。”帝胤颔首，“小笙过往的经历，他有和你讲过吗？”

“就在与您结婚前，小笙为了抓住靳商的把柄，便请我黑了靳家的监控。在那个时候，他才向我袒露了他以前的事。”

“令我惊讶的是，他出身于靳氏一族。14岁因为某种原因出逃，更易姓氏为时，随母姓。之后被霍叔，也就是霍尊先生收养，16岁时便就读于高中，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帝胤沉默。

这样的话，就跟笙笙向他袒露的那些经历串联起来了。

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笙受了很多苦……请您好好对他。”

“我会的。”

“我这边还有一些小笙少年时的单人照片，您想要吗？”

“当然，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