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不恨你,此后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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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谅双腿发软站不住便靠着屋檐下的柱子慢慢下滑,身子跪地的同时嗓子也有些发痒。
想咳嗽但顾谅用掌心死死捂着嘴,强忍着,但没过一会儿便觉头昏脑胀,直到憋不住了才扯着嗓子咳。
刚咳了两声他就感觉从身体里蔓延上来的一股铁锈味,随喉头弥漫到了鼻腔。
喉间泛着些腥甜的滋味。
待他回过神,自己的掌心处全是红色的血。
竟会这般痛吗……
顾谅眼神涣散,看着一触即溃的雪,什么都没有想。
他如今所处的屋檐之下,是他以前和阿崽下雨之际来不及回家暂时躲雨的地方,雨停了之后总能碰上卖糖葫芦的刘老爷子。
他好像在等谁,但他知道他不会来。
自己写的那封和离书不就是为了现在吗……
作什么作,顾谅,你最没资格作。
夜已深,寒风刺骨,顾谅起身后没再回那间小屋子,反而一路向新州而去。
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呆,不说话也不认识路,走在路上连小孩都能把他撞倒。
他不喊痛,站起来继续走。
路上的好心人也多,见他一个失了智的“姑娘”,能帮则帮,带回家换了身衣服,吃了口热乎饭,有几户人家还想着留下他,可顾谅要走。
他要去新州,见见他的故人。
抵达新州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顾谅白日里摔了好几跤,像个破布娃娃似的。
顾谅怎么找也找不到,他有些郁闷,蹲在地上抬头望了望,恰好有座酒楼入了他的眼。
忽然想起以前的事。
他进了酒楼,在高处望了望,没瞧见阿崽,还被喝醉了的几个公子哥叫去陪酒,但他们没有对顾谅动手动脚,只是单纯地欣赏美貌。
见顾谅肚子饿得咕咕叫,这几个年轻人便叫小二端来一碗暖身的油粥让他喝下。
顾谅自己捧着碗缩在楼台旁,一口一口地慢慢咽,突然有人带了一伙人来闹事,看情况应该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他被吓了一大跳,刚咽下去的粥又被迫吐了出来。
那伙人见此觉得实在恶心,便命小厮将他拖出去,几个年轻人想阻止,却被他们带来的高手将脑袋狠狠挤压在桌上无法动弹。
可那些人快要碰到顾谅的时候,顾谅只是轻轻抬眼,众人便瞬间觉得自己身处地狱沼泽,而眼前的顾谅就像是阎王,甚至比阎王还要可怕。
须臾之间,顾谅扶着高楼的栅栏站起来,不曾想高处不胜寒,寒风一吹,他就跟个纸人一样。
风往哪处吹,他就向哪边倒。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掉了下去。
拜托,他们只是来找事的,又不是来闹出人命的。
吓得众人连忙冲过去,心惊胆跳地往楼下望。
没有见到想象中的那一幕,大伙都忍不住瘫在栅栏处松了口气。
顾谅待在路堪言怀里还抱着油纸伞,他一愣一愣的。
直到听见路堪言倏而唤出的那一声“顾谅”,他才回过神,望着阿崽笑了笑。
“路叔他,天降媳妇儿了?”
高灼华有些懵,玉桃夭眼睛发光,“嗯!婶婶好大!”
“……”路堪言闻言蹙眉,没去训斥,心口却隐隐作痛。
顾谅是谁?
他看着眼前这位容貌惊为天人叹为观止的男子,语气堪堪像刚从雪窖里走出来的一样,那般刺骨,“你还要待多久。”
顾谅在他结实的臂弯里缩了缩脖子,紧张地抱紧了怀中的伞,最后可怜兮兮地抬眸,“我饿……”
路堪言觉得他怀里的那把伞有点眼熟,也有点碍眼,随即直接将人摔在了地上,抱起旁边的玉桃夭,手里牵着高灼华。
准备带着两个小孩离开这里,脚步顿了顿,似乎迈不出去,又只好转头冷冷看着被他摔在地上的男人。
“从你脚下之地往后直走,到香铺右转,那里有人施粥。”
路堪言看着顾谅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脏兮兮的,还有一股酸臭味。
真碍眼。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他这次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顾谅,道,“若是冷了没有衣服,到城东的逢衣轩,他们会给你裁制一身新衣。”
顾谅只会笑着道谢,不管心里有多痛。
以前上万人的灵魂装在他身体里,痛苦的呓语和无尽的哀嚎都没把他逼疯,跟路堪言这般淡然的几句对话倒是把人给逼疯了。
爱和愧疚都长在骨头缝里,旁人看不见,自己却清清楚楚。
路堪言感觉没走多久,迎面就遇见了崔来英他们。
玉桃夭看见了自己的爹娘,闹着从路堪言怀里下来,朝自家爹爹跑了几步一下子扑到了玉三三怀里,“爹爹,刚刚有个漂亮婶婶从天上一下子掉到了路叔怀里。”
几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崔巡凑过去调侃,“那你路叔怎么没被砸死?”
“他把人甩出去了。”稚嫩的声音实话实说。
“噗——”
闻言后几人顿时笑得直不起腰,契春搭上路堪言的肩膀,揶揄着看向他,“阿言,你把人甩出去作甚哩?”
路堪言斜睨了他一眼,把他的手从肩上拍开,“没什么,小孩子胡说罢了。”
崔来英几人撇撇嘴,只好作罢,夜里众人都在玉三三府中留宿。
到了半夜,玉三三哄女儿睡觉的时候,玉桃夭迷迷糊糊的,“漂亮婶婶……”
玉三三忍不住扶额,自家这小鼻嘎什么时候成颜控了,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惊叹她方才见到的那位从天而降的“美人”。
玉三三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夭夭这么喜欢漂亮婶婶啊,那爹爹问问你,是你娘亲漂亮还是她漂亮?”
玉桃夭即便很困,她那张小嘴巴也能说个不停,“娘亲漂亮,夭夭最喜欢娘亲……”
“……”到这里玉三三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
玉桃夭说得含混,好像快睡着了,“漂亮婶婶,比路叔,还高,头发,像雪,白白的,长长的,眼睛,像甜甜的,红樱桃……”
“……”
玉三三宕机了半秒,一下子翻身将玉桃夭从被窝里捞出来,扶着她要倒不倒的小脑袋,他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夭夭,把你刚才的话再跟爹爹说一遍。”
……
玉三三敲门的手都在发抖。
在这半炷香的时间里,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不去胡思乱想,但夭夭的描述太像了,他不敢在第一时间告诉路堪言。
崔来英打开门,还没看清来者是谁,一下子被扑倒在地。
要不是崔巡听见隔壁房间有异动,他哥今晚就要被玉三三这厮压死了。
两人被分开,崔来英躺在地上咳了几声,才坐起来,他揉着自己的胸口,没好气地看着玉三三,“你丫的最好接下来能说点我感兴趣的事,要不然——”
“顾师回来了。”
开口即暴击。
“你说什么?!”
这话不是崔来英说的,而是原本在门外准备看戏的几人突然冲进来异口同声说的。
深冬寒夜里冻得几人瑟瑟发抖,雪风横扫着无人伫立的长街。
“你确定夭夭是那样说的?”崔巡又问一遍。
“……”玉三三沉默不言。
本来他很确定的,但是他们都快把新州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
再加上崔巡这厮同个问题在短时间内问了他将近二十几遍,搞得他也有点摸不清究竟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自家女儿在胡说。
要真是胡说,也不可能形容得那样确切,他从未在夭夭面前提及过顾师,更别说如此精准的样貌。
崔来英他们去到夭夭所说的酒楼,望着深夜里的新州一片祥和。
片刻后,楼下的灯火阑珊处,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路堪言问,“你们在找谁?”
几人丧得很,都没心思搭话,“……”
路堪言自问自答,“顾谅吗?”
“……”话一出口,几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路堪言望向别处,道,“他在逢衣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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