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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楚星洲回过头,轻轻叫了一声:“哥。”
容澜冷道:“我早说过我不见你。”
楚星洲站起身:“我也早说过我还是会来,而且,你现在不就见我了吗。”
“你想怎么样?”
楚星洲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哥,我做了让你无法原谅的事,但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这几年我也成熟多了,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
容澜道:“我说了,以前的事我不想提了,没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只是不想再……”
“不想再见到我,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楚星洲低下头,“我当年被突然之间获得的强权冲昏了头,又傲慢又疯狂,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我原本也许可以用别的方式慢慢追求你,但是我急躁了。哥,对不起,这几年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是时间拖得越久,我就越害怕说出来,我害怕看到你的反应,害怕你拒绝我,我……我做错了很多事,走了很多弯路,但是有一点,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这辈子都不可能变。”
容澜没料到楚星洲突然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
楚星洲抬起头,直视着容澜的眼睛,“这次我不会再逃避了,不管你说什么,不管你有多厌恶我,我都不会放弃,我能偷偷喜欢你二十年,也能光明正大再喜欢你几十年。哥,我们的家人都已经没了消息了,撇开一切不说,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看在以前的分儿上,你能不能别把我拒之门外?”
容澜嘴唇有些颤抖:“你是不是以为道个歉,以前的事就能一笔勾销了。楚星洲,我们之间早就不该再有瓜葛,从你做出那些事起,兄弟情分就没了,没了,你懂吗?你现在跟我讲情分,你凭什么?如果我一直没有变异,一直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今天的我会是什么?不过是你可以随便操控的玩物,那个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正是因为当初你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而我没有,所以你才会无所顾忌,换在末世以前,你对我一直很尊重,能干出那样的事吗?地位悬殊的情况下,谈什么喜欢和尊重,如果我没有变异,你一辈子也不会这样跟我忏悔,我说得对吗。”
楚星洲沉声道:“不对,我当初就已经后悔了,每次你用那种……那种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都在后悔,你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比任何一个敌人还要可怕。我当时疯了,越是害怕你恨我,我就越是想把你抓紧,所以就错得更多,我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我没想过不尊重你,我当时……”楚星洲深吸一口气,声音在发抖:“哥,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任何事,我都愿意做,我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容澜沉声道:“楚星洲,你如果真的想尊重我,让我清静点,别再来烦我。”
楚星洲艰涩地说:“只有这个我做不到。”
“你别逼我动手!”
“你动手吧。”楚星洲直视着他的眼睛,“就算你要杀了我,我也认了。”
“滚出去……滚出去!”容澜一挥手,室内闪过一道剧烈的强光,楚星洲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容澜已经不见了踪影。
楚星洲轻叹了一声,突然看到披在椅子上的容澜的外套,他走过去拿了起来,抵在鼻间用力嗅了一下,感觉肺部里的浊气焕然一新,他抓紧了外套,转身走了。
容澜把自己关了起来,他本就极度寡言自闭,现在更是几天几天的不踏出房门一步,晋升到四阶后,变异人对食物的需求就不那么高了,哪怕一段时间不吃也饿不死,所以容澜谁也不见,就那么躲着。管家急得每天都在他门外转悠半天,生怕自己的主人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隔个两三天,就冒死敲敲门,确定一下容澜还活着。
小半个月后,有一天管家敲门的时候,里面就怎么都不应答了,管家吓着了,推门进去一看,容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跑到床边一看,容澜面色潮红,呼吸沉重,他卧室的窗户大冷,冷风呼呼往里灌,就是再怎么厉害的人,毕竟也还是肉体凡胎,不吃不喝,又这么吹风,显然是感冒了。
管家赶紧去叫了医生。医生过来一看,说都烧到38度了。
管家看着自己昏迷不醒的主子,忍不住就唉声叹气,这么年轻有为的人,性格怎么会这么冷漠阴鸷,没有人见过容澜笑,他眼中好像总有化不开的浓雾,他把所有人都拒之千里之外,一个人封闭在最孤冷的世界里,没人明白他在想什么,没人理解,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为什么却好像行尸走肉一般。管家虽然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他知道主子会是这个样子,肯定跟楚星洲脱不了干系,俩人之间的关系太过暧昧复杂,只要是离得近的人,都能看出一点端倪,只是没人敢说罢了。如果孙先生还在就好了,主子只听孙先生的话,只可惜……管家重重叹了口气,心里难受起来。
容澜打了针睡着后,管家打算去厨房吩咐人准备点吃的,刚到前厅,门卫就匆匆忙忙跑过来:“管家,玄主又来了。”
“又来了?”管家一阵心烦,“又来了你跟我说干什么,明主大人不见他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但是我们也拦不住他啊,他要是心情好,可能就回去了,要是心情不好就……”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楚星洲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管家马上走了上去:“玄主大人,明主今天也不方便……”
“知道了,你去忙吧。”说完径直就往里走。
管家愣住了,这楚星洲完全把这里当自己家呀,这也太不客气了吧!他连忙追了上去:“玄主大人,您这样让我很为难……”
楚星洲顿住了脚步,斜睨着他,淡道:“所以呢?”
管家咽了咽口水,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也许是楚星洲能力属性的关系,他总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让人站在他身边,就觉得身体沉重,呼吸困难。
孙先生还在的时候,管家无意间听孙先生说过,让楚星洲悄悄释放出一点能量,给人以重压感,有利于他强权的巩固,这一招从心理上就能击溃很多人,管家明知道楚星洲是故意为之,却依然无法摆脱那种恐惧,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可以一动不动,就在下一秒让他变成一摊烂肉。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楚星洲没再看他,径自走进了容澜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胸口轻轻起伏的人,他的心立刻变得柔软而酸楚。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容澜烧得潮红的脸,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哥……”
多么讽刺,竟然只有在这个时候,这双眼睛才不会满是敌意与拒绝地看着他。他俯下身,轻柔地在容澜发烫的嘴唇上印下一吻,那么一丁点皮肤的碰触,却让他整颗心都沸腾了。近三年里,他见过容澜数次,打过几场有始无终的架,最后生死相助、共渡劫难,他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这个男人,可得到的却总是最冰冷无情的回应,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俩人亲密无间的从前,也曾经尝尽了各种各样的绝望,今天还能这样共处一室,偷偷亲容澜一下,对他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满足,可还不够,他还是想拥有这个人,完完全全地拥有。
楚星洲抚摸着容澜火热的额头,一遍遍看着这张脸,他真希望时间就此静止,这一刻他就觉得足够幸福了。
高烧退去后,容澜在第二天醒了过来,他感觉身体又僵硬又沉重,脑袋发晕,他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原来他还是人类,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觉得有一点欣慰。
突然,他感觉旁边有什么东西,扭过脖子一看,居然是楚星洲趴在他床边,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容澜愣怔地看着楚星洲的睡颜,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烧晕了出现幻觉,还是真的。他本想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睡下去,可喉咙干痒,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楚星洲猛地坐了起来:“哥,你醒了。”
容澜一边咳嗽,一边眯着眼睛看着他,那凌乱的头发、湿润的眼眸和通红的鼻尖,让这个向来以冷漠示人的明主,竟显出一丝楚楚可怜,楚星洲的心怦怦直跳。
“哥,你渴不渴,饿不饿?”
“出……咳咳……出去。”
“你除了‘出去’,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吗。”楚星洲倒了杯温水,递到容澜唇边,“喝点水,你的嗓子肯定难受。”
容澜确实觉得嗓子烧起来一般疼,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水。
楚星洲道:“医生说你醒了就要马上吃东西,要不然没体力,感冒更不容易好。”
容澜张嘴叫管家,可发出的声音有气无力,连卧室的门都出不去。
楚星洲给他顺着背:“你别叫了,我让他们不准接近这个房间。”
容澜怒道:“楚星洲,你凭什么?!”
“凭他们打不过我吧。”楚星洲理所当然地说。
“你……”
“哥,你生病了就别老生气了,我照顾你好不好。”楚星洲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边蹭了蹭,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喃喃自语,“我跟你靠得好近啊……做梦一样。”
容澜一怔,颤抖着缩回了手。
楚星洲拿过床头柜上的保温盒:“小时候我生病,嗓子疼吃不下东西,你每次都让人给我煮冰糖梨水,为了找这个梨,可真费了我不少工夫。”他把碗举到容澜面前,柔声道:“别浪费好东西,尝一点好不好。”
容澜哑声道:“我自己来。”他接过碗,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那清甜的梨都被切成了拇指大的小块儿,非常容易下咽,梨水流过喉咙,好像给火辣辣的咽喉熄了一点火,果然没那么难受了,胃里有了东西,身体都跟着轻松了一些。
吃完后,容澜放下碗:“你可以出去了吧。”
“我留在这里陪你。”
容澜瞪着他。
楚星洲拿着湿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汗,轻笑道:“只有这个时候你不会把我打出去,我怎么能走呢。”
“你在这里我更好不起来。”
楚星洲笑了笑:“哥,你居然还会说这么幼稚的话。”
容澜气得扭过了头去。
“哥,你睡衣湿了,我帮你换一套吧。”
容澜寒声道:“你敢。”
楚星洲无奈道:“你睡着的时候我不敢动你,怕把你吵醒了,你现在不换,感冒会更重。”
“把衣服给我。”
楚星洲道:“你手脚没劲儿,还是……”
“给我!”容澜厉声道。
楚星洲只得把干爽的睡衣递给他,然后自觉地转过了身去。
容澜抓着衣服,窸窸窣窣地弄了半天,累出一身汗。他真是没想到,他一个四阶的自然力进化人,会因为一场感冒,虚得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都说病来如山倒,居然半点没夸张。
楚星洲等了半天没动静,悄悄转过身,见容澜拿着衣服在发呆,眼神迷茫得像个走丢了的孩子,直击人心脏。他轻声道:“哥,我帮你吧。”
“叫管家进来。”
“他不敢进来。”楚星洲抓过睡衣,柔声道,“我闭着眼睛,行吗。”
容澜气得脸都有些扭曲。俩人以前在对方面前换个衣服,就跟一起吃个饭一般稀松平常,如今却要弄得他像个女人一般,怎么想怎么矫情,这种感觉简直让人羞耻到了极点。他推开睡衣,冷道:“我不换了。”
楚星洲轻声说:“你要是感冒好不了,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烦你,不如你早点好起来,对不对。”
容澜咬牙不说话。
楚星洲轻轻挑开他睡衣的扣子:“哥,我只是帮你换衣服。”
楚星洲慢慢解开容澜睡衣的扣子,把那已经被汗浸得发潮的睡衣从他身上剥了下来。也许是太久不见阳光,容澜的皮肤异常白皙透亮,他比楚星洲记忆中瘦了一些,锁骨高高凸起,肌肉线条紧实柔韧,既不显得羸弱,却也不很健壮,他银色的长发披散在因为紧张而僵直的背上,从后面看,就像一个等待某种仪式的教徒,充满了动人心魄的圣洁之美。
楚星洲的喉结上下鼓动着,眼中升腾起浓烈的渴望,他为了分散注意力,就问道:“哥,你的头发……打算一直这样吗。”
容澜沉默了一会儿,淡道:“算是对孙先生的纪念吧。”
孙先生当初在东西两面把容澜和楚星洲一路推上了神坛,让他们来威震、团结人类,孙先生给楚星洲提供的建议是随时散发出轻微的重力,给人以不易察觉的生理上的压迫感,从而让他们从心理上臣服,而针对容澜,便是将他打造成救世主一般神圣的光明神,这一头用色彩能力制造出来的银发,就是“造神”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仅从视觉上就能让普通人对容澜产生崇拜。
楚星洲轻轻抚过他的头发:“我已经记不起来你黑头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我一直都是黑发,只不过你看到的是银色。”容澜说完这句话,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跟楚星洲聊什么天啊,大概真是烧糊涂了,他低声道:“你赶紧换。”
楚星洲嘴角扬起一个微笑:“我把你身上的汗擦一擦。”他撩起容澜的头发,露出整片赤裸的背,那温润白皙的皮肤,让他多想用力地亲吻。他用毛巾擦拭着容澜身上的薄汗,容澜的身体一直僵硬着,也许是生病让人变得有些软弱,容澜竟然一声不吭。
楚星洲的手绕到了他胸前,擦得小心翼翼,但容澜还是不自在地扭过了头去。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俩人的呼吸声异常地清晰,听着听着,就能感觉出那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们彼此揣度着对方的心思,越想越叫人面红耳赤。
楚星洲勉强克制着自己,给容澜擦完上身后,换上了干爽的睡衣,可到睡裤的时候,他就不太敢动了。
容澜推开楚星洲:“我自己换。”他费力地把裤子脱了下来。
楚星洲道:“算了,别穿了,天气也不算很冷。”
容澜松了口气,他实在懒得动。
楚星洲把他按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温柔地摸着他的额头:“我已经让人去A城取最新的药品了,明天就能回来,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容澜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楚星洲趴在床边,用视线一遍遍描绘着容澜的脸,容澜昏睡了两天,根本不困,他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楚星洲在看他,他被看得越来越焦虑,忍不住就睁开眼睛,瞪着楚星洲:“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看着你啊,万一你温度又升高怎么办。”楚星洲摸了摸他的脸,“你就当我透明好了,别管我。”
容澜心想你说得轻松。
楚星洲柔声道:“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我记得有一年我爸妈出国度假去了,我发烧了,又不听话,保姆就把我送你家去了,你这个人性格就是一板一眼的,因为答应过大人要照顾我,就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结果我刚好,你就感冒了,然后就换我守着你,可是我当时太小了,守着守着就睡着了,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去你家玩儿了两天似的。”
容澜垂下眼帘,不禁也陷入了回忆中:“什么好像,你确实就是来我家玩儿了两天。你好了之后,非要让我起来陪你玩儿,我那时候高烧还没退,路都走不了,就坐在床上陪你玩儿火车。”
楚星洲忍不住笑了一下:“真的吗,我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你小时候……又任性又调皮,好烦……”容澜脑袋晕晕乎乎的,都没留意自己说了什么,也许是太久没有和人正常地说过话了,话匣子一打开,嘴好像是长在别人身上似的,毫无隔阂地跟楚星洲聊了起来。
说起小时候的事,容澜居然记得非常多,从他们孩童时期,一直说到了少年、青年,俩人一起回忆着从前,时而为一个模糊不清的细节争辩几句,时而笑出声来,那一刻,就好像那段让他们无法面对的前尘往事从来不曾发生过,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兄弟、朋友,在一个没什么特别的晚上,悠闲地聊着天。
聊着聊着,容澜就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楚星洲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头发,心里的感情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他终于在这个下午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是趁人之危,可他不在乎,他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得到这个人,他无法面对只能远远看着容澜的人生。他见容澜彻底睡着了,就悄悄脱了外衣和鞋,钻进被子里,抱住了容澜火热的身体,冰凉的唇在容澜脸上印下数个吻,才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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