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光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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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耸耸肩：“不好说，反正你去了格尔木，发现一只老鼠都比自己大，你就是进了巨人国的霍比特人。去了格尔木，我都是能躲就躲，在我看来，什么东西都厉害。”

姚潜江挑眉笑道：“以你三阶的实力，还这么紧张？”

孙先生道：“小宋说得没错，格尔木并不是某一只动物很危险，而是所有东西都危险，那里捕食很艰难，而人类恰巧看起来是最弱的，所以是最受欢迎的猎物。格尔木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你随时可能遭遇攻击，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边聊，边踩着半米深的积雪往前走，最后，他们停在了一个酒店大楼前。

丛夏仰头看着楼顶一个黑点，低声道：“是他。”

只见一只黑色小蝙蝠拍了拍翅膀，在他们头顶盘旋一圈，钻进了窗子里。

孙先生道：“进去吧。”

几人鱼贯走了进去。宽敞的大厅中央，摆着唯一一张干净的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跷着二郎腿，半身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脸，身旁还站着一个同样一身黑的男人，那只小蝙蝠盘旋着落在了他肩头，顷刻间消失了。

高大的身材，冷峻的面容，不出所料，正是他们的“旧相识”——蝙蝠异种人易东。

易东面无表情，眼神无波无澜，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们。

沙发上的男人开口了，声音幽幽透着堂音，让人背脊发凉：“孙先生，宋祁，别来无恙。”

宋祁大大咧咧地打招呼：“哎，我们上个月刚见过。”

孙先生道：“玄主，别来无恙。”

“孙先生是尊长，叫我名字就行。还是说，您忘了，这里不是东面，可以提我的名字，他听不见的。”说完，玄主低笑两声，语气里尽是嘲讽。

孙先生叹道：“星洲。”

楚星洲站起身，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俊逸非凡，气质却阴沉危险的年轻男人，他嘴角挂着一抹邪气的浅笑，瞳仁黑亮，好像能把人吸进去。

尽管楚星洲把能量波动隐藏得严严实实，可丛夏还是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力。重力……黑洞……幽冥之力，丛夏感到胸口发闷。

楚星洲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就是从A市来的那伙人？竟然能从水怪嘴里抢走傀儡玉，你们比我想象中要厉害。”他回身看了看易东，又笑道，“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你们格外擅长抢傀儡玉。”

易东冷冷看着他们，依然没什么反应。

庄尧对楚星洲的讽刺充耳不闻，他对易东说：“好久不见了，世界真小，没想到还能重逢，你弟弟还好吗。”

易东淡道：“好。”

“你是什么时候来青海的？”

“半年前。”

“半年的时间就突破三阶了，青海真是好地方。”

易东微微蹙起眉：“不必跟我废话，说正事吧。”

孙先生清了清嗓子：“星洲，我相信你清楚我的目的。”

楚星洲道：“当然，您希望我、容澜和他们联手，取回格尔木的两枚傀儡玉，破除青海的能量结界。”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这么多自然力进化人联手的情况下都无法成功，那我们可能真的一辈子也无法离开了。”

楚星洲笑笑：“孙先生，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离开呢？”

孙先生笑道：“你的情绪波动告诉我，你想离开。”

楚星洲露出无奈的表情：“真没意思，我总是忘了，不该跟您说谎。”

孙先生道：“星洲，这是关乎所有人利益的大事，就连容澜也松口了，我不希望耗费更多的精力去说服你。”

楚星洲摇了摇头，轻笑道：“我如何跟一个水火不容的人在战场上并肩？格尔木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我不能把我和我下属的命交给一个对我怀有敌意的人。”

“容澜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你也不是，我相信到了战场上，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你们自然而然知道怎么做。我说了，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困在这个荒芜的地方，其实你和容澜都没有选择。”

楚星洲淡笑：“可笑啊，他那么讨厌我，命运却和我连在一起。”

唐汀之道：“何止是你们，这里所有人的命运都连在一起，我们计划集合所有高等级变异人，向格尔木发动进行，这件事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楚星洲瞥了唐汀之一眼：“哦，脑域进化人。”他的目光从唐汀之身上移开，一一扫过几人，“嗯，又是一个脑域进化人，还是个小朋友，有趣，你们呢？你们是自然力进化人吧？”他看着成天壁和姚潜江。

姚潜江指指成天壁：“风”，又指指自己，“水。”

“听说你们还有冰，以及和容澜同属性的火……”楚星洲眯着眼睛看了丛夏一眼，“不会是你吧，看上去太弱了。”

丛夏郁闷地说：“不是。”

“那么你就是那个特殊能力者了？”

丛夏点点头。

“可惜，你们没带土自然力进化人来。”

庄尧道：“想见他，先从这里出去。”

楚星洲眯起眼睛：“小孩子太聪明就不可爱了。”

孙先生道：“星洲，你是答应了？”

“我有两点先说清楚，第一，如果容澜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我随时会反击；第二，如果集合五块傀儡玉依然不能破除结界，我会生气的。”楚星洲眸中寒芒四射，“希望你们有这个准备。”

成天壁道：“破除结界后，傀儡玉就不再属于你，而属于政府，在需要的时候，你必须交出来，这一点上没有任何人例外，如果你不同意，就会面临所有自然力进化人的追杀，希望你也有这个准备。”

楚星洲冷冷地看着成天壁：“为什么？”

庄尧道：“将所有傀儡玉封印是结束这场灾难的唯一方法，如果你不配合，就是和全人类为敌。”

楚星洲冷笑一声：“可我恰巧很喜欢现在的世界。”

孙先生沉声道：“星洲，这件事我在信里已经解释过了，你既然同意会面……”

楚星洲摆手制止他：“孙先生，放心吧。如果能破开结界，傀儡玉就当作送给你们的谢礼，当然，前提是容澜也愿意让出。”

孙先生苦笑一声道：“他跟你说了同样的话，你们两个呀……唉。”

楚星洲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黯然。

孙先生道：“我打算在这里召集高等级变异人，越快越好，你能联系到几个？”

楚星洲道：“有三个三阶的就在西面，剩下的可能在格尔木市里。”

“都召来，这肯定是一场恶战。”

楚星洲点点头，他看向宋祁：“对了，小辣椒听说你来了，正往这边赶。”

宋祁脸色一变，怪叫道：“大哥，你怎么不早点说！你们聊，我我我先走了。”

姚潜江抓住他衣领子：“你走了我们怎么回去，小舟载六个人太勉强了。”

宋祁哭丧着脸。

成天壁道：“有个俄罗斯女人，听说也在西面。”

楚星洲道：“黛奎琳吗？呵呵，木自然力进化人，跟你同一属性，她就在市里。”

成天壁目光闪动，显然很是期待他们的会面。

孙先生道：“星洲，这次的集会用我的名义，集合地就在这里，物资你来准备吧，日子暂定下月十五前，可以吗？”

“可以。”楚星洲顿了顿，“他来吗？有我在，他多半不会来。”

“未必，你们早晚都要碰上。”

楚星洲点点头：“下月十五见吧。”说完转身要走。

“星洲。”

楚星洲顿住脚步。

“你跟‘地龙’交手过，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没有，之前也不过是窥见了冰山一角，我怀疑，地底都要被它们挖空了。”

孙先生喃喃道：“它们是最让我担心的……”

丛夏问道：“‘地龙’是什么？”

楚星洲道：“火车那么大的蚯蚓。”

丛夏脸色一白，有点反胃：“格尔木沙化严重，蚯蚓不是应该生长在湿润的土壤里吗？”

“所以它们只集中在市中心，市里为了做绿化，改善了几十年的土壤。为了获得更好的湿润环境，它们还一直往地底挖，我怀疑地底已经被它们挖空了。”

楚星洲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这趟九死一生，如果拿到傀儡玉后无法解除结界，不只是我，所有人都会生气的。当然了，你们也未必能活到那时候。”

一直沉默的易东缓缓开口：“你们对傀儡玉还真够执着。”

庄尧道：“当初我们抢你的傀儡玉是为了私欲，但现在不是。”

易东冷哼一声。

楚星洲道：“孙先生，再会。”

“星洲，我得谢谢你，再会。”

楚星洲的身体突然碎成了无数黑色的粒子，与此同时，易东的身体也幻化出数不清的蝙蝠，黑色的蝙蝠群和黑色的粒子互相纠缠着拧成了一股旋风，卷向门外，转眼间化作了天边的一朵墨云，消失不见了。

沉默半晌，孙先生叹了口气：“要尽量避免他和容澜出现在同一片战场上。”

成天壁道：“宋祁，你见过‘地龙’吗？”

宋祁点点头：“去过市里的都见过，老霸道了，见什么吃什么，砍成一百段儿照样活着。我们见着都躲，只有楚星洲跟它们动过手，其实那玩意儿特别笨，就是皮糙血厚，太难杀了。”

孙先生道：“在出发之前，我会根据所有变异人的见闻，整理一份格尔木的变异动植物图鉴，让大家多少有个准备。”

“好，我们正需要。”

孙先生坐在沙发里：“让小舟和小五休息休息，我们就回去。”他低着头，若有所思。

宋祁有些着急：“那只破鸟体力好着呢，不用休息，咱们赶紧走吧。”

丛夏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害怕那个小辣椒吧？”

宋祁小声道：“别瞎说。”

庄尧问道：“你们这段时间感觉如何？我修炼的速度快到难以置信。”

成天壁点头道：“我也是，再有两个月我应该就能突破三阶了，比我原先在A市预测的时间，足足提早了七八个月。”

这里寒武能量浓度极高，修炼效率让人喜出望外，难怪那些变异人冒着危险也要往格尔木跑。

成天壁道：“我打算去格尔木市里看看。”

丛夏一愣：“天壁？”

“能让我修炼的速度更快一些。”

“你是想在正式进攻之前突破三阶吗。”

“是。”

丛夏皱眉道：“太危险了。”

宋祁大大咧咧地说：“没事儿，我都活着出来了，你还是自然力进化人呢，死不了的，去吧。”

庄尧道：“我赞同，要去你们就一起去，顺便探查一下情况，宋祁，你带路。”

宋祁打了个哈欠：“凭啥啊，我刚回来，想休息几天呢。”

庄尧干脆地说：“那你别吃我们的饭。”

宋祁立刻软了，无奈道：“好吧。”

丛夏也挺想去看看的，但他怕自己是累赘，就没开口。

“郡王，你会带我一起去吗？”小舟眨巴着拳头大的鸟眼，殷切地看着姚潜江。

姚潜江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吧。”

宋祁道：“喂，你这只鸟的安全我不保证啊，小五是跟着我进进出出多少回了，很有经验的，到时候你可机灵点儿，被吃了我不管的。”

小舟不服气地说：“我还能比不上一只八哥？”

小五尖叫着跑过来，坚硬的喙往小舟身上啄去：“你才是八哥，你全家都是八哥。”

小舟扑腾着翅膀扇了它一耳光，两只鸟打了起来，缤纷的羽毛满屋子飞。

姚潜江无奈道：“小舟，你是人，别跟鸟一般见识……”

两鸟充耳不闻，飞出屋外，打到天上去了。

丛夏蹲在地上捡他们掉落的羽毛，那羽毛每根都有人小手臂长，艳丽漂亮：“啧啧，好看，真好看。”

宋祁道：“你捡那个干吗？”

丛夏笑着说：“给阿布编个项链。”

庄尧白了他一眼：“你这么闲？我手里一堆活儿等着你呢。”

丛夏告饶道：“我随口说说的小祖宗。”

姚潜江走过去，优雅一笑：“我帮你吧。”

“不劳烦郡王……”

“客气什么。”姚潜江拿起一根羽毛，笑着搔了搔丛夏的脸。

丛夏有些尴尬，不着痕迹地挪到一边儿去了。

成天壁狠狠瞪了姚潜江一眼，但碍于人多，不好发作。

姚潜江笑盈盈地蹲在地上捡羽毛，若是被A市的人知道万人之上的姚郡王会去捡这些没用的东西，估计眼珠子都会掉下来。

屋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风，把羽毛吹得满天飞，同时飞起来的还有尘灰，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宋祁用力咳嗽起来：“我靠，小哥，你缺不缺徳啊。”

成天壁冷哼一声，坐一边儿修炼去了。

休息了两个小时，太阳落山了，他们正准备返程，突然，屋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宋祁，你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宋祁吓得一哆嗦，转身就想跑。

纤瘦的影子闪了进来，猛地扑上去：“你敢跑！”

宋祁无奈地缩了回来。

孙先生笑盈盈地说：“萝萌，你来了。”

来人是个年轻的姑娘，浓眉大眼，长得很可爱，虽然个子小，但气势可不弱，她乖巧一笑：“孙先生好”，然后抓着宋祁耳朵：“说，你干嘛又撇下我跑了？”

“不是你让我滚的……”宋祁小声说。

“你怎么就这件事上听话？！”

“我没跑啊，是孙先生有事找我，我才去了光明城，是吧孙先生。”

孙先生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不置可否。

正在睡觉的小五醒了，看到赵萝萌就尖叫：“啊，母夜叉来了，来了来了。”

宋祁差点儿晕过去。

赵萝萌气得头顶冒烟，狠狠瞪了宋祁一眼：“你个混蛋，我辣死你！”

“别别别，这只鸟嘴贱，管我什么事啊。”

“孙先生说过，小五都是学你的。”她摊开手掌，一团火红的东西朝宋祁拍去。

众人立刻感觉到空气中有不寻常的味道，他们掩住口鼻，但还是吸入了一点，顿时辣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孙先生道：“好了萝萌，确实是我把宋祁叫回去的，你没听说我们去了青海湖吗。”

宋祁求饶道：“对对对，宇宙第一大美女，求求你快收了神通吧。”

她这才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抱歉啊各位，我叫赵萝萌，你们是谁呀？”

孙先生把众人介绍了一番：“她就是我说过的那个辣椒姑娘，是青海三阶变异人里唯二的女性。”

“另一个是黛奎琳？”

“不是，黛奎琳还没那么厉害。”

赵萝萌眨眨眼睛：“那个俄罗斯美女？我在市里碰上她了。她在那里找了栋房子，专门研究植物，看起来已经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宋祁奇道：“她没被攻击吗？”

“她看上去活得很好。”

庄尧道：“她能够操纵草木，能安然无恙并不奇怪。”

赵萝萌豪爽地叉着腰：“你们叫我萝萌也行，小辣椒也行。”她指着宋祁，“这个白痴是我男朋友，如果你们看到他对别的女人献殷勤，一定要告诉我。”

宋祁霜打的茄子一样站在一边。

孙先生笑道：“正好你来了，跟我们回西宁吧，下个月有个重要的集会，你也来吧。”

赵萝萌好奇道：“什么集会？”

“我们路上说……”

到达光明城后，孙先生没顾上歇脚，直接去了明府。离下月十五还有三个星期，他要尽可能地将更多的高等级变异人召集过来。

当沈长泽和吴悠听说他们想去格尔木修炼时，纷纷赞同，他们其实早有打算，但必须得唐汀之首肯。

庄尧道：“后天你们就跟宋祁去吧，记住，以修炼和考察情况为主，不要惹事。”

“明白。“

唐汀之道：“在正式进攻之前，至少要让成天壁突破三阶。”

唐雁丘道：“我也去，我和天壁的时间差不多。”

柳丰羽道：“那我也……”

“不行。”

成天壁、唐雁丘和庄尧异口同声道。

柳丰羽一瞪眼睛：“什么意思啊！”

唐雁丘没好意思说，成天壁不客气地说：“你不能自保，去了会拖后腿。”

柳丰羽“啧”了一声：“你哪儿看出我不能自保了，我的能力……”

宋祁也道：“你的能力不弱，但你不会飞。”

柳丰羽指着赵萝萌：“她也不会飞啊。”

赵萝萌指着宋祁：“他背着我飞，大明星，我才八十四斤。”

柳丰羽看看唐雁丘，再想想自己的体重，只好放弃了，哼了一声：“不去就不去。”

唐雁丘道：“等我再变强一些，一定带你去。”

柳丰羽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哎哟，会说话了嘛，有进步。”

唐雁丘脸有点热。

庄尧道：“你们准备准备，多带点吃的。”

成天壁一行人跟着宋祁离开了，他们不仅带着突破三阶的重任，还带上了唐汀之和庄尧的一堆疑问，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将经历史上最严酷的一次训练，但他们眼里只有期待，没有恐惧。

留下的人同样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唯有变强，才能活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

丛夏从最初的忐忑，到最后心情完全平静了下来。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他们在不主动攻击的情况下都不能在格尔木活下去，那么真正进攻时，也不过一个“死”字，所以担心他们的安危实在多余。

在这里的修炼效率太高，那种开挂了一般突飞猛进的速度，像毒品一样令人上瘾，而且相比青海的变异人，他们有系统的修炼方式，速度还要更快，怎能不叫人废寝忘食。

丛夏利用空余时间大量箓制蓄能玉符，有了上次在海蛇嘴里的经验，这次他把高浓缩的玉符全都塞进了皮肤里。

把几十枚玉片塞进血肉之间，疼痛可想而知，但他已经麻木了。两年多前，他还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四体不勤的宅男，现在，他却可以面不改色地划开自己的皮，强大起来的不仅仅是他的实力、他的体能，还有他的心智，他从一个见到变异老鼠都吓得脸色苍白的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末世生存者。眼泪和恐惧已经离他越来越远，因为他早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当一个人连死都不再畏惧，他就是无畏的。

除了蓄能玉符，他还以每天一个的速度箓制能量防具，他希望能给所有人配上，关键时刻真能救命。

这期间，孙先生和庄尧为了阿布的事也耗费了很多心血。阿布已经到了一阶临界点，它没有能力控制这股力量。丛夏虽然能帮它控制，可人和猫的身体结构不一样，人体的那一套经脉走势无法用到猫身上，丛夏一点把握都没有。因此，他们想出的办法是，先刺激阿布的大脑，让它脑域进化，再“教”它进阶。

进行脑域刺激前，阿布浑然不知自己要经历什么，每天好吃好睡好玩，闲来在雪地里打滚，隔三岔五去找白灵玩儿。阿布的毛发随着温度的降低而不断在加厚，远看过去基本就是圆的，尤其是趴着的时候，从背后看只能看到小山一样圆滚滚的屁股，所以它一点也不怕冷。只要和主人们在一起，它就没有任何烦恼。

丛夏用小舟和小五的羽毛给阿布编了个项链，色彩斑斓的羽毛挂在铺满白色绒毛的脖子上，随着它每次的跑动飘舞，新鲜艳丽，非常好看。阿布对这个项链很好奇，时不时拿爪子扒拉着，但在不小心扒拉掉一根羽毛后，吓得僵住了，紧张地看着丛夏，丛夏笑着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阿布把羽毛藏进了雪里，再也没敢碰过项链。

看着阿布幸福地吃着鱼，庄尧的表情却很沉重。合三个脑域进化人之力，应该不会失败，何况他们已经计算过很多遍，但关心则乱，阿布什么都不懂，完全信任他，他却要让阿布经历一次危险的试验……

邓逍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庄尧，别烦了，阿布不会有事儿的。它一定会变得比现在更聪明更厉害。就是别再变大了，太能吃了。”

丛夏含笑说：“你怎么有资格说别人能吃。”

邓逍骄傲地一拍胸脯：“别的人肯定没我能吃，但阿布不是人，它的胃都能装下我了，我甘拜下风。”

庄尧瞪了他一眼：“白痴，跟一只猫比。”

邓逍哈巴狗一样凑到丛夏身边：“丛哥，今晚吃什么？”

“阿布吃什么你吃什么。”

“你早说啊，我刚才就跟着它一起吃了。”

丛夏捏着他的脸，恨铁不成钢地说：“这点儿出息。”

阿布吃饱了开始晒肚皮，庄尧低声跟它说着话，阿布也不知道懂没懂，只是逐渐变得安静，最后乖顺地趴在地上，水汪汪的紫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庄尧，清透得不含一丝杂质，那种纯粹的信任让人动容。

庄尧道：“开始吧。”

孙先生伸出手，和庄尧及唐汀之交握，集三人之力入侵阿布的大脑，刺激它的脑域神经。丛夏则在一旁给他们补充能量。

阿布原本清明的眼睛变得迷茫，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安静地闭上了。

丛夏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能量场波动有多么强烈，三个脑域进化人发散出来的脑电波，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同时，他也感觉到阿布体内的能量躁动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看到庄尧三人额上冒出了汗来。

阿布的身体突然剧烈颤了一下，丛夏紧张地抓住它的毛：“阿布怎么了？”

庄尧低声道：“神经反射而已，没事。”

阿布狠狠颤了好几下，才平息下去，但已经把众人吓出一身冷汗。

这场实验进行了四个小时，其间阿布多次抽搐，丛夏已经消耗了四枚蓄能玉符。

庄尧突然道：“脑域刺激成功了，阿布体内的能量波动很强，是不是要进阶了？”

孙先生道：“别分心，控制住它！”

丛夏道：“阿布，你能听懂我的话吗，感觉到我的能量了吗？跟着那股能量走。”

庄尧道：“我们来引导，一遍不行就无数遍，以它现在的大脑，应该能学会。”

阿布体内的能量越来越盛，这是能量核异变的征兆，它的能量波动并不算很强，但它体积大，爆发起来很惊人，丛夏不断把自己的能量注入它体内，控制、引导它，同时，庄尧三人也在操控着它的大脑，让它的能量在体内规律地循环。

阿布进化过的学习能力凸显了出来，在庄尧引导它三遍后，它的意识苏醒了，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能量，在丛夏的帮助下，一遍遍循着经络循环，就这么又过了三个小时，在人和猫都几乎精疲力竭的时候，躁动的能量核慢慢安静了下来，相对平稳地进阶了。

进阶后，阿布累得睡着了，四人也瘫倒在它身上。

丛夏看着水洗一般蔚蓝的天，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庄尧翻了个身，把脸埋在阿布厚厚的皮毛里。

邓逍跳到阿布身上，高兴地狠狠亲了它两口，然后把庄尧抱起来往天上抛去：“哟呵，成功了，哈哈哈哈阿布成功了！”

庄尧吓得大骂：“蠢货，放我下来！”

柳丰羽笑盈盈地说：“这才叫全员进阶嘛。”

丛夏抱住柳丰羽的肩膀，俩人相视，宽慰地一笑。

“哎，小庄尧，你是不是哭了？”邓逍捏着他的小脸左右摇晃。

庄尧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白痴，你瞎了吗，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你眼圈红了呀。”

“神经病。”庄尧推开他，从阿布身上滑了下去，“冷死了，我要进屋了。”

邓逍把孙先生背了下去，阿布在屋外睡得香甜，他们纷纷进屋取暖去了。

阿布的成功进阶，让众人放下了心头大石，这片神奇的土地尽管禁锢了他们的脚步，却也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收获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