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风雪鏖战（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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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守住，但代价惨重

晨光穿透风雪，洒在满目疮痍的青岩城墙上，宛如一层苍白的薄纱，盖在这片经历过血与火的土地上。城墙下，积雪已被鲜血染成了斑驳的红色，尸体横陈，许多士兵仍保持着与敌军厮杀时的姿态，手中的长矛和刀剑紧握不放，仿佛他们的灵魂尚未离去，只是仍在守护着这座城市。

北门，寇廷昨夜猛烈进攻的主战场，如今已成残破不堪的废墟。断裂的攻城梯和焦黑的木屑散落在城门前，撞木车的残骸堆积如山。可守住北门的代价，却重得令人窒息。

城墙上的寂静

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破损的城垛上，冰冷的盔甲早已被血迹与泥雪糊住，寒风吹过，凝成一层冷硬的外壳。他们的目光空洞，面容僵硬，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心中的悲痛。许多人默默地低头，用力握住手中的武器，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一名年轻的士兵蜷缩在一块破碎的盾牌旁，低声呜咽。他的手臂上缠着染血的布条，血液早已冻成深红色的块状。他的同伴——一个年纪相仿的士兵，倒在他旁边，胸膛被利矛刺穿，已经彻底冰冷。他试图用颤抖的双手为同伴合上那双始终瞪大的眼睛，但最终只是呆呆地看着，泪水凝固在脸颊上。

“他想回家……”士兵喃喃自语，声音被风雪吞没，“他说过守完这一仗，就回家娶妻子……”

一旁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我们都想回家……但这就是战场。”他的声音沙哑，疲惫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痛苦、悲伤，却也带着一丝坚韧。随后，老兵站起身，拄着长矛缓缓走向城墙另一侧，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沉重。

北门的代价

不久之后，一名副将满脸凝重地走上城楼，手中拿着一份伤亡报告。他的盔甲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已彻夜未眠。他站在楚战身后，声音低沉而沙哑：“将军，北门的伤亡统计出来了……”

楚战缓缓转身，眉头紧锁，目光冷峻：“说吧。”

副将低垂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艰难：“昨夜的战斗，我们死伤过半……能战的兵力不足两千人。”

楚战闻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走到城墙边缘，目光扫过城内的景象。城门附近的巷道上，伤兵正在被抬回营帐，医官和随军民夫忙得焦头烂额，嘶哑的喊声和伤员的呻吟交织成一片。粮仓门口，一队士兵正在清点剩余物资，楚战瞥了一眼，心头一沉——粮仓几近空空如也，足够支撑的口粮已不足三日。

他回头看向城墙上的箭筒，里面的箭矢寥寥无几。投石机的装置东倒西歪，许多绳索断裂，轮轴因过度使用而裂开。这些武器在昨夜的战斗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但现在已几近报废。

楚战握紧双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微微颤抖。他知道，青岩城的防御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寇廷再发起一次全力进攻，他们还能撑多久？

楚战的决心

副将见楚战久久不语，低声劝道：“将军……您已经尽力了，青岩城的士兵也已经尽力了。我们或许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