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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剧忆镜片·“莫欺水母无大帝”已碎裂。】
【故事评分:57→49(评价:你到底在写什么!?这么抽象,你疯了吗!!?)】
……
“——苏明安!!!”
神明安的声音在文字的涡流中回荡,瞬间被无数翻涌的“喧哗”、“寂静”、“窃语”等词组吞没,如同石子投入墨海。
祂的目光如淬火的刀锋,试图切割开这层层叠叠、无始无终的文字迷宫,锁定那个隐于词句背后的“创生者”。
然而,回应祂的,并非苏明安的身影,而是更加汹涌、更加抽象的文字。
“咔嚓——咔嚓——咔嚓!”
一块接一块的剧忆镜片被砸碎。
苏明安的身影轻如流云,踏步于他自己的故事之间。
他在笔划与字词之间一闪而过,仅成为扁平而短小的一个词汇,连摇曳的发尾都无法捕捉。
这像是一场钢琴演奏。
比之《致爱丽丝》更颠簸的音符,比之《月光》更颤抖的尾音,文字与音符一一对应,当他的手指抚向字词,便是他的指尖按下琴键。
故事中的文字欢脱地跳跃,标点符号与箭头犹如杂乱无章的音符,打碎了固有的词序,击溃了庄重的语法,主语与谓语互换,人称代词与姓名重叠,倒置了十几次的倒装句狂舞,一个个词语东奔西跑,闷头直撞,像打翻了一整桶爆米花,一颗颗玉米粒在空中打滚。
当“蝴蝶之死”剧情出现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文字骤然化为了黑白二色,两重文字交叠在一起。
【希希礼礼说说:“你你什没么事带吧我我去来看救花你海?。”】
【她她将在大山帝洞带细到心了照地顾狱大位帝面,原看来来,她她的的真真实实身身份份竟确是是心失狠去手双辣亲的的魔可族怜公诗主人,她她的的双双腿腿是是健残康疾的的!!】
【苏琉锦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变仍成是了苏司琉鹊锦的的样样子子。。】
——青年行走在黑与白的夹缝中。
黑色与白色的灯光,在他身上交替闪烁。
当他头顶的灯光变成黑色,他听见希礼“你欺骗了我,你这个混蛋!”的泼辣骂声。
当他头顶的灯光变成白色,他听见希礼“我只是一个残疾的女孩,我帮不了你什么……”的自卑语声。
浩荡的文字之间,希礼的身形一会儿站起,双腿健全地在剧情中奔跑,神情狠辣无情。一会儿,灯光骤然打成白光,她的身形枯瘦委顿,双腿残疾地坐在轮椅上,目光沉默而悲伤。
名为“叙事诡计”的灯光,一闪一闪,将人们所能见到的苏明安行走的道路,照耀得一会儿黑,一会儿白。
像一个永无止境旋转的魔方格。
黑色的棋子与白色的棋子,隔着国界相望,彼此旋转、交换、倒置。
“咯哒哒,咯哒哒——”
白光闪烁。
【苏琉锦醒来之时,希礼已恢复常态,她温婉地告知他,病娇状态下的希礼可能是被魔族姐姐附身。】
黑光闪烁。
【通关之后,苏琉锦睁眼一看,希礼竟然又恢复了魔化人格,张口欲食。这可吓到了水母大帝,只见他手掌一张,空间震荡,天地为之变色,众人纷纷拜服。】
碎裂的笔画如星尘般在他身侧飘散又凝聚,狂舞的单词呼啸着掠过他鬓边散落的白发。
他披散着白发。
他摇曳着黑发。
他身着雪花般的白袍,低下头。
他身着鸦羽般的黑袍,抬起头。
他背负着“杀死世界树”的掌权者任务。
他背负着“成为世界树”的掌权者任务。
他头顶的灯光变得黯黑。
他头顶的灯光变得纯白。
他听见命运的钟声。
他听见命运的钟声。
他走向命运。
他走向命运。
……
【大帝暗中打听司鹊情债之事,却见一位名为冉帛的科学家愤怒泣诉,原是一腔心血毁于一笔,何其哀哉!大帝不由心生怨怼,对那司鹊生起不解之心。】
……
【随着喜鹊抹去了洛塔莎,目睹一切的大帝心怀感慨——这缘分究竟是福是孽?大帝不禁纸扇一合,低吟三分,踏步吟诗:“凭栏望月,叹浮生若梦。”】
……
【大帝回归罗瓦莎后,闻言世主之女选秀,兴致大增,欣然前往。不过一抚猫、一迈步,便脱颖而出、技压群芳,引得世颜大悦。傍晚,大帝闲日巡游,却见昔日故人犹立宫廷,未融霜雪,唯留一本未尽之书。】
……
一幕幕画面,在一块块剧忆镜片的破裂中浮现。
苏明安行于在过去,又行于现在。
他熟悉而陌生地望着那一幕幕自己亲身引导、亲身经历、亲身谱写的故事。
破碎的宫殿帷幕、黯淡的巨龙残影、生命女神的城堡、世主的华丽宫殿……所有被打碎的剧忆镜片所承载的悲欢离合、壮阔与卑微,都在这里化为最原始也最强大的武器,进行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解构。
……
“咔嚓——”
“咔嚓——!”
“咔嚓——!”
【你的剧忆镜片·“奥利维斯别太爱蹭”已碎裂。】
【你的剧忆镜片·“我当司鹊,真的假的?”已碎裂。】
【你的剧忆镜片·“一个白色的故事”已碎裂。】
……
【故事评分:49→41】
【故事评分:41→36】
【故事评分:36→32】
……
“我不再需要一个高分的故事……”苏明安闭上眼睛,忽然露出微笑:
“我要的是一个幸福的结局。”
他不需要世界树与世界游戏评定的“完美“。
他不需要那些波澜壮阔的浩大史诗。
他要的,
——从来都是大多数人的“安全与自由”。
……
【化树进度:60%】
……
他睁开双眼。
面前,是世界树下的洁白的神明安。
并没有诺尔、单双、茜伯尔、离明月诸人,亦没有歼星炮与方舟。
这是——剧情演算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往茶杯里扔着一块块方糖的神明安,与满身伤痕、失去了所有同伴而冲进树下的苏明安。
“咔——嚓!”
【你的剧忆镜片·“197秒与蝴蝶之死”已碎裂。】
神明安一袭白袍,盯着红茶水的波纹。
在文字之间二维化的穿梭,令祂的状态肉眼可见的疲惫,祂像是连夜读完了一部六百万字的小说,精疲力尽,身心交瘁。
苏明安感知了一下自身的状态,由于与神明安之间的对战,自己的化树进度增长很快,对文字与书籍的运用、对世界体系的理解也愈发熟练。
现在必须尽快杀死最后的障碍。
他举起最后几片剧忆镜片,包括一块——最高评分的“故事未完待续”。
这是一块足足有99点评分的剧忆镜片,足以让罗瓦莎的绝大多数创生者争抢得头破血流。
而苏明安毫不怜惜地举起,扔下,摔碎。
“咔——嚓!”
镜片破碎。
光怪陆离的画面浮现。
他们站在过去的故事之间。
“命运”、“轮回”、“痛苦”、“绝望”、“诸神”、“背叛”、“高维”、“赌约”、“死亡”、“梦境”……
每一个字词都化作细小的蚀骨之蛆,卷上神明安的身躯,啃噬着神力的边界,发出细微而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仿佛亿万书蠹在同时啃食古老的羊皮卷。
那并非物理的伤害,而是概念的侵蚀——试图将祂的神性,也拆解、降格为一枚可以被解读、被涂抹的形容词。
祂挥剑,斩断一句“剧烈的疼痛从苏明安的心脏处传来”,又斩断一句“苏明安痛苦地吞下第十六颗玫血”,又斩断一句“圣剑贯穿了苏明安的额头”,那由文字具象化的疼痛朝祂坍塌而来。一个巨大的“死亡”之词当头砸落,被祂的神剑格挡。
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死亡”一词寸寸碎裂,碎片却未消失,而是扭曲、拉长,变成了无数冰冷的“命运”、“责任”、“死亡回档”、“牢笼”……
这些冰冷坚硬的词组,缠绕上祂的肢体与剑锋,直刺祂的意识。无数与之相关的、由剧忆镜片承载的冰冷过往瞬间涌入脑海——
因为祂也是他。
他所能感受的痛苦,祂也一样。
他为之疼痛的记忆,祂也一样。
这些被文字精准捕捉、提炼并无限放大的情感碎片,比任何物理攻击更令祂灵魂震颤。祂辉煌的金眸中,掠过了被“共情”的刺痛——那是来自“故事”本身的重量。
……为什么你这么痛苦?
……你为什么让自己这么痛苦?
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笔尖,正贪婪地汲取着祂的神力,预备着将祂——这曾经坐在世界树下喝着红茶的,至高无上的“观众”神明安——也彻底拆解、重组,纳入这叙事篇章,成为其中一个被定义的、被书写的角色。
而在这一切狂暴混乱的中心,在那由“句号”所象征的绝对静止点,苏明安依然无言。
他的眼神深邃,倒映着眼前这场由他亲手化作的文字炼狱。
“……他感觉自己像是油画里那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近乎要折断的手指是纤夫纤弱而有力的身杆,破麻袋一般的身躯是那沉重的、凝滞的、乌云一般的船。”
“……一颗,两颗,四颗,八颗,十六颗……很快,耳边传来幻听,身体传来崩坏之声,他的瞳孔边缘爆开,七窍开始流血。”
“……他立于自己的‘肉山’之上,上百根自己不断重生的手臂、大腿、小腿堆积成山,森白的骨骼有的掩埋在肉块之下,有的插在肉块之上,犹如一座开满白色玫瑰的荆棘坟堆。”
——苏明安张开双臂。
他神情平静地拥抱这些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浩如烟海的、灼烫的、炙热的、抽搐的、疼痛的字句。
接纳,包容,承认。
他并非旁观者。
他就是那个沉默的句读,最坚硬的休止符。
他是这席卷一切的文字风暴不可动摇的核心与锚点。
他就是那坦然经受这一切的坚不可摧的主人公。
他的静默,是风暴眼中令人窒息的平静,是“书籍”本身的冰冷而纯粹。
剧忆镜片带来的一幕幕飞速发展,他们周围的景象不断发生变动。北方冰原、门徒游戏、黑水梦境、亡灵地界……直到最后。
“哒。”
“哒。”
一前一后,两声脚步。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苏明安,与神明安。
他们重新走了一遍过去的道路,跋山涉水,满身伤痕,回到了战局中央的世界树下。
回到了最后的最后。
回到了有着诺尔、单双、茜伯尔、离明月诸人,有着歼星炮与方舟的世界树下。
文字的碰撞犹如情感共鸣,苏明安十分讨巧,他根本不攻击神明安的肉体,而是抓准祂的精神状态下手。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弱点在哪里,怎样的情感共鸣最能够挫伤自己。
经历了那么多文字与过去的共鸣,神明安的神情极度疲惫,已经无法掩饰痛苦。
悄然无声藏在文字洪流之间,苏明安的右手无声凝出了一柄文字之剑,静步向神明安走去。
“……咳!”
忽然,苏明安吐出一口血。
他碰了碰自己的脸,才察觉到面具不知何时掉落不见,手指触摸到的,是一片滑腻的液态,呈现七彩色。
啊。
他的脸不见了。
……
【化树进度: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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