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世界边缘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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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王不知道那是什么，可直觉告诉他，他应该过去看看。</p>

……呜……</p>

无名之地，黄沙漫天。</p>

大地之上，满是皲裂而干涸的泥土。</p>

天空当中，没有一丝水汽和云层。</p>

偶有雨水落下，却见不到任何干净的水源。</p>

那饱含苦涩意味的淡红雨滴犹如上苍在哭泣，或是在惩罚这些背弃了神灵的罪民。</p>

每一次饮进喉咙，茹达斯都感觉自己的食管在被割裂，在被无情的焚烧。</p>

“只是我没得选……我要活下去，活到传说中的新世界。”</p>

张口咬在一只野兽的脖颈处，茹达斯贪婪的啜饮着鲜血。</p>

在这个早已残破，甚至远离了核心的破碎之地，任何一个生灵都是罕见的。</p>

毕竟让万物生发的太阳都已经消逝，象征自然的神灵都已消亡。</p>

像他们这样的幸存者实在太少太少，而且每过一天，他们在这里的数量都在减少。</p>

因为这里是被摒弃的地狱，即使是神最后的仁慈也不曾洒落在这里半分。</p>

“咕咚咕咚……”</p>

“呼……”</p>

鲜血流进胃里，茹达斯感觉自己可算好过了一点。</p>

尽管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哪怕是野兽的血液也带上了些微的毒性。</p>

它们与胃液混合，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吞咽者的神经。</p>

但相比起那些恶臭腐败的虫子和苔藓，这已经是最好的美味了。</p>

渐渐的，力气一点点恢复。</p>

勉强站起身来，茹达斯看着这个荒凉而破败的世界。</p>

天空如同破碎的镜面，倒映着一片毁灭。</p>

大地遍布裂痕与沟壑，满是骸骨与蚊虫。</p>

不过茹达斯知道，这个世界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p>

它曾经也有着日和月，有着鲜花和微风。</p>

伟大的尼罗河滋养了两岸的群生，给予他们肥沃的土地，以及泛滥的躁狂。</p>

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p>

它碎裂了，像一个瓷器、一块宝石一样。</p>

而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明明应该是胜利者中的一员，应当跟随希伯来人的大先知梅瑟一同感念主的万能与力量。</p>

可偏偏在那一场天变到来的时候，他所处的位置有些偏远。</p>

所以随着世界的碎裂，时空的扭曲。</p>

当整个赫麦努世界都变成了大大小小残片的时候，茹达斯和一部分人刚好来到了这个松散的小残片中。</p>

像这样的残片还有很多，它们和那些最大的碎块一样，围绕着原初之水不停的旋转，一点点被吸收和同化。</p>

无论执行这一切的是异界还是神灵，这都是不可更改的结果——但这样不是茹达斯所在乎的。</p>

他只知道他被抛弃了，哪怕一切都源自天灾。</p>

“不……还没有。”</p>

“大先知的预言还在，我们一定能回到家园的，回到那属于希伯来人的家园。”</p>

“那里流淌着奶和蜜，是神许给我们的故土。”</p>

“我们流淌着的高贵之血将在那里燃起，所有异族，都只是我们的仆人！”</p>

面容狰狞，眼瞳凸起。</p>

茹达斯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这是他唯一能相信的东西了。</p>

越是绝望，越是困难，希望就越宝贵。</p>

越是频临死境，信仰也就会越纯粹。</p>

和生活在这里的其他同族们一样，当不知真假的预言说了一千遍，求生是本能也会让人愿意相信它的。</p>

所以虔诚的向全权的主做了祷告，茹达斯拖着猎物往自己的住所赶去。</p>

未来数日的食物有了着落，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战果。</p>

是的，保住战果。</p>

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活着的生命，都是他的敌人。</p>

……</p>

卡俄斯，环世之河的边缘。</p>

虚空微微波动，映照出神王的身影。</p>

神力排开四周，在来之前，宙斯便以自己的权柄抹除了行动的痕迹。</p>

在如今现世的范围内，只要他愿意花费足够的精力，还是可以隐瞒住自身的行踪的。</p>

唯一有些不太好的是，自己这具化身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微微摇头，神王也没有什么办法。</p>

目前为止，除了立身奥林匹斯，借助神庭与阿斯加德界面之力的加持，他能够在本体不在的情况下发挥出部分伟大神力的力量外，就再没有其他办法分出这样一具化身了。</p>

相比之下，如果塔尔塔罗斯有足够的智慧，祂想要分出一具伟大级别的化身简直有手就行。</p>

而血肉母树更不用说，在提丰之灾的时候，祂的部分力量落在了万妖之王的身上，部分力量灌注在地母的身上。</p>

一截枝丫塑造了太阳的异变，剩余的力量还能撼动封印，引起冥界的动荡狂澜。</p>

对于这等存在来说，宙斯也不过如此。</p>

如果祂能动用全力，那神王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几招。</p>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p>

毕竟在现世意志无上的伟力下，所有存在都只会越来越弱，越来越分裂。</p>

那些不能分裂的，也只会被祂封禁起来。</p>

只有自己，作为与祂利益相同的众神主宰，才能不断进步，越来越强。</p>

“这就是大势。”</p>

“逆天而行，又怎么可能成功呢。”</p>

“我的父亲和祖父就是不懂得这个道理……既然祂想让你死，那你们何不换一个角度考虑。”</p>

“如果你们能不断给祂带来好处，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p>

回眸凝望，走出传统意义上的世界之内，来到卡俄斯力量辐射的虚空当中。</p>

宙斯是心中闪过一抹疑惑，因为在环世之河当中，他没有感知到大洋神俄刻阿诺斯和原水女神泰西斯的醒目气息。</p>

除了永不止息的长河之水，那里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气息。</p>

这是离开了吗，可他们能去哪？</p>

思索片刻，望着世界内那震荡不休的海洋，宙斯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p>

确实，波塞冬的离去造成的动荡还是太大了些。</p>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意味着对方的神职确实很强，对现世很有价值。</p>

若非如此，像气象泰坦克利俄斯是离去，好像也没造成太大的麻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