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圣人去哪了？行至马嵬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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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杨国忠，陈希烈。还有一些比较得宠的王公大臣也没有来。</p></p>

“这是怎么回事？”张垍也在大殿中来回踱步，他是李隆基的女婿，竟没听到一点风声，傻傻地跑来参加朝会。</p></p>

“时辰已到，为什么还不上朝？”</p></p>

新上任的京兆尹兼西京留守崔光远从座位上起身。</p></p>

李隆基说要准备御驾亲征，给他一个西京留守。</p></p>

崔光远到现在还是懵逼状态，他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宠臣，竟然把留守的位置交给他。</p></p>

“诸位，再等等吧！”</p></p>

裴遵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p></p>

“我听说李瑄的轻骑已经到京兆地区。”</p></p>

“这我清楚！”</p></p>

“还有，潼关失守了。”</p></p>

“当真？”</p></p>

还有大臣在朝堂上窃窃私语。</p></p>

越来越多大臣不淡定。</p></p>

“圣人去哪了？”</p></p>

又过半个时辰，张均抓住监礼官询问道。</p></p>

“圣人……昨日去大明宫就没再回来。”</p></p>

监礼官唯唯诺诺地说道。</p></p>

一众文武大臣离开兴庆宫，向大明宫而去。</p></p>

当他们打开大明宫的宫门后，无数宫人乱哄哄地出逃，内外宫中，皆乱作一团。</p></p>

尖叫声与呐喊声此起彼伏。</p></p>

“圣人去哪了？”</p></p>

房琯抓住一名宦官询问道。</p></p>

“我等不知，我们一觉醒来，上司皆不见了。”</p></p>

这名宦官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p></p>

整个大明宫都想知道圣人在何方？</p></p>

“我知道，据说潼关失守，圣人于拂晓之际，带领皇子公主等前往剑南。”</p></p>

纸包不住火，终于有宦官得知李隆基的去向。</p></p>

“天子离京，国家要亡了吗？”</p></p>

顿时，得知消息的文武百官嚎啕大哭。</p></p>

更心凉的是圣人跑路不仅没叫上他们，还以朝会为幌子放他们鸽子。</p></p>

到中午的时候，整个长安城都在传潼关被叛军攻破的军情。</p></p>

伴随而来的，还有圣人逃出长安的消息。</p></p>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感觉天都要塌了。</p></p>

朝廷一直宣传安禄山的军队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几乎每到一城，都屠城劫掠。</p></p>

潼关被攻破，长安直面叛军兵锋。</p></p>

人们对李隆基的出逃失望透顶。</p></p>

认为这已经不是皇帝的作为了。</p></p>

甚至还有游侠骑马要去西面寻找天水王，请天水王入长安。</p></p>

哪怕李瑄被宣传成反贼，百姓也觉得李瑄能拯救长安，拯救关中。</p></p>

李瑄变法失败，本就使人同情。很多人联想李瑄清君侧是因为此。</p></p>

但也有怕安禄山捷足先登的王公贵族、平民百姓四处逃命。</p></p>

长安周边，人头攒动。</p></p>

更多的是向西而逃，有向南是想逃到终南山避祸。</p></p>

更有泼皮无赖、游手好闲之徒争着进入皇宫及王公贵族的宅第，盗抢金银财宝。</p></p>

平日里神圣庄严的宫殿中，竟被平民骑驴进入。</p></p>

一旦失去律法，失去规则，无数人释放心中的野兽，凭借自己的欲望行事。</p></p>

他们放火焚烧了左藏大库。</p></p>

京兆尹崔光远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带人赶来救火，他又召募官吏代理府、县长官分别守护。</p></p>

崔光远又杀了十多个流氓无赖，长安局势才稳定下来。</p></p>

不过有许多大臣，一路追着李隆基的车子而去，实打实的不离不弃。</p></p>

其中就有房琯和张均、张垍兄弟。</p></p>

到达长安城外数十里的山寺时，张均张垍兄弟因为家眷在长安，不肯继续追击李隆基。</p></p>

只有房琯一个前往。</p></p>

“堂堂圣人落荒而逃，这是笑话吗？以后谁还记得开元盛世是他创造的？”</p></p>

长安京兆府，忙活一天一夜没合眼的崔光远刚回到家中就对李隆基出言不逊。</p></p>

被君主戏耍的感觉，令崔光远很不爽。</p></p>

他出自博陵崔氏第三房，由于祖父曾当过州刺史，父亲是五品官，得以门荫入仕。</p></p>

他一向勇敢果断，不拘小节，而且意气用事，和杨国忠有交情。</p></p>

李隆基将他从一个少尹提拔成大尹，又兼留守，摆明了是恶他。</p></p>

“大人，如果李瑄和安禄山来长安，我们死守为国捐躯吗？”</p></p>

崔光远的儿子崔凯弱弱地说道。</p></p>

现在两贼争锋，就看他们谁能先到长安。</p></p>

“张介然战死，拖住叛军一天时间。我死在城头有什么意义？我打算向叛军献城！”</p></p>

崔光远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崔凯。</p></p>

他认为自己被坑了，不想与长安陪葬。</p></p>

“东面和西面都是叛军，大人要献城于哪一边？”</p></p>

崔凯询问道，他尊重父亲的选择。</p></p>

李隆基已不配为人君。</p></p>

“二郎觉得哪一面能成大事？”崔光远反问道。</p></p>

“李七郎虽在拜相的时候死磕豪强大族，但他的神勇和统帅能力无双，怕是没人能战胜他的西域铁骑和河陇劲卒。安禄山不过一杂胡，据说他一路烧杀抢掠，不得人心，天命不在他。”</p></p>

崔凯回答道。</p></p>

虽然很多王公大臣讨厌李瑄，但不可否认李瑄的强大。</p></p>

现李隆基逃跑，失去人心。</p></p>

李瑄更像是成大事的雄主。</p></p>

“为父也是这么认为的。二郎西行寻找李瑄，我诚心献长安城，希望他快点派兵而来。”</p></p>

崔光远派遣儿子崔凯去迎接李瑄入长安。</p></p>

历史上的崔光远选择安禄山，是因为他别无选择。</p></p>

“遵大人之命！”</p></p>

崔凯拱手。</p></p>

不久后，他携带崔光远的亲笔信，飞马出城。</p></p>

“长安城现在人心已经散了，乱象依旧，你派人去向百姓宣传，就说天水王即将入主长安城。即便天水王反叛，但仁义依旧在。百姓知道后，就能暂时稳住。”</p></p>

崔光远又到衙门里向僚属吩咐道。</p></p>

小相公入城的那一幕，历历在目。</p></p>

……</p></p>

东扶风（今扶风县）。</p></p>

扶风地形起伏，岭谷相间，沟深坡陡。</p></p>

但作为京畿之地，官道修建异常宽广坚实。</p></p>

“轰隆隆……”</p></p>

此时此刻，原野万马齐奔，卷起烟尘，无数花草被马蹄践踏。</p></p>

周围乡里人们避让，不敢声张。</p></p>

这是朝廷所宣扬的“李贼”叛军。</p></p>

虽然朝廷说李贼与安贼类，暴戾恣睢。</p></p>

但李贼叛军只走官道和原野，不踏农田。</p></p>

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最多在乡县驻扎的时候，购买一些粮食。</p></p>

小相公的起兵口号是“清君侧，平叛乱”。</p></p>

清的是杨国忠，平的是安禄山。</p></p>

鉴于朝廷拉胯，李隆基舍弃长安，让许多百姓将希望寄托于小相公身上。</p></p>

一路的军纪，使百姓心安。</p></p>

在京兆地区，得知李瑄派兵到来，除了官吏和豪强，基本上没有百姓因李瑄的到来而逃跑。</p></p>

他们不仅相信李瑄，还相信李瑄的兵马能战胜安禄山的叛军。</p></p>

“启禀李帅，抓到一名长安宿卫。”</p></p>

一片丛林前，探马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名飞龙禁军的士卒。</p></p>

“带他上来！”</p></p>

李瑄招手，一名未戴兜鍪的禁军士卒被带到李瑄面前。</p></p>

半个月的突袭，终至扶风。</p></p>

李瑄的轻骑气势虽大，但没有大张旗鼓。</p></p>

军中只是普通的战旗，没有李瑄的帅旗。</p></p>

所过郡县，李瑄皆不出面。让人们以为这五千轻骑是车神塞率领，而非李瑄亲率。</p></p>

两种意义完全不同。</p></p>

“圣人现在哪个位置？”</p></p>

李瑄平静地询问这名飞龙禁军。</p></p>

早在前天的时候，李瑄的探马就先一步来到扶风。</p></p>

昨天晚上之时，他从留在长安的密探口中探听到潼关陷落，李隆基逃出长安的消息。</p></p>

这让李瑄惊喜不已！</p></p>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做好追击李隆基，甚至围攻长安的准备。</p></p>

所以，李瑄昨夜未休息，带着天策卫一路奔袭至扶风。</p></p>

李隆基走的是陈仓道，也是入蜀最常走的一条路，这条道路上县、关隘众多，可以一路补给。</p></p>

如果走其他几条入蜀道路，在没有准备粮草辎重的情况下，不适合大部进发。</p></p>

李隆基南逃仓促，只顾布置，连一日粮草都未准备。</p></p>

所以扶风是李隆基必经之路，李隆基想绕道也来不及。</p></p>

“回天水王……圣人在金城县。”</p></p>

此飞龙禁军士卒支支吾吾地回答道。</p></p>

他见过李瑄，震惊“李贼”亲自领兵前来。</p></p>

看叛军骑士，无一例外，直着腰板立马于原地，马侧挂着弓箭，背负横刀，马上还有缰绳牵引着备用马匹。</p></p>

漫山遍野皆是。</p></p>

与飞龙禁军散漫的气势形成鲜明的对比。</p></p>

如果两军相遇，飞龙禁军定不堪一击。</p></p>

“杨贵妃，杨国忠，五杨，太子等都在吗？”</p></p>

李瑄又问道。</p></p>

“是，他们都追随圣人南下。”</p></p>

此飞龙禁军昨夜就开始远探，还不知太子已经北上，故点头应道。</p></p>

“集合，清君侧，杀杨国忠，救圣人！”</p></p>

李瑄下令队伍换乘奔袭。</p></p>

“呜呜……”</p></p>

号角声传递军令，一宿没睡，骑士们抖擞精神。</p></p>

他们听到清君侧即将开始，非常亢奋。</p></p>

“轰隆隆……”</p></p>

更多的探马被派到前方探路，五千骑兵在李瑄的率领下，以快步狂奔，尘土飞扬……</p></p>

……</p></p>

四月十一，日昳以后，李隆基又一天颠簸，问高力士：“傍晚前能否找个地方歇息，前方有没有驿站？”</p></p>

“回圣人，前方马嵬驿！”</p></p>

高力士询问以后，向李隆基回答道：“这是个大驿站，傍晚时分就能到达。”</p></p>

大唐驿站分为七等，马嵬驿是最高等，建立在交通要道上，有五十匹马，还有驿楼、驿库等。</p></p>

“吩咐下去，到马嵬驿后停下休息，为禁军士卒寻找食物。”</p></p>

李隆基看玉环娘子面色苍白，提早停下，今日没必要再到深夜。</p></p>

“遵旨！”</p></p>

高力士领命传达前军……</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