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密谋登基，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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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瑄这一次没听李泌的。</p>

按照历史，李隆基还能活好几年。</p>

他如果提前登上皇位，李适之也能风光一把。</p>

李适之不喜欢铺张浪费，李瑄会限制李隆基奢靡无度。两个太上皇也没什么。</p>

“秦王大孝！”</p>

李瑄都这么解释了，李泌也不好多说。</p>

只要李隆基还在太上皇的位置上即可，代表李瑄更正统的继承。</p>

“我准备在回长安，过朱雀街的时候，安排人来冲击我的车架，到时候令亲卫将其活捉。”</p>

“然后我会拿着密诏质问圣人，令圣人拟定废太子诏书。”</p>

自导自演，李瑄觉得很简单，最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p>

把刺杀的责任往李亨头上一扣，李亨百口莫辩。</p>

李瑄可是刚平定叛乱的英雄，刚回到就被刺杀，不免令人心寒。</p>

李泌点了点头，认为此再好不过。</p>

李瑄与李泌又敲定一些细节，等天黑的时候，李泌才离开秦王府。</p>

李瑄暂时不动声色，等洛阳的事情处理完，他再回长安。</p>

他只是传令给刘单，让他留心一点，怎么能让李隆基的信件从宫中传出呢？</p>

接下来，李瑄将洛阳城外的大部分俘虏安排起来，让他们配合荥阳军、北海军运输粮食到郡县赈灾。</p>

另外还有一部分新兵，配合乡勇押送俘虏，往河北运输粮食。</p>

同时，李瑄传令江淮、江南地区常平粮仓中的米、粟尽可能向洛阳运输。</p>

另外，李瑄将一批身强力壮的俘虏交给工部。</p>

让工部重新修建河阳桥。</p>

之前安禄山东进，拿下太行陉的时候，洛阳留守烧毁河阳桥，阻碍安禄山的偏师快速度过黄河，直取洛阳。</p>

作为连通河南、河东的大桥，必须修建。</p>

最好能和蒲津桥一样，修建一座铁锁浮桥……</p>

时间飞逝，进入十月初。</p>

在这秋意正浓，秋叶枯黄的季节，河南、河北的太守齐聚洛阳城。</p>

洛阳城周边最后一批士卒已经离开。</p>

此时，洛阳城仅剩下一万五千天策卫，和五千自剑南的士卒。</p>

以及一千羽林军、一千龙武军、一千飞龙禁军。</p>

其他都已分配诸都督府，如果都督府编制的士卒数目不够，由兵部主持招募。</p>

现在招募系统还不齐全，以后每个行省都会有兵部的募兵校场，招募士卒在校场初步训练三个月后，再分配诸都督府。</p>

在李嗣业的安西军，马璘的北庭军离开洛阳前，李瑄吩咐他们暂且停留在长安北部和西部，等待李瑄的军令，再回西域。</p>

长安即将发生大事，需要震慑一些不轨者。</p>

西域有颜真卿镇守，暂时未得到大食帝国入侵波斯王国的消息。</p>

十月五日，明堂。</p>

李瑄与一众大臣，在明堂召集河北、河南的太守。</p>

“拜见秦王！”</p>

李瑄一身玄黑色王袍入场后，众人纷纷起身拜见。</p>

“免礼吧！”</p>

李瑄令众官吏免礼，然后坐在大堂台阶深处的榻上。</p>

明堂虽然不是朝堂，但意义重大，李瑄坐的位置，一直以来唯有天子可居。</p>

但没有人敢对李瑄指三道四。</p>

“诸位，潼关以西，无数百姓饥寒交迫，想像牛羊一样吃草都是奢求；连一件遮蔽身体的物品都没有。看范阳都督的战报，常山随处可见在原野上裸露身体的尸体；上谷山间的沟壑都被尸体填满；赵郡的苍穹上，到处都是盘旋在天空的食人鹰，那乌鸦在树上叫个不停；黄河的下游，还带着血色，浮尸到现在都未捞尽；战争结束了，百姓却不敢夜间行走，到处都是孤魂野鬼啊……本王每每听到描述，不忍卒读。虽有足够的粮食，忧虑是否能运送到百姓的手中……”</p>

“这是兵灾所至，无辜的百姓被牵连。”</p>

“那些投降燕军的太守，会通过审查，永不录用。你们当中，有的临危受命；有的弃暗投明。有一些太守，没等燕军到城墙下考验他，是像张介然一样效死节？还是像是陕郡太守窦庭芝一样主动投降？亦或者如汲郡太守崔悦一样弃城逃跑？”</p>

“这些本王也不会去追击，凡事论迹不论心，论心千古无完人。”</p>

“在会议开始前，本王只想询问一件事情……”</p>

“嘭！”</p>

李瑄本来还伤心不已的模样，突然拍案而起，怒道：“北海离洛阳很远吗？本王已下令一个多月，他为什么还未到达？他知道自己要耽误多少大事吗？”</p>

北海太守贺兰进明一直推脱，未至洛阳，以至于会议迟迟不能进行。</p>

诸郡太守打了个寒颤。</p>

有的太守很早就到达洛阳，他们也听说贺兰进明还未到来。</p>

这是挑衅秦王的威严。</p>

“回秦王，北海至洛阳，即便乘坐马车也该早就到达。之前朝廷传令贺兰进明率领五千兵马支援河北，但他畏而不出，只知固守在北海城，其居心叵测，当免去贺兰进明的官职，押送洛阳问罪。”</p>

吏部尚书裴遵庆向李瑄拱手说道。</p>

秦王要全力复苏河南河北，这些郡守有心怀李隆基，当杀鸡儆猴，让这些郡守清醒一下。</p>

同时，变革进行的时候也更为方便。</p>

国有国法，贺兰进明的行径，连裴遵庆也看不下去。</p>

实际上，贺兰进明不是故意得罪李瑄，他害怕自己抗旨不尊，未出兵河北的事情，被李瑄问罪。</p>

当时安禄山权势如日中天，贺兰进明见那么多太守都向安禄山投降，不降者已死，所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p>

张巡被李瑄任命为河南防御使的时候，也征调贺兰进明招募的兵马去攻打被叛军占领的济阴。</p>

但那时候叛军还占领着潼关，南阳传来武令珣大破薛愿的消息，贺兰进明并未接受张巡的调遣。是以，使他更害怕李瑄。</p>

“启禀秦王，仅无视法令这一条，就能问罪贺兰进明！”</p>

刑部侍郎王玙说道。</p>

“乱世刚定，贺兰进明有割据之意图，必须绳之以法。”</p>

封常清更激烈。</p>

紧接着，崔光远、高适、刘眺、孙逖等大臣纷纷请求治罪贺兰进明。</p>

太守们中，有不少为李瑄新任命的，张仁贤、李国贞、毕思琛、柳绩、张巡、许远等十几名太守请求拿下贺兰进明。</p>

饶阳太守卢全诚、济南太守李随、清河太守王怀忠、魏郡太守王焘等十几名太守也没有多想，附应道。</p>

谁都能看出秦王被贺兰进明激怒，不能忤逆秦王。</p>

再说贺兰进明也太不给秦王面子了，一个小小的太守，难道想仅凭五千兵马造反不成。</p>

哪怕和豪强大族有很深瓜葛的太守，也得来洛阳见一下李瑄。</p>

李瑄见此，抬了抬手，他将不表态的太守记在心里。</p>

“令北海都督车光倩到北海后，将贺兰进明拿下，押回洛阳。如果敢反抗，就把他的头送过来。”</p>

李瑄下达命令。</p>

“遵命！”</p>

一名秘书监的官吏领命离去。</p>

李瑄的杀伐果断，让诸郡太守冷汗直流。</p>

太守们早就来了，他将会议拖到现在，等的就是给诸郡太守下马威的时候。</p>

李瑄相信这些太守之中有不少与豪强大族有牵连，甚至本身就是豪强大族。</p>

除贱为良，一定会损害到他们的利益。</p>

但首先下刀的地方，必是河南河北。</p>

李瑄当即任命李琚为北海太守。</p>

他是李瑄最早的书法老师，力压颜真卿，状元及第。由于与被李隆基处死的光王同名，一直被李隆基忽视。</p>

李瑄认为他有能力治理好北海郡。</p>

“本王此次召尔等前来，主要是与诸位商议重整郡县事宜。”</p>

“朝廷已组织军士、俘虏、民夫，通过漕运、陆运，对河南河北郡县进行赈灾。希望你们能与六部官吏紧密沟通，也希望你们回去后能组织百姓，收敛道路上的遗骸，统计县乡户口，耕地。尽可能地劝说逃亡山里的百姓回来……”</p>

“本王清楚无数豪强趁火打劫，借助叛乱，大肆兼并土地，如禽兽一般毫无底线。本王扫平叛乱，他们一定很失望。”</p>

“你们回去后，务必要抑制兼并，惩治豪强。”</p>

李瑄最后用模棱两可的话向诸郡太守说道。</p>

李瑄对豪强一向强势，一旦被他抓到把柄，必然会大开杀戒。</p>

在李瑄功绩还不是很大的时候，被一些官吏骂为酷吏。</p>

但这次只是让太守们“抑制兼并，惩治豪强”。</p>

看似硬气，实际上有很大操纵空间。因为此为历朝历代必有的“口号”。</p>

殊不知，这是为李瑄的诸都督府争取时间，完成驻扎、募兵。</p>

也让豪强们放松警惕。</p>

等他完成准备，就可以展开除贱为良运动。</p>

同时，也可以看清哪个太守真在全力“抑制豪强”。以后李瑄会优先提拔。</p>

阳奉阴违的太守，李瑄必然清算。</p>

“我等遵命！”</p>

诸太守面面相觑后，起身领命。一些太守松一口气。</p>

李瑄好像不打算大动干戈，也好让他们回去有个交代。</p>

不过也有一些太守已在心里想如何去抑制豪强。</p>

特别是李瑄亲自调任太守，百废待兴下，他们想干一番大事业。</p>

李瑄又让众太守重新坐下。</p>

接下来，他只字不提豪强之事，让太守们一个个向他汇报当地的情况，和有什么困难。</p>

李瑄和众大臣商讨后，会尽可能的满足。</p>

如果有郡县粮食物资多余，会调配附近郡县。</p>

敢弄虚作假，李瑄严惩不贷。</p>

整个会议持续三天，所商议的事情都记录下来，李瑄一一嘱咐后，令诸郡太守迅速回自己的衙门，他们所需，由高适和一众官吏主持调配。</p>

十月十日，一支庞大的车队出现在洛阳城东的洛水旁。</p>

此车队从范阳而来，押送着史思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