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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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苏倒给朱知觉的茶水还在冒着氤氲热气，老苏的语气和这杯茶水一样温和，朱知觉却从中感受到了些许寒意。

“朱知觉，我没有攻击你的意思，”老苏的语气缓了下来，朱知觉感受到的寒意也消失不见，“你在我这里，你喝一杯茶或者不喝茶，或者喝了第二杯不喝第三杯都没有关系，你和以前一样，不会在喝了我的茶之后有什么不同。”

老苏说的很隐晦，但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他没有布置针对朱知觉的手段。

“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在接受我的帮助之后请我去搓一顿，就算是扯平了。我记得我们原来宿舍旁边开的那家新馆子味道就不错。”

老苏再次温和地笑了起来，这次朱知觉没有感受到任何寒意。

“老苏，对我，你为什么没有这么特别？”朱知觉这次过来就是打算和老苏坦白的，他听到了些许传闻，自己也有些判断。

原来以为会和老苏大吵一场，但没想到老苏的态度比他想的更柔和。

也许只有这么柔和的人，才有那么多人会向老苏寻求帮助。

在寻求帮助的人的眼里，老苏比「阴毒之蛇」更接近神。

“为什么呢？我想想，在我过来的时候，是你领着我去领了补贴，带我分了房，不然我早就饿死或者冻死了，”老苏撑着脑袋，回忆道，“尽管钱不多，但我还是活下来了，这是我欠你的。”

老苏现在是兽境中期，还是【星空】的看管者，他的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但他以前没有这样的境界和这样的地位，穿越过来的时候浑身脏乱，还是冬天，下着鹅毛大雪，他浑身无力地躺在雪地上，把雪都弄黑了。

又饿又渴，浑身无力，连动一下都困难，那时候，老苏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路上有行人行色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就像看管者因为没有利益可图不会插手纪迁的事一样，那些行人救助老苏同样无法获得利益。

如果老苏的性别换一下，年龄改一下，外貌换一下，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纯洁无瑕的白毛少女，也许会有很多人伸出援手。

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

老苏是男的，他的外貌不算出众，那时候浑身脏得像一个流浪汉。

内心也不纯净，他的心思杂乱，充斥着不能为人知的痛苦和恶念。

在老苏冻得浑身发热，几乎要被冻死的时候，一个年纪相仿的人看到了他，然后惊呼，扛着他回了家，喝了热汤，安顿了他。

这就是老苏不针对朱知觉的理由。

朱知觉沉默了一会，然后神色复杂道：“老苏，你这么说，我总感觉你是来还债的。”

他原本和老苏的距离已经拉远了，现在仿佛又回到原来的时候，那时候，老苏和他一样都没觉醒能力。

“还债？”听到朱知觉的话，老苏奇怪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么？”老苏扯起了另一个话题，“我那个地方有个宗教，那个宗教的理论是，每个人都是有罪之人，来到人世一趟只是为了洗清身上的罪孽。”

“身上的罪孽洗清后，他们就可以回归原来的地方，怀抱自己的神。”

老苏的嘴角上扬。

似乎是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感到全身放松，周身散发着奇异的松弛感，“我感觉我和他们很像，但是困扰我的不是罪孽，而是债，还不完的债。”

“等身上的债还完了，我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