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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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穿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带着一丝凉意。

肖无痕手中的山水折扇轻轻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翻天？”叶风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踢了踢脚边一撮几乎看不见的飞灰，那是影卫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

“肖公子，你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我就是个从东域来的土包子，小胳膊小腿，只想混口饭吃。翻天这种体力活，你们这种家大业大的公子哥自己玩就行了，别带上我。”

他嘴上说着怂话，眼神里却没有半分退缩，反而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天上的星光。

这个肖无痕，神神秘秘，三番两次地出现，嘴里说着帮忙，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好似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这种人，比圣地那些摆在明面上的敌人，更让他忌惮。

肖无痕也不恼，反而悠然自得地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自顾自地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

“叶兄，明人不说暗话。你若真是个土包子，这三名化神后期的影卫，现在应该是在欣赏你洞府里的陈设，而不是化作这院里的尘埃。”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微皱，似乎在嫌弃茶水的冰冷。

“你修复‘玄光镜’用的是‘以阵入器，破而后立’的手法；你在大阵核心留下的，是‘星引之术’的道标；你刚刚坑杀这三名影卫的，是自成一界的‘小诸天星斗阵’。这些手段，别说东域，就是整个中州，能玩得转的，也屈指可数。”

肖无痕每说一句，叶风的眼神就凝重一分。这些都是他压箱底的本事，对方竟如数家珍，一一道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眼力好了，这说明，肖无痕背后的势力，对他，或者说对他所用的这种“星辰之力”，有着超乎想象的了解。

“所以呢？”叶风索性也不装了，拉开石凳，大马金刀地坐到肖无痕对面，“你到底想说什么？划下道来吧。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

“爽快。”肖无痕将茶杯放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的目的，和你的目的，并不冲突。圣地布下‘万灵归一炼神大阵’，窃取天下生灵的本源，喂养那个‘东西’。那个东西一旦出世，整个玄疑大陆，都将化为一片死域，无人可以幸免。你，我，天玑宗，肖家，都一样。”

“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这是叶风最关心的问题。

肖无痕摇了摇头，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不知道。我只知道，肖家的祖训有言，当星辰黯淡，万灵哀嚎时，便是‘归墟之主’降临之日。届时，天地重归混沌，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归墟之主？

叶风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所以，你想拉我入伙，一起对抗圣地，阻止那个什么‘归墟之主’降临？”叶风问道。

“不是对抗，是摧毁。”肖无痕纠正道，他的语气平静，但话语里的疯狂，却让叶风都感到心惊，“圣地这棵大树，根已经烂透了。修修补补，毫无意义。唯一的办法，就是连根拔起，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叶风沉默了。他看着肖无痕，这个家伙，看上去像个翩翩浊世佳公子，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不过，他喜欢。

“听上去很刺激。”叶风咧嘴一笑，“可我为什么要信你？就凭你给的这点情报？万一你跟圣地是一伙的，演一出苦肉计，把我当枪使，我找谁哭去？”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得信它。”肖无痕指了指天。

叶风抬头，满天星斗，依旧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