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余烬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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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各大新闻机构的演播室如同投入了沸水的油锅。权威新闻网的标志下方,主播的声音因竭力维持专业而紧绷:
“突发!国际联合调查组于今日凌晨证实,臭名昭着的秘密社团‘圆桌会’核心成员、代号‘V’的幕后首脑霍华德·温斯顿已被正式拘捕!温斯顿家族发言人拒绝置评……”
画面瞬间切换,卫星俯瞰图展示着霍华德那座固若金汤的末日堡垒被攻破后的景象,浓烟尚未散尽,荷枪实弹的执法人员如蚁群般进出。另一块分屏上,滚动播放着数位曾经叱咤风云、此刻却面如死灰的政商巨头被带离豪宅或办公室的画面,他们的名字后面无一例外跟着“涉嫌参与‘圆桌会’非法活动”的刺目标签。
“温斯顿的倒台引发连锁崩塌,”另一位财经主播语速飞快,“其名下产业及‘圆桌会’关联企业股价暴跌,多国宣布冻结涉案资产,金融市场剧烈震荡……”
平板电脑的屏幕亮着,沈微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边缘滑动。社交媒体上,“#圆桌会覆灭”、“#V落网”的标签以爆炸般的速度屠榜。各种语言混杂的评论、震惊的表情包、阴谋论的猜测、以及……那些终于得以重见天日的受害者故事碎片,潮水般冲刷着她的视线。一个模糊的、打了马赛克的年轻女性照片被置顶,配文是:“她只是拒绝了一笔‘圆桌会’成员的投资,三天后,她的初创公司和她的生命一起消失了。五年了,谢谢你们,让光进来。”
光?沈微闭上眼,视网膜上残留着堡垒深处密室里那些档案卷宗的冰冷反光,父亲的名字,母亲日记里绝望的笔迹,还有那些操控战争、倾覆国家、碾碎无数普通人一生的指令……原来“圆桌会”的触手早已织成一张覆盖全球的暗网,而她的家,不过是这张网下微不足道的一个节点,一次微不足道的清理。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新闻主播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此次行动的关键证据,由陆氏集团掌舵人陆凛先生及其夫人沈微女士,在巨大风险下获取并提供。据知情人士透露,沈微女士家族十年前的悲剧,正是揭开‘圆桌会’黑幕的重要引线……”
“沈微”两个字被清晰地念出,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重量,撞在她的耳膜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在她握着平板的手背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和力量。陆凛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高大挺拔的身影替她挡住了落地窗外过于刺目的阳光。
“吵。”他低声说,语气是惯常的冷硬,但手指却在她手背上安抚性地摩挲了一下,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不易察觉的微颤。
沈微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底。那里翻涌着太多东西——胜利的冷冽,长久紧绷后的疲惫,以及一种沉甸甸的、属于陆凛式的复杂情绪。他凝视着她,像在确认她是否完好无损,又像在无声地分担着她此刻内心的海啸。阳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那上面还残留着堡垒激战时被飞溅碎石划出的细小血痕,早已结痂,却像一枚沉默的勋章。
“都结束了?”她开口,声音轻得如同窗外飘过的云絮,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十年血仇,跨越生死的追寻,与深渊共舞的博弈,真的……尘埃落定了吗?
陆凛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落向窗外喧嚣的城市天际线。片刻,低沉而笃定的声音响起:“‘圆桌会’垮了,霍华德进了地狱的接待室,他那些爪牙,一个也跑不掉。”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初,“至于那些藏在更深处、侥幸没被揪出来的蛆虫,他们只会比老鼠躲得更深。只要他们敢露头,”他的指腹在她手背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我等着。”
“等”字带着钢铁般的回音。沈微明白,这并非终点,而是另一场漫长无声战役的开始。但她更知道,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不再需要在黑暗中摸索。阳光,终于落了下来。
***
城郊的墓园在深秋的午后显得格外肃穆宁静。高大的银杏树褪尽了金黄的华服,只剩下遒劲的枝干伸向灰蓝色的天空,几片顽强的枯叶在风中簌簌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冷霜和草木腐朽的独特气息,寂静得能听到远处山雀的啁啾。
沈微独自一人站在并排的两座墓碑前。黑色的大理石碑光洁如新,清晰地镌刻着父母的名字——沈文轩,林静姝。照片上的父母,笑容温和,目光清澈,永远定格在了她记忆深处那个未曾被血污浸染的岁月里。
她缓缓蹲下身,单薄的肩膀在风中微微瑟缩。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虔诚,轻轻拂过冰冷的碑面,拂过母亲温婉的眉眼,父亲宽阔的额头。那触感冰冷坚硬,与记忆中母亲怀抱的柔软温暖、父亲胡茬扎在脸上的微痒,隔着生与死的鸿沟,隔着十年血与火的滔天巨浪。
“爸爸,妈妈……”她开口,喉咙像被粗糙的砂纸堵住,声音细碎地逸散在风里,“……结束了。”三个字,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些刻意尘封、却在无数午夜梦回时啃噬她的画面,此刻决堤般汹涌而至。倾盆的雨夜,刺鼻的血腥味,父母倒下的身影,妹妹惊恐绝望的哭喊……然后是漫长的黑暗、谎言、恐惧,那个戴着银色面具如同梦魇的男人,缠绕着黑色曼陀罗的阴谋……十年,整整十年。支撑她活下来的,唯有刻骨的恨与渺茫的寻亲希望。
而现在,霍华德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在眼前碎裂,化为囚徒的枯槁。顾议员、陆振山……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都已沉入地狱的泥沼。“圆桌会”的阴影,在她眼前被阳光撕碎、驱散。
一股巨大的、迟来的酸楚猛地冲上鼻梁,瞬间模糊了冰冷的墓碑。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起初是无声的,沿着脸颊滑下,在下颌汇聚,滴落在深秋枯黄的草叶上。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压抑了十年的悲恸、恐惧、委屈和此刻那难以言喻的、掺杂着虚脱的空茫,终于冲破了所有堤坝。
她低下头,额头抵在冰冷的石碑上,呜咽声再也压抑不住,从喉咙深处破碎地逸出,像受伤小兽的哀鸣,在寂静的墓园里显得格外孤寂而沉重。滚烫的泪水濡湿了碑面,留下深色的水痕。十年来的重负,在这一刻,对着沉默的至亲,倾泻而出。
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由远及近,踏碎了落叶。陆凛高大的身影停在她身侧,沉默地投下一片阴影。他没有说话,没有试图安慰,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如同她身后一座沉默而坚实的山岳,隔绝了墓园萧瑟的秋风,也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与纷扰。
沈微没有抬头,任由泪水肆意流淌。这迟到的哭泣,是告慰,是宣泄,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告别。
不知过了多久,呜咽声渐渐低弱,只剩下肩膀轻微的抽动。陆凛这才缓缓蹲下身,动作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脱下身上质料昂贵的黑色大衣,带着他体温的暖意,无声地披在她微微颤抖的肩头,那暖意瞬间包裹了她冰冷的身体。
他的目光落在墓碑前那束新鲜的白菊旁——那里,静静躺着一支早已干枯、颜色却依旧浓重如墨的黑色曼陀罗。那是霍华德伏法后,陆凛亲自从堡垒深处那间象征着“V”权柄的密室里带出来的。扭曲的花瓣,如同凝固的黑暗与诅咒。
陆凛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个银质的打火机,“叮”的一声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利落地掀开盖子,拇指擦过滚轮,一簇稳定的、带着蓝心的火苗跳跃而出。
他没有征求沈微的意见,只是将打火机稳稳地递到她面前。火苗在他深邃的瞳孔里跳跃,映照出某种无声的邀请与决绝。
沈微抬起泪痕交错的脸,目光从父母含笑的照片,移向那支象征着无尽梦魇的黑色曼陀罗,最后落定在那簇温暖而危险的火苗上。她眼底的脆弱尚未褪尽,却已沉淀出一种破茧而出的、近乎冷冽的平静。
她伸出手,指尖在冷风中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接过了那枚沉重的打火机。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陆凛掌心的温度。
没有犹豫,她将火苗凑近了那支干枯的曼陀罗。
“嗤——”
火舌贪婪地舔舐上漆黑的花瓣,瞬间将其点燃。扭曲的黑色在火焰中痛苦地蜷曲、焦化,升腾起一缕带着奇异甜腻焦味的青烟。那浓重的黑色在炽热的橘红中迅速消解,化为细碎、轻盈的灰烬,被风吹起,打着旋儿,飘向墓碑后那片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野玫瑰丛。
火焰吞噬着黑暗,灰烬飘向新生。沈微一瞬不瞬地看着,直到最后一瓣黑曼陀罗化为灰烬,火苗熄灭,只余打火机金属外壳上的一缕温热。
她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将胸腔里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呼出。
陆凛一直注视着她。在她点燃火焰的瞬间,在她看着灰烬飘散的瞬间。他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小心,轻轻拭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指尖的温度灼热。
“都过去了。”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在寂静的墓园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力量,“他们可以安息了。”
沈微侧过头,将脸颊轻轻贴在他温暖干燥的掌心,汲取着那令人心安的暖意和力量。她看着墓碑上父母的笑容,又透过泪光看向身边这个同样伤痕累累、却为她劈开黑暗的男人。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我们回家吧。”
陆凛扶着她站起身。沈微将肩上那件宽大的男士大衣裹得更紧了些,残留的体温和熟悉清冽的气息包裹着她,驱散了墓地的寒凉。他们转身,准备离开这承载着太多沉重过往的地方。
就在这时,墓园入口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无声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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