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外院大比，名声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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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凌尘当机立断。他让小蛟先行探路，确认洞内安全后，才背着王虎，搀着李芸，艰难地挤了进去。

洞穴不深，只有数丈，里面还算干燥，角落堆着一些枯骨和兽毛。凌尘小心翼翼地将王虎放下，自己也靠着冰冷的岩壁滑坐在地，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汗水混合着血水，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师兄！”李芸顾不上自己的虚弱，扑到王虎身边检查他的伤势，眼泪止不住地流下，“王师兄伤得太重了！还有毒…”

王虎胸前那道被熊奎斧风撕裂的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边缘已经开始发黑溃烂，显然也沾染了剧毒。他气息微弱，陷入了昏迷。

凌尘忍着剧痛，从怀中摸出苏清雪之前赠予的玉瓶，倒出仅剩的两粒“三品回春丹”。他自己肋下和后背的伤口同样乌黑，蚀骨幽兰和赵枭的剧毒正在疯狂破坏他的身体。

“一人一粒。”凌尘没有丝毫犹豫，将一粒丹药塞进王虎口中，用元力助其化开药力。另一粒则递给李芸，“快服下，稳住伤势，恢复元力。”

“师兄！你的伤…”李芸看着凌尘身上恐怖的伤口和乌黑的毒痕，急声道。

“我暂时…死不了。”凌尘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强行将丹药塞到李芸手里，“快吃！我们需要人警戒，恢复越快越好！赵家的人…随时可能追来！”

李芸看着凌尘不容置疑的眼神，泪水再次涌出，用力点了点头，将丹药服下，盘膝坐好，开始运功疗伤。

凌尘自己也艰难地盘膝坐好。他没有立刻服下剩下的丹药，而是颤抖着双手，从怀中取出了那个救命的玉盒——玄阴寒髓。

玉盒开启的瞬间，一股精纯到极致的冰寒之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洞穴，连空气都仿佛要冻结。洞壁凝结出细密的冰霜。肩头的小蛟舒服地发出“嘶嘶”声，贪婪地吸收着逸散的寒气。

玉盒内，一团拳头大小、如同流动液态寒玉般的物质静静悬浮，散发着梦幻般的幽蓝光泽，正是玄阴寒髓！它蕴含着最精纯的天地玄阴本源之气！

凌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小心翼翼地从那团玄阴寒髓上，用指甲刮下约莫黄豆大小的一粒！

仅仅是这一小粒脱离本体，周围的温度瞬间又降低了几分。凌尘毫不犹豫，将这粒价值连城、足以让无数强者疯狂的玄阴寒髓，直接吞入口中！

轰——！

寒髓入口即化！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极致寒气，瞬间在凌尘体内炸开！这股寒气是如此霸道精纯，瞬间压过了蚀骨幽兰的麻痹，冻结了赵枭剧毒的侵蚀，甚至将那因过度催动而狂暴反噬的九玄源火火种，都强行压制了下去！

凌尘的身体表面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眉毛头发都结满了冰晶，整个人如同冰雕！他体内的经脉、脏腑，都在这股极寒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冻碎！

剧痛！极致的冰寒剧痛！远超之前的灼烧之痛！

“呃…啊！”凌尘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体表的冰霜簌簌掉落又迅速凝结。

他在赌！赌《九玄焚天诀》的霸道，赌九玄源火与玄阴本源的阴阳相济！赌自己能扛过这冰火炼狱！

丹田深处，那被极致寒气压制的九玄源火火种，似乎感受到了宿主的危机和外来寒气的挑衅，猛地爆发出不屈的咆哮！暗金色的火焰疯狂升腾，开始疯狂地炼化、吞噬侵入体内的玄阴寒髓之力！

冰与火，阴与阳，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为本源的力量，在凌尘体内展开了最原始、最凶险的拉锯战！他的身体成了战场，时而冰封刺骨，时而烈焰焚身，冰蓝色的寒气与暗金色的火焰在他体表交替流转，景象诡异而骇人。

每一次冰火交错的冲击，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身体要被彻底撕裂！但每一次冲击过后，那被强行冻结的蚀骨幽兰和赵枭的剧毒，便被消磨掉一丝！他那残破的经脉和脏腑，在这冰火本源的淬炼下，竟也缓慢地、极其痛苦地修复着、强化着！

肩头的小蛟似乎感应到了主人体内那狂暴的冰火之力，它竖瞳中冰焰跳动，小小的身躯盘得更紧，主动吸收着凌尘体内逸散出的、混杂着九玄源火气息的玄阴寒气，显得异常舒适，体表的冰蓝色鳞片光泽似乎都更加深邃了一些。

时间在极度的痛苦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凌尘体表的冰霜与火焰光芒终于趋于平缓，渐渐隐没于体内时，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呼！

一口长长的、带着冰晶与火星的浊气被他缓缓吐出。他眼中的疲惫依旧深重，脸色也苍白得吓人，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抹历经生死淬炼后的精芒与沉稳！

肋下和后背的伤口，虽然依旧狰狞，但流出的血液已不再是乌黑，而是带着一丝鲜红！蚀骨幽兰和赵枭剧毒的侵蚀，竟被那黄豆大小的玄阴寒髓配合九玄源火，强行压制、消磨了大半！虽然未能根除，但至少暂时脱离了致命的危险！

更重要的是，他体内原本因重伤和反噬而紊乱虚浮的元力，经过这一番冰火淬炼，竟变得凝练了许多！丹田中那暗金色的元力漩涡，虽然缩小了一圈，却更加凝实、纯粹，缓缓旋转间，散发出更强的力量感！

凝元境一星，彻底稳固！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一星巅峰的门槛！

“好霸道的《九玄焚天诀》…好神奇的玄阴寒髓…”凌尘感受着体内的情况，心有余悸，又充满震撼。若非有此功法调和本源，若非有这天地奇物，他今日必死无疑！

他看向玉盒中那仅消耗了微小一部分的玄阴寒髓，眼中充满了感激。苏清雪这份人情，欠大了。

“师兄！”李芸惊喜的声音传来。她服用了回春丹，伤势稳定了不少，此刻正守在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了一些的王虎身边。她亲眼目睹了凌尘刚才那冰火炼狱般的恐怖景象，此刻见他无恙，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肩头的小蛟也亲昵地蹭了蹭凌尘的脸颊，冰凉滑腻的触感传来。

凌尘看向李芸和王虎，又看了看守护在身边的小蛟，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最危险的关头，总算暂时扛过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合上玉盒，收入怀中。这剩下的玄阴寒髓，是他未来突破和压制源火反噬的关键。

“此地不宜久留。”凌尘支撑着站起身，虽然依旧虚弱，但行动已无大碍。“赵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黑风涧，返回学院！”

只有回到云梦学院，才算暂时安全。而且，外院大比在即，那是他洗刷污名、向所有人宣告他凌尘归来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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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云梦学院，外院广场。**

巨大的青石广场上，人头攒动，声浪鼎沸。一年一度的外院大比，是整个外院最盛大的事件，决定着无数外院弟子的命运——晋升内院，或是黯然离开。

广场中央，十座巨大的黑曜石擂台如同十头蛰伏的巨兽，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擂台周围，早已被兴奋激动、摩拳擦掌的外院弟子围得水泄不通。高台之上，学院长老、执事们正襟危坐，目光扫视着下方的人海。

“快看！是赵无极师兄！他竟然也来了！”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骚动。

只见高台一侧的贵宾席上，一身华贵紫袍、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阴鸷的赵无极，正端坐其上。他身边簇拥着几名气息不弱的内院弟子，如同众星捧月。他的目光淡漠地扫过下方喧闹的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弧度。林清月并未在他身边，据说那日黑风涧重伤后，被紧急送回赵家本族疗伤去了。

赵无极的出现，无疑给这场大比增添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意味。许多外院弟子都隐隐听说，这次大比，赵家似乎要针对某个叫凌尘的新生…

“还有丹塔的苏清雪圣女！她也来了！”又一阵更大的惊呼响起。

另一侧的观礼席上，一身素白长裙、气质清冷如雪中寒梅的苏清雪，在几位丹塔长老的陪同下，静静落座。她的到来，更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无数道或倾慕、或敬畏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她的目光看似平静地落在擂台上，但眼角的余光，却似乎在人群中搜寻着某个身影。

“听说圣女是因为那个凌尘才来的？”

“嘘！别乱说！不过那个凌尘…好像真的报名了？”

“哼，一个靠邪门歪道、还惹了赵家的小子，能不能活着走下擂台都难说！还妄想在大比上出头？”

议论声纷纷，关于凌尘的传言，经过赵家刻意的推波助澜，早已在外院传得沸沸扬扬，毁誉参半。佩服他实力和胆气的有之，但更多是质疑他修炼邪功、杀戮同门、得罪赵家不知死活的声音。

就在这喧闹与各色目光交织之中，广场边缘，一个略显偏僻的角落。

凌尘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换上了一身学院统一的青色外院弟子服，掩盖了身上的伤痕。七日的亡命奔逃和调息，加上玄阴寒髓的神效，让他表面的伤势恢复了大半，至少行动无碍。但蚀骨幽兰和赵枭剧毒的残余，依旧如同附骨之疽，潜伏在他体内深处，需要他时刻分出一部分九玄源力进行压制。这让他脸色看起来比常人更加苍白几分，气息也显得有些内敛沉凝。

王虎和李芸站在他身后两侧。王虎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拄着一柄新换的长刀，站得笔直。李芸的气色好了许多，水蓝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高台上赵无极的方向，带着深深的忌惮。

而在凌尘的肩头，一条尺许长的冰蓝色小蛟，正懒洋洋地盘踞着。它晶莹剔透的冰晶独角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身躯偶尔轻轻摆动一下，那双燃烧着冰蓝色火焰的竖瞳半开半阖，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慵懒和高傲。它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寒威，让周围拥挤的人群下意识地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那就是凌尘？他肩头那是什么东西？蛇？”

“不像蛇…有角！像…像传说中的蛟？！”

“冰蓝色的蛟？从未听说过！而且看起来还这么小…”

“听说他在黑风涧得了奇遇，这恐怕就是…”

“哼，哗众取宠！带个宠物来参加大比？真是不知所谓！”一个明显是赵家阵营的外院弟子不屑地嗤笑。

周围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入凌尘耳中。他面色平静，古井无波。这七日的生死逃亡和冰火淬炼，让他那颗复仇的心更加坚定，也让他整个人如同被打磨过的利刃，敛去了表面的浮躁，沉淀下内敛的锋芒。那些质疑和嘲讽，在他心中掀不起半点波澜。

他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平静地看向高台之上那个紫袍身影——赵无极。

赵无极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目光，阴鸷的视线如同毒蛇般投射而来。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赵无极的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冰冷而充满恶意的笑容，嘴唇无声地开合，看口型，分明是：“你死定了。”

凌尘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嘴角同样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毫不退缩地迎上那道充满杀意的目光。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对着赵无极的方向，缓缓地、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无声的宣战！极致的挑衅！

轰！

这一幕，被不少眼尖的弟子看到，瞬间在周围引发了小范围的骚动！

“嘶…他疯了吗？竟敢对赵师兄做那种手势？！”

“狂妄！简直不知死活！”

“有好戏看了！这次大比绝对精彩！”

高台上，赵无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的阴鸷和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他身边的几个跟班更是怒不可遏，纷纷对着凌尘的方向怒目而视。

另一侧，苏清雪清冷的眸光也微微波动了一下，落在了凌尘和他肩头那奇异的小蛟身上，秀眉微不可察地蹙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咚！咚！咚！

三声悠扬浑厚的钟声响彻整个广场，压下了所有的喧哗。

一位气息渊深、须发皆白的外院长老缓步走到高台中央，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

“时辰已到！云梦学院，外院年度大比，正式开始！”

“所有参赛弟子，根据玉牌编号，速速登台！”

“大比规则，只论胜负，点到为止！然刀剑无眼，生死各安天命！现在，登擂！”

随着长老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参赛弟子们，如同开闸的洪水，纷纷涌向各自的擂台。

凌尘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杀意，将肩头的小蛟轻轻取下，递给李芸：“看好它，别让它乱跑。”

小蛟似乎有些不情愿，对着李芸嘶嘶叫了两声，最终还是盘在了她略显紧张的臂弯里，冰蓝竖瞳却一直盯着凌尘。

“师兄，小心！”王虎沉声道，眼中满是担忧。他知道凌尘的伤势并未痊愈。

“凌师兄，一切小心！”李芸也低声道。

凌尘点了点头，没有回头。他握紧了手中那块刻着“丙字七号”的身份玉牌，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迈开步伐，分开人群，朝着编号为“丙”的擂台，大步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踏在青石板上，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青色的衣袍在穿过人群时微微拂动，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沉寂已久的火焰。

周围的议论声、嘲讽声、好奇的目光…仿佛都与他隔绝。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那个在流言蜚语和赵家阴影笼罩下、带着神秘幼蛟归来的少年，终于踏上了属于他的舞台。

“丙字七号，凌尘！”

“丙字八号，孙岩！”

随着擂台执事洪亮的点名，凌尘的身影，稳稳地落在了丙号擂台之上。他的对面，是一个身材壮硕、手持一对精钢拳套、气息达到淬体境九星巅峰的外院弟子，正用审视和略带不屑的目光打量着他。

凌尘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对手身上，他缓缓抬头，越过擂台边缘攒动的人头，再次投向高台贵宾席上那个紫袍身影，眼神平静，却蕴含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决绝。

赵无极，林清月…你们的噩梦，开始了。

外院大比，只是我凌尘…名震九玄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