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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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血来得毫无征兆。温热的液体涌上喉头时，张建国正准备启动意识上传装置。他看着掌心里的血珠，突然想起1959年那个雪夜，他背着聋老太太在雪地里狂奔，零下二十度的空气刺痛鼻腔，她咳出的血滴在他棉衣领子上，结成暗红的花。

此刻怀表的秒针突然逆向飞转，他看见自己的手指穿过全息屏，触碰到太空麦种的基因序列——那螺旋结构竟与当年注射进聋老太太体内的抗生素分子链完美重合，宛如一对历经千年的拼图。

\"第400次模拟实验达标。\"空间AI的声音里带着诡异的温柔，\"文明轮回验证完成。\"张建国跌坐在控制台前，听见娄晓娥在频道里急促的呼喊，却辨不清内容。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却清晰看见生态球内的水稻已穿透玻璃穹顶，麦穗在模拟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每一粒都刻着1959年的星光。

许承业的笑声从混乱的人群中飘来，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尖细尾音：\"张先生，难道你以为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会是英雄？\"张建国想转头看他，却发现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他的意识正顺着数据线向月球基地飘去，路过十二面体种子库时，看见李怀德私藏的钢材正在记忆金属中舒展，那是1958年大炼钢铁时，老人偷偷藏在煤堆里的边角料，上面还留着当年用钢印刻下的\"李\"字。

娄晓娥的加密信息突然突破防火墙，在他意识海掀起惊涛骇浪。那是1963年的特务档案影像：许大茂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站在气候研究所的落地窗前，手中的试管里晃动着淡绿色液体，背景墙上的蓝图赫然与当前太空麦种的基因突变图谱重叠。画面右下角，娄晓娥的签名龙飞凤舞，旁边批注着\"危险等级：五星\"。

\"建国，你看见八仙桌的暗格了吗？\"娄晓娥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仿佛就在耳边，\"1958年的考勤表......背面有你父亲的血书。

\"就在这时，生态球内的八仙桌缓缓打开，泛黄的纸片在气流中展开，暗红的字迹如陈年伤疤：\"第三类接触已达成，文明的延续需要火种，而你就是钥匙。\"

张建国的意识即将消散之际，怀表的玻璃突然碎裂。秒针停在1959年9月23日14:07——那是他穿越到四合院的精确时刻。

碎片中，他看见两个重叠的身影：年轻的自己站在垂花门下，娄晓娥从影壁后转出来，手中托着一碗绿豆汤，嘴角扬起的微笑与此刻全息投影里的她完美重合。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却是聋老太太的语调：\"该浇水了，建国。\"月球基地的十二面体突然绽放出七彩光芒，每一面都映出不同年代的四合院：1965年的葡萄架下，娄晓娥踮脚为他摘葡萄；1978年的堂屋，聋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给他补衬衫；2000年的雪夜，他独自坐在八仙桌前，怀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当空间湮灭程序启动的红光笼罩整个联合国大厦时，张建国终于明白：原来所有的科技跃迁都是情感的注脚，每一粒太空麦种都藏着四合院的晨昏，而他历经四百次轮回，不过是为了在某个时空里，能握住娄晓娥伸来的手，说一声\"我回来了\"。

生态球外，安娜正用俄语背诵着冻土舱的入库誓词，许承业在雇佣兵的掩护下 retreat，赵铁柱被抬出时仍在呢喃\"奶奶等着吃新米\"。

而在月球基地，十二面体缓缓合拢，砖雕纹路最终化作一个心形图案，中间嵌着1959年四合院的全景照片——照片里，年轻的张建国和娄晓娥站在石榴树下，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相触的指尖织出金色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