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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董诗涵便把文清拉走去舞池乱跳了一阵，在这里任意的肢体动作都算是一种艺术。在酒精的作用下，文清的脚步有些错乱，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一个人身上。文清回头，身后的男人也回了头。在文清眼中，眼前的脸随着灯光闪烁着，红色的灯光褪去，黄色的灯光闪来，却仍有一块红色斑块留在那张脸上，之后那斑块不断颤动，看不出颜色的青筋凸起在一片疹泡中。文清吓了一跳，随即撞到了身后的董诗涵，她抓了一下诗涵的胳膊，再回过头时，却发现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回头。
“你怎么了？”董诗涵问道。
文清只是抓着她的胳膊看着那个男人，董诗涵以为她没有听见，又问了两遍。
“有些不舒服。”文清揉了揉头回答。
“回去坐会吧。”董诗涵说完便带文清从人群中挤出，回到座位上。
刚才文清看到的红色疹泡是个幻觉，她扶着酒杯清醒了一会才意识到，它跟谭叔手臂上的患处几乎一样。在那一瞬间，有数个可能像跑带的电影一样迅速地闪过她的脑海，像是病毒变异，机器擦伤什么的，但总归是发生在公司内的，而叔叔的气势好像完全影响到了谭叔要说的事情。她开始隐约感觉到公司内部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就连谭叔都对他的伤支支吾吾。
“我想去看一下谭叔。”文清对董诗涵说。
“啊？”董诗涵愣了一下，酒精好像给了她一套独属于晚间的记忆系统。
“谭叔。”文清简短地重述了一遍重点词。
“啊，啊，谭叔。”一个升调的啊，一个降调的啊，董诗涵想了起来，“明天去不太合适吧，明天是周末。”
“现在他也不上班了。”
“那周末也是人家休息的时间，要是他不上班了，不如周一再去。”
“周一，也行，也没啥差别，谁让我没有双休呢？”
一个穿着像猫王一样的男人走到她们的桌子边，邀请了董诗涵去跳舞，但她在想着谭叔的事情，突然转过神来，言语僵硬地答应了那个男人。
文清靠在椅背上，拿着酒杯，翻着手机中的通讯录，本想今晚找时间再拨通谭叔的电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第二天白天再说。
董诗涵甩开了那个男人，从舞池另一侧挤出，走进了卫生间，拨通电话。
“谭叔那里，办好了吗？文清要去见他了！”董诗涵调大了水龙头，小声地说。她本以为文清在公司里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涉及到要隐瞒的事项--虽然她也不知道究竟在隐瞒什么。
“没问题了。”电话另一端冷冷地说了四个字便挂断了。
董诗涵拿着电话似乎还在等着说什么，只剩下砰砰的心跳。她对文清隐瞒了什么，照着镜子，她幻想着镜子里的自己能跳出来警告她不应该对自己的朋友隐瞒，但现实中那只是一面镜子，一面沾了水就会留下印痕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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