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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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文占攀！”何薇向文占越喊着。“他已经不在乎你了。”文占越给她打了针镇定剂，他在何薇脖子的主动脉处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将先前切下来保存冷冻的山蛩缝合在动脉上，“现在只有我，只有我还在乎你了。”没有其他的方法，文占越只能孤注一掷，希望被红藤以山蛩为载体，成功改造何薇，一条山蛩效果不大，他将所有的七条山蛩全部缝合到她不同部位的血管上，结果仍然证明了失败。看着自己造出的“怪物”，文占越已经忘记了曾经那个何薇，也忘记了是什么一直让他坚持到现在。

“你终于来了，”手机日历告诉何薇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文占攀了，“我想出去，我要见女儿，你陪我去吧，陪我！”何薇用尽全力，近乎嘶吼地说，她一只手支撑起身体，另一只手向文占攀伸去，晃得营养液瓶在床头的挂杆上叮当作响。对于何薇，文占攀已经是麻木的状态，这次他过来，仅仅是因为他利用了何薇作为制止文占越的工具，但每次何薇一提到女儿，他的心马上软了下来，毕竟她也是一位母亲。文占攀推来一把椅子，坐在何薇的床边，为她梳着头发的末梢，他的手臂绷紧，避免触碰到她的身体。何薇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渴望地看着文占攀，在她还有理智的情况下，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剩下解脱，和解脱之前再亲眼看一下女儿，理智告诉她二者一个比一个难，而正是最难的那一个支撑着她，阻止着她，得到较为容易的那一个。

“我打算彻底终止红藤的研究，虽不能从源头上阻断，但这次的力度绝对超过以往。”文占攀放下木梳，对何薇说。何薇并非听不得“红藤”二字，她恨红藤，但她已不再会被人照顾情绪，她安静地听着文占攀讲的话，她直直地盯着他看，她的视野是红色的，她看不出他的白发，她想象着他灰白黑掺杂的头发，所以她并没有关心他究竟说了什么，在这四方盒子里，她能关心的只有进出这里的两个人。文占攀仍然说着，讲了讲他的计划，问何薇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看着那个呆呆地看着他的人，没有回应，他只是觉得一切很可笑。“我究竟还在期待什么？”他心想，他只是需要一个安全的倾诉人，此刻两人之间又回到了最原始的陪伴。一直到文占攀走出地下实验室，他也没有说他利用了何薇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那句话到他嘴边就咽了回去，看着何薇的眼睛，不讲也罢，她不会在意究竟是什么话被咽了回去。

“最后，我还得为文清做一件事，杜家的事情，我想到了我这辈也该划清界限了。”文占攀说完，起身，何薇再次支撑起身体，试图抓住他的手，奈何她的双腿被绑在了床上。文占攀听到了她的哭声，头也没回地走出了地下室，关上了自动门，这间地下室外足足有四道门，三个岔路，最后才是一段上楼的楼梯。明晚文占攀就要飞往日本，今晚他就要去找杜涌，把一切事情都说清楚，杜家和文家不应该再有往来。

在办公室里，文占越在电脑上的监控画面中看得一清二楚，他双手交叉垫在下巴处，皱着眉头，上下牙齿不断轻咬，每一个字都在他脑中反复过了几遍。他真的要感谢董诗涵这几天向他透露的关于文占攀的信息，他料到了文占攀会在走之前来看何薇，更加隐秘的安排果然是跟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