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两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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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员和助手向后保持了一些距离，准备离开。这时，清脆的骨折响起，在那两个男人的脊柱处伸出了两列蜘蛛腿，每一条腿几乎有人的胳膊那么长，它们环抱着作为肉身的男人上身，像是保护内脏的肋骨，血液从后背的伤口涌出，也从蜘蛛腿上滴落。研究员和助手忘记了此刻应该尖叫或是跑开。八条蜘蛛腿一起张开，肉身向侧面转了一些，之后一侧的四条蜘蛛腿借势向前刺去。研究员和助手的腹部被四条锋利的爪子捅出一个洞，他们立即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衣物和土地，接着，那两具肉身也俯身倒进血泊之中。两只人类胸腹大小的蜘蛛撑开肉身的脊柱爬了出来，晃着沙漏样的身子爬到研究员和助手的尸体旁边，把那像外星人一样的头伸进腹腔，吃着他们的内脏。文占越从远处走了过来，用手帕遮住了口鼻，鲜血的腥味已经沾染了肉身的腐味，他看着两只蜘蛛吃光了内脏，之后钻进两具新的身体当中。

两具身体摇摇晃晃地支起来，如果白天也有僵尸，那必然指的他们。两张嘴开始疯狂地张合，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叫声，他们开始晃动手指，手臂，腰部，腿部，他们用手扯着张开的嘴，将鲜血涂得满脸，之后含糊的声音逐渐清晰，他们学会了控制新的喉咙和舌头。他们开始侃侃而谈，谈着这个身体有没有上一个好，谈着刚才的内脏是什么口味，谈着文占越之后要弄些什么肉来犒劳他们，先前文质彬彬的研究员此刻已经是疯子一般的另外的“人”。

文占越撕开黑色包裹的一角，里面是一摞干净的衣服，他让两个人先用原先身上的衣服擦干净身上的血液。两只蜘蛛熟练地控制着四肢，脱掉身上的所有衣物，胡乱地擦着，好几片血液干在身上像是涂层。接着两只蜘蛛在腹部的豁口挤满了蛛丝，又缠绕了几圈在身上，将裂开的腹部拉扯到一起。他们走在地面的血泊之上，像踩水坑一样跳了几下，跳到文占越身前，文占越向后撤了一步，将衣服扔给他们。“做人还要穿衣服！”其中一个人抱怨道。“你现在也不是一‘丝’不挂。”另一个人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

“所以这一摊血和两具尸体要怎么处理？”文占攀从更远处走来，他回避了刚才残忍的一幕，但却看到了现在残忍的后果，两具已经发臭的尸体俯面倒在血泊中。

“总比公司的烂摊子好收拾吧。”文占越轻松地说道。他看着眼前两个人穿着衣服，好像是瞬间从原始时代看到了现代，生命在他眼里是这样的神奇而可怕，它的界限越模糊，它就越得以升华，他像上帝一样欣赏着眼前的物种，尽管他们不是他创造的，也不是上帝创造的。

“你最好知道这烂摊子是谁造成的。”文占攀此刻感觉很气愤而又惧怕。

“研究员”和他的“助手”穿好了衣物，从地上的两具尸体脚上脱下还算干净的鞋子穿上，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林子。这一整个中午，下午和晚上，文占攀和文占越只能在林子里度过，试图，不，必须把地面还原成原状，把尸体埋入更深层，采集的样本和染血的衣物也一同埋下，用深层的土壤掩埋表层的血土，再移植几颗灌木。

文清从早上见到父亲和叔叔之后，再想找他们却只看见紧关的门和没有灯光的玻璃，上次出了事故的研究室内也收拾得像新的一样，同组的员工也都不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