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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到了麦田上,杜宪荣就像是一个囚犯,在威胁下一步步走着。文平弘责备杜宪荣为什么没有安分地种田,反而是参与到战争中。“所以你选择了那边是吗?”杜宪荣反问。“我没有选择,我从来都是被迫选择,就是现在我还要在你和我仅剩的母亲之间选择。”“如果真的是被迫选择,我宁愿你从没选择过我。”文平弘和杜宪荣还在向前走着,军官跟在后边五步的距离,他示意其他士兵则停住,说了句“就在这里吧。”杜宪荣笑着看向文平弘,他只有一个问题,“它被用作武器了吗?”
“你们干什么!”梁秋实从仓库跑来,被士兵拦下。杜宪荣略带结巴地说,“我夫人,这我夫人。”他感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他说日语,他献殷勤,甚至要赴死,现在梁秋实自己站了出来。“请不要伤害她。”杜宪荣用日语求情。梁秋实举起手中握成一卷的文件,说,“你要的是这个吗?我给你!”杜宪荣用最快的速度跑去抢下了梁秋实手中的文件,握在手中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中间夹了什么东西,他慢慢地用双手去握住,那是一管试剂。军官对这个意料之外的事情有些期待,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就在他走近时,杜宪荣迅速抽出试剂抡向他的脖子。但试管没有碎掉,军官抢下了它,揉了揉被怼的脖子,晃了晃随手扔在地上,踩碎,并叫来两个士兵左右架住杜宪荣,“松岛上将只说杀你一人,那就杀你一人,不过不是我杀,是本应该杀你的人杀。”军官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递给了文平弘,见他的手厉害地抖着,还轻轻地按住并扶起他的胳膊,“选择吧。”文平弘“选择”了,紧闭着双眼,扣下扳机,一颗子弹拖着越来越浓的红色线条击中杜宪荣腹部并射穿,那一刻,文平弘大喊了一声,跪在地上,那些选择一点点地蚕食着他,将他塑造成一个傀儡,一个仍然带有一丝良心的傀儡,那是最痛苦的。
梁秋实挣开士兵的控制,跑到杜宪荣身边,扶起他的肩,垫在腿上,又使劲按着他腹部的伤口。突然又一声枪响,又一颗子弹射中杜宪荣的心口下方,梁秋实惊吓地大叫,军官收起枪,带着队伍践踏过麦子离去。梁秋实哆哆嗦嗦地不停地反复按着两处伤口。“别按,”子弹中的赤毒已经开始在灼蚀他的内脏,“你都看到了吧。”梁秋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那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去拿急救箱!”“不用。”杜宪荣扶住她的胳膊,闭上了眼睛,“如果我......在我死后......”梁秋实打住了他,眼泪将她的头沉沉地坠下,贴在他的额头。待日军走远,文平弘连走带爬地来到杜宪荣身边,梁秋实吼着他去取急救箱,他便又踉跄地跑进房子中。
赤毒已经渗透进杜宪荣的血管中,也许是因为一颗子弹中喷散赤毒的剂量并不多,他没有立即死亡,此刻他的皮肉中真的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爬。
细微但无处不在的疼痛刺着杜宪荣每一根神经,他也逐渐适应了,感觉没有再深的痛,也正是这适应让他的大脑清醒地寻找他还活着的感觉。突然,他感到背部的贯穿伤口像是被刷子暴力地刷着,他想喊出来,但一张嘴就被灼人的血液呛住,接着是皮肉被刷子在内部摩擦,内脏翻搅般的剧烈疼痛,他蜷缩着身体,又猛烈地扭动,死亡是这样折磨着他,直到最后一丝清醒的疼痛是梁秋实喊他名字时心脏爆炸般的痛。
当杜宪荣再次醒来,他已经躺在了为伤员准备的病床上,视线所及皆罩着红色的光晕,肢体像是拼接的一般,感觉每一个地方都不适,每一个地方都在鼓动,都在排斥。他起身挪到窗前,刺眼的阳光像刀子一样,他紧闭上眼睛,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挤出,落下的瞬间经过阳光的照射,散出红色的雾气。他摸索着移到别处,摸到水盆中的水,将脸埋在其中,眼部的刺痛才逐渐缓解。在水盆上方的镜子中,杜宪荣看到自己带着棕褐色斑纹的脸和手臂,红色的视线和红色的斑纹叠加起来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匹斑马。他立刻脱下背心,胸腹和背部也一样,他慌乱地抓着那些斑纹,疼痛,又是如刷子般摩擦的疼痛,他大吼着捏出了胸口一条斑纹中的山蛩,自己也被吓到了,然而拉扯到尾却跟自己的血管相连。山蛩也在嘶吼,周围又有几条山蛩蹿出。听到杜宪荣的叫声,梁秋实踏着急促的脚步推开了门,杜宪荣躲着她,她闭上眼抱住了他。泪水再次滴落时,杜宪荣眼中的红雾也消散了。
杜宪荣这次听从了文平弘的建议,隐姓埋名,很少再露面,麦田中的麦子也稀疏了不少。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根本无法适应这副“新”身体,山蛩总是能抢先于他的情绪,激动时它们会挣脱皮肤的束缚,如蛟龙出海,低落时它们会在皮下扭动,如火山在积蓄力量,烦躁时它们比他还要烦躁,好像它们不知道自己才是根源,喜悦时它们会鼓起身子,好像它们也在一同品尝。“真的要在这样的身体里活下去吗?”这就是命运给他开的玩笑,他曾是如此憎恨实验室那条意外而生的山蛩,而现在那意外种在了他身上,山蛩从土壤中钻进他体内,红雾让他们生在一起。他咬住牙,拿起剪刀剪断一条山蛩,血液决堤一样涌出,那一秒就让他大脑空白,好在梁秋实及时捏住剩下的半条山蛩,并止住了血,在她的手上也留下了轻微灼烧的疤痕。那一刻,他想起了几年前麦田中突然出现的巨大蜘蛛,他用锄头斩断了几条蜘蛛爪子,同样有红色的雾气散出,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赤毒的影响远超他的想象,如果它制造出了巨大蜘蛛和山蛩人,又会有什么“怪物”等待着被孕育。一个念头闪过他的大脑,他要找到被赤毒影响的人或是其他生物,一面祈祷没有其他人受这种折磨,据他所知那一年的炮弹令大家瞬间丧命,一面又希望还有与他“同病相怜”的人作以陪伴,至少要让他们有正常的生活,等待是孤独的,寻找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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