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愿做她龙椅之下的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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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这万里江山，匍匐在她的脚下，让她成为这天崇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位真正的女帝。

让她能真正地“看尽万灯，拥尽万国”，再无任何人能束缚她，摆布她，他要实现她年少时，连她自己或许都已遗忘的梦。

为此，他可以化身修罗，可以背负千古骂名，可以弑兄。

至于他自己？

惇王攥着锦囊的手微微颤抖，嘴角却勾起一抹近乎虔诚的，疯狂而满足的弧度。

他裴齐昇，愿做她龙椅之下，第一个俯首称臣的臣民，用他余生所有，去守护她的帝位，她的荣光。

这才是他真正的图谋。

这才是他甘愿与牧原王这虎狼勾结，甘愿背负所有污秽与血腥的唯一理由。

瑶古娜的痴情？兄弟的情谊？

在檀儿应得的尊荣和自由面前，皆可牺牲，皆可碾碎。

“快了，檀儿……”他对着虚空低语，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和狂热，“除夕之后，这江山便是你的，你将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而我会永远在你身后，看着你君临天下。”

他猛地将锦囊按在心口，仿佛要将这份疯狂的爱恋与野心融入骨血。

烛火剧烈摇曳，将他孤绝的身影投在石壁上，如同一个向深渊献祭的殉道者，又像一个为心爱女神加冕而甘堕地狱的信徒。

窗外寒风呜咽，如同为这即将到来的，颠覆伦常的终局奏响的悲怆序曲。

他放弃了瑶古娜，斩断了最后一丝温情，只为在除夕之夜，为他心中唯一的神明，献上染血的玉玺。

除夕前夜，皇城内外已悄然弥漫开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如同拉满的弓弦，无声地绷紧。

但在曜华宫的暖阁内，却刻意营造着一方隔绝喧嚣的宁静天地。

炭火烧得旺旺的，驱散了冬夜最深的寒意，空气中浮动着清雅的梅香和淡淡的茶香。

宫人们早已被屏退，只留了角落里一盏琉璃宫灯，散发着柔和朦胧的光晕。

裴齐光褪去了沉重的龙袍，只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半挽，少了几分帝王的威压，多了几分清俊儒雅。

他斜倚在铺着厚厚绒毯的软榻上，沈朝盈则舒适地靠在他怀里，身上盖着同色的锦被，小腹依旧平坦，丝毫看不出里面正孕育着他们共同的血脉。

两人面前的小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温着的清茶，没有谈论明日的惊涛骇浪，没有提起惇王的阴谋诡计，也没有忧心皇后的病体沉疴。

此刻，仿佛世间纷扰都被隔绝在这方温暖的小天地之外。

裴齐光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梳理着沈朝盈散落在肩头的乌发，动作温柔而专注。

沈朝盈闭着眼，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和胸膛沉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又令人安心的气息，连日来的紧绷神经一点点松懈下来，只剩下宁静与依恋。

“初初。”裴齐光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喟叹，“这样真好。”

沈朝盈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像只慵懒的猫儿，嘴角弯起，“嗯，真好。”

她睁开眼，仰头看他。

琉璃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盛满了只对她才有的温柔。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带着自知的爱恋和一种并肩作战的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