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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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公元200年）秋，长安。

秋老虎的余威，被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冲刷得干干净净。雨后的长安城，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子泥土和青草的清爽味儿。

大司马府的后花园里，林凡难得地没有穿着那身冰冷的铠甲，只是一袭玄色常服，正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那孩子，虎头虎脑，粉雕玉琢，正是他和甄宓的长子，林安。

“安儿，来，再走一步，到爹爹这儿来。”林凡的声音，褪去了在朝堂和战场上的威严与杀伐，只剩下为人父的温柔与耐心。

小林安“咿呀”一声，晃晃悠悠地迈开小短腿，走了两步，便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也不哭，只是咧着没长几颗牙的小嘴，冲着林凡傻乐。

林凡哈哈大笑，将他抱进怀里，在他肉嘟嘟的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甄宓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件正在缝制的小衣裳，看着眼前这父子俩，绝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微笑。阳光透过雨后湿润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柔光之中，美得不可方物。

有时候，林凡会恍惚。

他看着眼前这温馨的景象，看着妻子温柔的眼眸，感受着怀里孩子那温热柔软的身体，会突然觉得，那个属于二十一世纪的、熬夜赶论文的历史系研究生，仿佛已经是一个很遥远、很模糊的梦了。

他乡，已是故乡。

这个时代，有他为之奋斗的事业，有他深爱的家人，有他需要守护的万千黎民。他不再是一个过客，一个旁观者。他，属于这里。

“夫君，又在想什么心事？”甄宓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林凡笑了笑，抱着孩子走到她身边坐下：“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是啊，挺好。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

书房之内，温馨的氛围被严谨的军国大事所取代。

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由格物院最新测绘的天下堪舆图。图上，代表着林凡势力的赤红色，已经占据了整个神州最富庶、最核心的区域。

田丰、徐庶、庞统、苏哲等一众核心幕僚，皆侍立在侧。

“主公，自我军平定江东，大封百官，重整军备之后，我方势力已然稳固。如今，我大汉王师，共分六大军团，总兵力约十一万战兵，另有屯田兵及地方郡国兵二十余万，足以应对任何变局。”苏哲手持一份卷宗，沉声汇报道。

林凡走到堪舆图前，目光如电。

中央禁军，由车骑将军赵武统领，兵力一万，皆为骑兵。其中五千玄甲重骑，人马俱铠，是为决战之锤；五千剽骑，来去如风，是为战场之刃。此军，驻守京畿，乃国之利刃，轻易不动，动则必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