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血炼九窍开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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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破！”，清冽如九天玄冰乍裂，裹挟着裁决诸天的雷霆意志！

轰——！！！

九色神环缭绕的玉足点落之处，那道凝聚了无上裁决之威的紫色雷霆光链，如同天道铡刀精准斩落！

喀嚓！！！！

难以名状的脆响声震荡寰宇，仿佛整个世界根基都在呻吟！这非金铁交击，而是本源道则被硬生生撕裂的哀鸣！那柄由九天之上雷罚道痕凝聚、足以贯穿诸天万界的混沌雷矛，被裁决神雷生生劈中侧面七寸要害——正是叶天眼中那毁灭轨迹唯一破绽所在！

矛身剧烈一颤，通体弥漫的混沌雾气轰然爆散！那道狰狞的灰色裂缝如同被砸碎的琉璃裂纹，瞬间贯穿矛身！更有数十块沾染着毁灭道则气息的碎片，如同燃尽的流星雨，崩射四散！

“噗！”

九天之上，那只冰冷的道痕雷罚竖瞳，首次传递出一丝近乎实质的痛楚波动！悬天的巨眼猛地收缩闭合，如同被针刺伤！残余的矛体竟失控般微微倾斜了轨迹！

就是这毫厘之差！灭世之矛的锁定，竟被强行斩出一线生路！

劫后余生的紫霄峰顶，数位重伤的金丹长老心神巨震，又是几口鲜血喷出，其中一块炽热的混沌雷矛碎片呼啸着砸向一位白发苍苍的阵法长老！

“顾师伯！”有弟子惊恐尖叫。

一道灰影快逾流光！仿佛早已算定碎片轨迹！叶天残躯诡异横移，仅存的右臂筋肉虬结，带着一种蛮横的暴力美感，五指屈爪如钩，不闪不避，竟狠狠一把握住了那块燃烧着混沌雷火的碎块！

“呃——啊！”掌心瞬间皮焦肉烂，发出刺耳的灼烧声，更有毁灭道则顺着接触点疯狂钻入他道躯！叶天却恍若未觉，眼中银芒大盛，低吼一声：“给我……进来！！”

眉心那巨大的伤疤深处，刚刚被混沌劫雷烙印灼开一丝缝隙的太初古窍，猛地爆发出恐怖的吸扯之力！那道则碎片内残留的灭世雷源，竟被他以肉身蛮横吞噬，沿着手臂筋脉冲入眉心！

疤痕深处，灰黑混沌气流与那缕新生的混沌劫雷烙印剧烈绞杀、碰撞！爆开的剧痛几乎撕碎叶天的意识，却也在那焚灭一切的冲突中，将更多盘踞于身的道祖意志反噬强行磨灭！

烟尘弥漫，刺目的雷光风暴缓缓平息。断裂的古朴祭坛散落各处，广场上焦黑一片，弥漫着血肉与雷霆灼烧后的刺鼻气味。

劫云缓缓散去，唯有一道身影静静地悬浮在崩溃的道台核心位置。

南宫婉不知何时已收回玉足，重新端坐于高台主位，青袍依旧，面纱遮掩，仿佛方才那踏碎雷劫的身影并非她所为。只是周身弥漫的森寒杀意，如同无形的冰山，冻结了整个紫霄峰顶的空气，连雷无极与守拙殿主都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寒意，不敢逼视。

“天……天哪……”

“活……活下来了？”

“秦师兄！”神霄殿弟子手忙脚乱地扶起焦炭般瘫软的秦无双，喂下一枚流转氤氲绿光的宝丹。秦无双剧烈咳嗽，吐出焦黑血块，脸上只剩劫后余生的惨白，望向广场中心的灰影时，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惊悸与怨毒。

墨岚立在断柱旁，背后的石剑已然归鞘，只余一层极淡的青灰光晕流转，吸纳着空气中混乱的雷灵之气。她目光掠过一片狼藉，最终落在那道缓缓落地、右臂焦黑、周身蒸腾着滚烫血气与混沌气息的叶天身上，平静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微澜。

“太初古经…竟真有人能引动？只是这躯壳…怕是被糟蹋了七分。”她低语轻叹，只有自己能闻。

死寂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叶天身上，如同看着一头从尸山血海里爬出的太古凶兽。他以金丹中期残躯硬撼三霄雷引道台，引动道痕天罚，更在灭世之矛下硬生生活了下来！若非南宫婉出手，恐怕整个紫霄峰都已化为齑粉！这份胆魄，这份引劫之力，简直骇人听闻！

“叶天！”雷无极怒发冲冠，周身雷霆咆哮，“你好大的狗胆！毁我三霄道台，引动天罚，祸及宗门！累得诸位长老重伤，弟子遭劫！此等重罪，百死难赎！执法弟子何在？将此獠拿下，打入神霄雷狱，抽魂炼魄，以正门规！”他声如洪雷震动四野，指向叶天的手指缠绕着骇人的紫电。

数名气息强悍、身着玄雷铁衣、赫然都是金丹后期的执法弟子目露凶光，自雷无极身后踏出，手中拘魂锁链哗啦作响，其上雷符密布，封镇神魂。他们不单冲着叶天身上那点残余的毁灭气息，更冲着南宫婉此刻的沉默！

“够了！”南宫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像一把冰锥刺穿了雷霆的咆哮，“执法？神霄殿主，你当我瞎么？”

青丝下的双眸透过面纱直视雷无极，带着洞穿人心的寒意。“三霄道台失控，根源何在？秦无双出言不逊，以金丹圆满之境威压同门在先！若无叶天及时引雷入身，承受七成劫力，你那宝贝徒弟就不只是焦黑这般简单了！执法？那就从你神霄殿主放纵门下核心弟子扰乱大典、言语挑衅开始！那引动天罚的第二道痕矛眼，锁定的是谁？若非尔等逼迫在先，区区一刚归宗的重伤弟子，如何能引得道痕劫眼二次垂目？要擒人，行！本座亲自陪你上雷狱峰祖师堂，请七祖圣念裁决，看是谁该入雷狱赎罪！”

南宫婉字字如刀，句句诛心！提及祖师堂，雷无极脸色终于变了，那地方铁面无私，真要追溯前因，秦无双绝对讨不了好！他眼中紫电狂闪，气势一滞，却不肯退让：“魁首此言差矣！秦无双纵然言语有失，自有门规惩戒！但叶天毁坏宗门重宝、连累无数弟子受伤乃是事实！此等祸乱宗门之罪，岂能轻饶？”

“连累？祸乱？”一直沉默的叶天忽然抬起头，声音因灼烧而嘶哑，眼神却平静得可怕。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扫过那些狼狈不堪的长老弟子，最后定格在雷无极那张因怒而扭曲的脸上。

“雷殿主，你张口弟子，闭口重宝，义正词严。”他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那我倒要问问，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你神霄殿哪位天骄，”他目光猛地转向被人搀扶、满眼怨毒的秦无双，“面对雷引失控、道痕天降，是如你方才那般，燃烧真元结阵护持同门（他指向墨岚先前的位置），还是像某些人一样……”他伸手指了指几个躲在断垣后瑟瑟发抖的年轻弟子，“惊惧退缩，只求自保？亦或是——”

叶天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焦黑的地面咔擦碎裂，仅存的右臂抬起，焦黑的掌心中，一缕夹杂着毁灭气息与新生雷元的灼热气焰腾腾燃烧！

“如我这般，把这无端加身的九天怒火，嚼碎了，咽下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撞击的铿锵，“将这磨灭道基的劫雷，生吞了！炼化了！用这焚骨煮魂的痛，给自己这条残命，再挣一口续命的气！”

他猛地张开焦黑的手掌，一蓬混杂着污血与细碎雷光的黑烟从他七窍喷出，那是被强行炼化排出的部分劫火杂质！气息陡然虚弱了一截，脸色惨白如纸，但他的腰杆却挺得更直，眼中银芒如同淬火的星辰！

“重宝被毁？”他环视四周焦土，“雷引道台材质坚逾神铁，核心阵基藏于山脉深处九转雷池温养，不过百年元气便能重塑！可那些在意外中受伤的同门呢？”他目光扫过几个服下丹药脸色稍有恢复的弟子，“他们的道伤、心神之损，谁来赔？若论祸首，是这失控的天道雷霆，还是……”叶天话音一顿，目光如电射向脸色铁青的雷无极，“某些执掌权柄，却放任弟子肆意妄为，甚至借势压人、意图逼杀异己的所谓尊长？”

“放肆！”雷无极身上雷霆轰然爆发！

“住口！”几个神霄殿长老同时怒喝！

“够了！”

一声更加苍老厚重、仿佛蕴含着整座山脉之力的声音响起。守拙殿那一直沉默的老殿主终于站了出来，一步踏下，厚重无比的土黄色玄光以他为中心弥散开来，无声无息地抚平了暴动的灵气，也压下了雷无极等人身上的雷霆气焰。

“雷引失控，祸及峰顶，实乃宗门不幸。魁首与神霄殿主各有见地，争执无益，徒令弟子寒心，外人笑话。”他浑浊的老眼掠过一片狼藉，带着深深的痛惜。“眼下当务之急，乃是救治受伤弟子，稳固被雷动撕裂的峰脉地气，修复受损阵法。至于道台毁损、失职追责……”

他目光转向神色惨白却傲然独立的叶天，又看了看惊魂未定、气息紊乱的秦无双，最后落在南宫婉身上，微微一顿。

“今日大典，终究是为了选拔三殿魁首。论表现，无论初衷如何，”他顿了顿，似乎觉得任何评价此刻都显得苍白，“能在道痕劫眼之下不死，且损毁道台以自身为引，消弭了毁峰灭门的大劫……叶天之功过，自有公论。然伤势之重，本源之损，亦难以弥补。”他看向南宫婉，“当入紫极洞天，静心疗伤，不可耽误。”

他话锋一转，看向雷无极。“至于秦无双，神霄殿当严加管束！至于雷引道台损毁牵连之责，三殿共担，待峰顶复原，由执法殿、传功殿会同老夫一同勘验事故因果，提交祖师堂定夺！”

守拙殿主这番话，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定下了基调：叶天虽有手段激烈祸及宗门之嫌，但引雷抗劫亦是大功，更是唯一能扛住道痕劫眼而不死之人，功大过微，当予救治庇护。秦无双方才行径恶劣，神霄殿管教不严难辞其咎。更重要的，是立刻平息事态，弥合分裂！

雷无极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却终究不敢再当众反驳这位辈分极高的守拙殿主，更忌惮南宫婉那冰冷的目光和其背后那座深不可测的紫极洞天！他死死盯了叶天一眼，那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他重重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我们走！”神霄殿众人如蒙大赦，灰溜溜地架起秦无双迅速离去，哪里还有半分先前趾高气扬的模样。

“小友，随我来。”南宫婉起身，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袍袖轻挥，一股轻柔却无比坚韧的力量裹住叶天摇摇欲坠的残躯，隔绝了所有窥探的神念，一步踏出，两人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