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哭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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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言成坐在象征权力巅峰的董事长座椅上面前是巨大的红木会议桌，桌子两侧集团的核心人物悉数到场，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

孙子刚坐在左侧首位，胖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手指神经质地敲着桌面，旁边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啥的布袋子。

赵铁山坐在右侧首位，像一尊随时会暴起的怒目金刚，眼神时不时扫过郭言成和周慕云，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周慕云则坐在赵铁山旁边，依旧是那副金丝眼镜、万年不变的温和微笑，仿佛昨晚在郭言成办公室那场惊心动魄的“认亲大会”从未发生。

“各位！”

郭言成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威严又带着点“郭子”式的干脆。

“董事长的事，大家痛心。但宏图这艘大船不能停。今天召集大家，是想谈谈集团未来的方向。”

他示意秘书将连夜赶制的投影打开。幕布上，宏图集团的复杂产业版图被粗暴地划成了三大块：

白色板块（基建、物流、部分合规地产开发）：负责人：周慕云（副总）。标注：核心资产，转型基石。

娱乐板块（赌场、夜总会、娱乐城）：负责人：孙子刚（副总）。标注：现金流支柱，需规范运营（郭言成内心oS：规范个屁，等着一锅端）。

黑色板块（高利贷、暴力拆迁、地下钱庄、走私残余）：负责人：赵铁山（副总）。标注：历史遗留，风险集中，逐步剥离。

这划分简单粗暴，意图赤裸裸——就是把见不得光的脏东西打包丢给赵铁山与孙子刚，把真正有价值的核心和白色产业交给周慕云“保管”，静待收网。

会议室里瞬间炸了锅！虽然没人明说，但谁都清楚这三大板块意味着什么。这他妈是要强行给宏图“刮骨疗毒”，还当场分肉！

说到底，这个平时随和不参与公司经营的原副总也想走洗白。

孙子刚第一个跳起来，胖脸涨得通红：

“郭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爸尸骨未寒！真凶还逍遥法外！你不赶紧揪出杀我爸的凶手，反而在这儿搞什么分家产？宏图现在好好的，拆什么拆？我看你是想趁机把合法产业都划拉到自己人手里吧！”

他意有所指地狠狠瞪了周慕云一眼。

赵铁山也猛地一拍桌子，声如洪钟：

“郭董，你这也太明显了，这是分了家准备直接把我们这些人送局子里吗。”

他捏着拳头，骨节咔吧作响，威胁意味十足：

“郭董！先查凶手！给老董事长报仇雪恨！这才是头等大事！现在集团业务运行得好好的，拆分了反而容易乱！兄弟们心里也憋着一股火！不把这股火发出来，拧不成一股绳！”

他看似粗豪，实则精明，这划分等于把他那些来钱快但风险最高的脏活都钉死了，还加了个“剥离”的紧箍咒，他自然不干。

郭言成早料到这俩货会发难，他稳坐钓鱼台，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孙总，赵总，稍安勿躁。查凶手，是必须的！我郭言成比谁都想知道是谁干的！但宏图几万员工要吃饭，上下游那么多合作方看着，集团不能停摆！查凶手和梳理业务，并行不悖！互不耽误！”

“互不耽误？！”

孙子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

“我爸死了！不明不白地死了！你现在跟我说分家产比抓凶手重要？！郭言成！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弯腰，猛地从脚边那个布袋子里掏出一件东西！哗啦！一件粗糙的、明显临时赶制的麻布孝服，被他抖落开来！上面还用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写着几个大字：

“还我父命！”

孙子刚二话不说，把这件孝服往自己身上一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会议桌前，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爸啊！你死得好惨啊！你看看！你尸骨未寒，就有人迫不及待要分你的家业了！要把咱们老班底全送进去，他做新时代守法公民嘞！儿子不孝啊！连给你报仇都做不到啊！爸——！”

这披麻戴孝、当堂哭丧的戏码来得太过突然，太过震撼！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孙子刚，场面荒诞到了极点。

连赵铁山都张大了嘴，忘了合上，显然被孙子刚这突破下限的骚操作惊着了。

郭言成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料到这俩货会反对，甚至做好了掀桌子的准备，但万万没想到孙子刚会祭出“哭丧”这种究极武器！

这他妈还怎么开会？跟一个穿着孝服、满地打滚的人讨论集团战略拆分？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