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数据幽灵与手术室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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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安全锁定！非法入侵者已被锁定！请放弃抵抗！重复…”

冰冷的电子音在狭窄的金属轿厢内反复回荡，如同死神的倒计时。刺目的红灯疯狂闪烁，将李明和那个自称“灰烬”的神秘人脸上映得一片血红。轿厢外，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武器上膛的“咔嚓”声、以及安保人员急促的呼喝声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将这小小的空间变成了绝境中的铁棺材！

“操！”李明低骂一声，背靠着冰冷的轿厢壁，支撑外骨骼包裹的左腿传来阵阵剧痛，但他此刻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压过了痛感。他警惕地盯着“灰烬”，拳头紧握，外骨骼液压装置发出蓄力的低鸣。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是敌是友？在这种绝境下，任何变数都可能是致命的！

【…外部…威胁…等级：…极高…】

【…电梯…结构…分析：…合金…板材…厚度…可…抵御…小口径…武器…但…无法…抵御…高爆…或…切割…装备…】

【…建议：…寻找…薄弱点…或…制造…混乱…】

陈观冰冷、断断续续的提示音在李明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灰烬”似乎对李明的警惕毫不在意。他那覆盖着黑色面罩的脸上，只有一双冰冷的电子眼快速扫视着电梯轿厢的内壁和控制面板。他的动作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

“小子，省省力气，你的拳头打不穿这铁皮盒子。”“灰烬”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依旧低沉沙哑，仿佛金属摩擦，“他们现在不敢强攻，怕伤到电梯结构影响上层。但最多两分钟，切割组或者小型爆破装置就会到位。”他一边说，一边迅速从大腿外侧的战术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形似蜘蛛的黑色金属装置，吸附在电梯门内侧的接缝处。装置亮起微弱的蓝光，发出高频的、几乎听不见的嗡鸣。

“这是什么？”李明皱眉问道，身体依旧紧绷。

“声波共振器，给门轴加点料，让它们‘酥脆’点。”“灰烬”言简意赅，动作不停，又拿出一个扁平的、像口香糖包装的灰色塑胶块，快速贴在轿厢顶部的通风口格栅上，“至于这个…小惊喜。”

【…检测到…高频…声波…震荡…目标：…门轴…结构…】

【…检测到…未知…高能…塑性…炸药…（c4变体？）…当量…可控…定向…爆破…】

【…目标：…通风…口…】

陈观的扫描信息让李明心头一凛！这家伙装备精良，手段狠辣！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李明忍不住再次喝问。

“灰烬”终于停下了动作，那双冰冷的电子眼转向李明，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我说了，目标一致。林薇博士，还有‘蚀’的核心数据。至于我是谁…”他顿了顿，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一个被‘蜂巢’遗弃的‘灰烬’而已。现在，合作，或者一起变成肉酱。选一个？”

外面的呼喝声更近了，甚至能听到金属工具摩擦电梯门的声音！时间不多了！

【…目标…‘灰烬’…生物…体征…平稳…无…明显…攻击…意图…】

【…逻辑…推演：…暂时…合作…生存…概率…高于…独自…应对…】

【…警告：…保持…最高…警惕…】

陈观的结论和李明自己的判断一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疑虑和敌意，眼神锐利地盯着“灰烬”：“怎么合作？”

“灰烬”指了指贴在通风口的塑胶炸药：“三秒后，我会引爆这个，炸开通风口。上面是通风管道，足够我们爬出去。爆炸会吸引注意力，趁着混乱，你左我右，分开行动，目标b区核心IcU！林薇大概率在那里！路上能躲就躲，躲不过就杀！最后在IcU外走廊汇合！有没有问题？”

简单、粗暴、高效。李明没有犹豫：“没有！”

“灰烬”点点头，手指按在了手中一个微型起爆器的按钮上。“准备！三…二…”

就在他即将按下按钮的瞬间！

轰隆——！！！

一声远比预想中更加剧烈的爆炸，猛地从电梯**下方**传来！整个轿厢如同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脚，剧烈地向上弹跳、倾斜！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令人牙酸！控制面板火花四溅！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应急红灯疯狂闪烁！

“怎么回事？！”李明和“灰烬”同时失去平衡，狠狠撞在轿厢壁上！李明伤腿被外骨骼硌得钻心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检测到…剧烈…外部…爆炸…源：…电梯井…底部…】

【…冲击…波…方向：…向上…】

【…推测：…非…针对…本电梯…的…攻击…可能…是…其他…区域…的…战斗…波及…或…第三方…破坏…】

第三方？！李明瞬间想起了之前引开巡逻兵的神秘通讯干扰！难道还有别人在搞破坏？！

“妈的！不是我们的人！”“灰烬”也瞬间反应过来，声音带着一丝惊怒和难以置信，“下面打起来了！好大的动静！”

下方电梯井深处，激烈的枪声、爆炸声、怒吼声和金属碰撞声如同开了锅般传来！战斗的烈度远超想象！

“不管是谁！机会！”“灰烬”反应极快，在轿厢剧烈摇晃、外面方舟安保人员被下方爆炸惊得暂时混乱的瞬间，猛地按下了起爆器！

“噗——轰！”

一声沉闷但穿透力极强的爆炸！贴在通风口的塑胶炸药精准地定向爆破！坚固的通风口格栅连同周围的金属板被炸开一个脸盆大小的不规则破洞！灼热的气浪和浓烟瞬间灌入轿厢！

“走！”“灰烬”低吼一声，如同矫健的猎豹，第一个抓住破洞边缘，身体一缩，利落地钻了上去！

李明不敢怠慢，忍着伤腿剧痛和浓烟呛咳，激活外骨骼助力，双手攀住滚烫的金属边缘，也奋力向上爬去！支撑外骨骼在狭窄的破洞边缘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就在他半个身子刚探入通风管道时！

哒哒哒哒——！

一串灼热的子弹突然从下方电梯门尚未被完全封死的缝隙中射入！打在李明刚才位置的轿厢壁上，溅起刺目的火星！

“快！”已经进入管道的“灰烬”回身，一把抓住李明的胳膊，猛地将他拽了上去！几发子弹几乎是擦着李明的脚底板射过！

“咳咳…谢了！”李明瘫在相对宽敞但布满灰尘的通风管道里，剧烈咳嗽着，心有余悸。

“灰烬”没说话，只是迅速检查了一下破洞下方。方舟安保人员显然被下方更猛烈的战斗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只有少数人还在试图封锁电梯，但暂时没人注意到头顶的通风管道。

“分头行动！记住，b区核心IcU！走廊汇合！别死了，小子！”“灰烬”丢下这句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就朝着管道右侧的黑暗快速爬去，动作迅捷无声，如同真正的幽灵。

李明看着“灰烬”消失的方向，深吸一口气。他没有选择，只能相信这个神秘人暂时不会背后捅刀子。薇姐还在等着他！

【…导航…重启…】

【…当前…位置：…b区…下层…通风…主管道…】

【…通往…核心…IcU…区域…最优…路径：…左转…沿…主风道…上行…约…两百米…抵达…c-12…号…分支…口…接入…IcU…专用…洁净…风道…（需…破坏…过滤…网）…】

“走！”李明咬紧牙关，拖着伤腿，按照陈观的指引，在黑暗、狭窄、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通风管道中艰难爬行。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肌肉的撕裂感和骨骼的摩擦痛。支撑外骨骼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但关节处传来的吱呀声，预示着它也快到达极限了。

管道下方，激烈的战斗声、爆炸声和警报声混杂在一起，如同地狱的交响曲。透过一些格栅缝隙，李明偶尔能看到下方通道里闪烁的枪火和奔跑的人影。战斗似乎蔓延开了！这给了他在管道中穿行一定的掩护，但也意味着整个医疗中心都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爬行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一个向上的竖井，连接着更粗大的主风道。竖井壁上有供维修人员攀爬的金属梯，但锈迹斑斑。

【…目标…竖井…高度…约…八米…】

【…宿主…腿部…支撑…外骨骼…攀爬…功能…受限…】

【…建议：…使用…双臂…及…背部…力量…谨慎…攀爬…】

八米…对现在的李明来说，如同天堑。但他没有退路。他抓住冰冷的、布满锈迹的金属梯横杆，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攀爬。伤腿每一次抬起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让他眼前发黑。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混合着灰尘，糊住了他的眼睛。

“老大…给我点…能量…撑住…”李明在心中嘶吼。

【…拒绝…】

【…生物电…是…维系…本单元…及…存储…数据…唯一…能源…】

【…输出…将…导致…不可逆…损伤…及…任务…失败…】

【…宿主…必须…依靠…自身…意志…】

冰冷的拒绝，毫无商量余地。李明咬碎了牙，靠着顽强的求生欲和对薇姐的牵挂，硬是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动！指甲在锈蚀的梯子上刮出血痕，手臂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

终于，他爬上了主风道！瘫在冰冷的金属管道上，如同濒死的鱼，大口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他感觉自己的腿快要废掉了。

【…检测到…宿主…生理…指标…临界…】

【…肾上腺素…水平…过高…心脏…负荷…过大…】

【…建议：…短暂…休整…三十秒…】

三十秒…李明强迫自己平复呼吸，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刀疤大哥最后的面容，闪过陈观在静默室里那微弱的回应…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重新变得锐利。“继续！薇姐等不了！”

按照陈观的指引，他沿着宽阔但气流强劲的主风道继续爬行。前方，一个标着“c-12 IcU”的圆形分支管道口出现在视野里。管道口覆盖着密集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高效微粒过滤网。

【…目标：…破坏…过滤网…】

【…过滤网…材质：…高强度…合金…丝…网孔…直径…小于…五毫米…】

【…宿主…携带…工具…无法…破坏…】

【…方案：…利用…支撑…外骨骼…右手…液压…钳…功能…（需…精确…定位…网丝…节点）…】

李明立刻抬起右臂，外骨骼前臂外侧弹出一个微型但结构精密的液压钳口。他凑近过滤网，在陈观精准的视觉辅助定位下，将钳口对准了几根合金丝交汇的关键节点。

“加压！”

嗡！

液压钳口猛地合拢！

“锵！锵！锵！”

几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坚固的过滤网被硬生生剪开了一个足够一人钻过的破洞！

【…成功…】

【…警告：…破坏…触发…风道…洁净度…异常…警报…（已…屏蔽？…）…】

【…未知…干扰…再次…出现…掩盖了…警报…信号…】

又是那个神秘的第三方！李明心中疑虑更深，但此刻无暇多想。他迅速从破洞钻入分支管道。这条管道明显不同，内壁光滑洁净，空气中也带着特殊的消毒和过滤后的清新味道。这里直通IcU！

【…沿…管道…上行…约…五十米…抵达…末端…百叶…出风口…下方…即为…核心…IcU…区域…走廊…】

希望就在眼前！李明精神一振，加快速度爬行。越接近末端，管道内仪器运转的嗡鸣声、以及隐约的人声就越清晰。

终于，他爬到了尽头。透过百叶出风口的缝隙，惨白而明亮的灯光透了进来。下方，是一条宽阔、安静得可怕的走廊。地面是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白色地胶，墙壁是柔和的淡蓝色。走廊两侧是一扇扇厚重的、带有观察窗的金属门，门上亮着“无菌隔离”的红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里就是核心IcU区域！薇姐就在其中一扇门后面！

李明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向下望去。

走廊里异常安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仪器规律的“滴滴”声。没有看到巡逻的安保人员。但就在他所在的出风口斜下方不远处，一扇IcU的门前，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穿着笔挺的黑色方舟安全局高级军官制服，肩章上的银鹰标志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身材高瘦，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李明瞳孔骤缩！这个人他认识！在方舟的通缉令和内部资料里见过！安全局特别行动处处长——罗阎！吴锋的顶头上司！真正的实权人物！他怎么会在这里？！

罗阎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医生。医生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正低声对罗阎汇报着什么，神情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罗处长，‘涅盘’项目组那边催得很急，要求我们尽快完成对林薇博士的‘深度脑皮层刺激取样’和‘神经突触活性图谱’测绘…他们需要最原始、最完整的受‘蚀’感染后的高阶脑功能数据，用于完善‘母巢’的核心算法…”医生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走廊里，通过通风管道，清晰地传入李明耳中！

深度脑皮层刺激取样？！神经突触活性图谱？！这他妈听起来就像是活体解剖大脑！

李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薇姐！他们要拿薇姐做实验！

罗阎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臂弯，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吴锋那个蠢货，把‘钥匙’弄丢了，连带林薇的价值也大打折扣。‘涅盘’项目是‘蜂巢’未来的核心，他们的优先级现在高于一切。既然林薇博士的‘蚀’感染已经无法逆转，无法再作为‘母巢’的完美载体，那么，榨取她最后一点研究价值，为‘涅盘’铺路，就是她唯一能做的贡献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医生手中的平板：“张主任，手续都办妥了？”

“是的，罗处长！”张主任连忙点头，“最高级别的‘紧急研究授权’，由‘涅盘’项目组负责人和元老院特别委员联署，完全合规！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隔壁的‘净化三室’。麻醉和前期准备正在进行，预计十五分钟后开始取样手术。”

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