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破门：残响中的电磁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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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金属腿拖在湿滑、长满苔藓的通道地面上，发出单调而刺耳的**滋啦——滋啦——**声，每一次摩擦都像钝刀子在刮着每个人的神经。这声音在死寂的通道里被无限放大，伴随着艾米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还有知更压抑在喉咙深处、偶尔泄出的哽咽，构成了绝望行进曲的基调。

“弹簧”粗重地喘息着，汗水混着血污和灰尘，在他那张粗犷的脸上冲出几道泥沟。他左臂紧紧抱着艾米，小家伙的脸埋在他沾满硝烟和铁锈味的怀里，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他右臂则粗暴地架着李明，那只大手死死抓着李明后颈处破烂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小半截，全靠李明那条沉重的金属右腿在地上拖行借力。每一次拖动，李明毫无知觉的身体就像一袋沉重的、正在漏沙的麻袋，软软地晃荡一下。

“操…操…操…” “弹簧”每走几步，就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不是抱怨，更像是一种对抗疲惫和绝望的本能咒骂。李明的重量，加上精神的高度紧张和之前战斗的消耗，让他这条铁打的汉子也感到了极限的逼近。汗水浸透了他背心的破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明…明叔叔…” 知更紧跟在“弹簧”身边，小脸煞白，眼泪无声地流着。她一只手紧紧攥着“弹簧”的裤腿，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另一只手徒劳地想去托住李明垂下的、毫无生气的脑袋，试图让那沉重的头颅在拖行中少受点颠簸。但她的力量太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明的头随着“弹簧”的步伐无力地晃动，额角在通道壁上凸起的锈蚀金属管上蹭了一下，留下一道新鲜的血痕。

“别…别碰他头！丫头！” “弹簧”喘着粗气低吼，声音沙哑，“…看好脚下！妈的这路…跟抹了油似的！”

“可是…明叔叔的头…” 知更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那道血痕，心像被揪紧了。

“死不了！这小子命比蟑螂还硬！” “弹簧”咬着牙，硬邦邦地甩出一句，像是在说服自己。他用力把李明的身体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避开那些尖锐的凸起。这个细微的动作耗费了他不小的力气，让他额头的青筋又暴起几分。

前方，罗根的身影在昏黄提灯摇曳的光晕里显得格外沉默而稳定。他扛着林薇，步伐没有丝毫慌乱，每一步都踏得极稳，仿佛肩上不是个昏迷的伤者，而是某种必须精密护送的仪器。他浅灰色的眼睛如同夜行动物，在微弱的光线下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两侧被湿滑苔藓和黑色菌斑覆盖的、严重老化龟裂的混凝土墙壁。

通道笔直向下，坡度陡峭。空气里的霉味、陈腐的金属气息，以及那股若有若无、类似臭氧的怪异味道混合在一起，吸入肺里带着一股冰凉的、令人不安的质感。除了他们的脚步声、拖拽声、喘息和哭泣，就只有通道深处偶尔传来的、水滴从高处落下砸在金属或积水坑里的**滴答**声，空洞地回响，更添几分死寂。

“罗…罗根叔…” 知更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孩子最本能的恐惧，“…我们…要去哪啊？这里好黑…好可怕…”

罗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侧过头，提灯的光晕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映得有些冷硬。“…避难所内部。找干净的水，找能救你薇妈妈和明叔叔的东西。”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暂时压下了知更心中翻涌的恐慌。“…害怕就抓紧‘弹簧’。”

“嗯…” 知更用力点头，小手把“弹簧”的裤腿攥得更紧了些。

“弹簧”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把怀里抽噎的艾米往上颠了颠，用下巴蹭了蹭小家伙柔软的头发，算作无声的安慰。

就在这时——

【…警…告…】

【…宿…主…核…心…体…温…持…续…下…降…】

【…失…血…量…已…接…近…致…命…阈…值…】

【…生…命…维…持…效…率：…7.2%…（并…持…续…下…降）…】

一个冰冷、毫无情感起伏、却异常清晰的电子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李明意识混沌的深渊中响起。这一次，不再是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而是仿佛直接“播放”出来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这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李明沉沦的黑暗。

“…呃…” 地上被拖行的李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呻吟。他那双涣散的、灰败的眼睛，眼睑极其艰难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想睁开，却又无力支撑。右肩上，罗根粗暴按压上去的止血药粉和绷带，早已被重新涌出的温热血液浸透，暗红色的痕迹在破烂的衣物上缓慢而坚定地扩大。

这细微的动静立刻被高度紧张的“弹簧”捕捉到了。“操！这小子…还有气？！” 他猛地停下脚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低头死死盯着李明惨白的脸。

罗根也闻声停下，转过身，提灯的光立刻聚焦在李明的脸上和肩头的伤处。他浅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快步走回，蹲下身，动作利落地再次检查李明的脉搏和伤口情况。指尖传来的脉动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肩头绷带渗血的速度没有减缓。

“深度休克，失温，失血性衰竭。” 罗根的声音比通道里的空气更冷，他迅速从急救袋里摸索，掏出一个扁平的、金属质感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几支密封的注射器。他取出一支淡黄色的，毫不犹豫地扎进李明颈侧相对完好的皮肤，将药液推了进去。“…强心剂。最多再撑十五分钟。必须找到医疗设施，输血，处理伤口，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妈的！十五分钟？！” “弹簧”的独眼瞬间被血丝充满，他猛地抬头，看向前方深不可测的黑暗，一股狂暴的焦躁几乎要冲破胸膛。“这鬼地方！连个亮灯的地方都没有！上哪找什么狗屁医疗设施？！操他大爷的方舟！操他大爷的废墟！” 他的咆哮在通道里激起一阵嗡嗡的回响，震得顶壁的锈粉簌簌落下。

艾米被他突然爆发的吼声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弹簧！闭嘴！控制情绪！” 罗根厉声喝道，同时迅速收起注射器，重新扛起林薇。“…吼叫只会消耗氧气，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继续走！”

“弹簧”胸口剧烈起伏，那只独眼里的凶光像要择人而噬，但看着罗根肩上同样毫无生气的林薇，再看看怀里大哭的艾米和身边吓得瑟瑟发抖的知更，他硬生生把那股毁灭一切的怒火压了下去，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他粗暴地重新架起李明，动作比之前更急，拖拽的力道也更重。

“走！快走！” 他低吼着，催促着前面的罗根，也像是在驱赶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队伍再次在压抑和绝望中艰难前行。李明的呻吟没有再出现，只有那沉重的金属拖地声和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环…境…扫…描…持…续…】

【…前…方…70米…处…发…现…金…属…密…封…门…（规…格：…标…准…气…密…闸…门）…】

【…门…体…状…态：…严…重…锈…蚀…闭…锁…机…构…损…坏…（推…测：…可…强…行…破…坏）…】

【…门…后…空…间…扫…描：…较…大…人…工…空…间…检…测…到…微…弱…电…源…信…号…（非…标…准…制…式）…及…多…个…固…定…金…属…结…构…（推…测：…设…备…或…舱…室）…】

【…高…概…率…存…在…基…础…医…疗…设…施…】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在李明濒临熄灭的意识中响起，提供的信息比罗根肉眼观察到的更远、更详细。这一次，这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指向性”。

就在罗根提着灯，即将走到通道一个相对平缓的拐角处时——

【…目…标…门…体…位…于…前…方…拐…角…后…11…点…钟…方…向…】

声音落下，李明那条一直无力拖行、仅靠“弹簧”架着的右臂，突然极其轻微地、痉挛般地抽搐了一下！食指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极其微弱地向上抬了抬，指尖颤巍巍地指向了前方黑暗中的某个方向——正是拐角后偏左的位置！这动作微小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只是垂死者的神经末梢最后的跳动。

然而，一直用眼角余光警惕着后方（主要是警惕李明状况）的罗根，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瞬间捕捉到了这丝异常！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提灯的光束如同探照灯般，唰地一下射向李明抽搐手指指向的方位——通道拐角后的左前方！

昏黄的光晕刺破黑暗，照亮了拐角后大约十几米处，一扇镶嵌在厚重混凝土墙壁中的巨大金属门！门体呈暗沉的灰黑色，布满了厚厚的、如同疮疤般的红褐色锈迹，边缘的密封胶条早已老化崩裂，如同干枯的藤蔓垂落下来。门中央巨大的圆形转盘阀把手更是锈死得如同与门铸成了一体，上面还挂着一个早已褪色、几乎看不清图案的禁止入内三角牌。

正是扫描提示的那扇门！

“门！” 罗根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急促，瞬间打破了压抑的沉默。他扛着林薇，几个大步就冲到了锈蚀的闸门前，提灯几乎贴上了冰冷的金属门板，仔细查看着门缝和转盘把手。

“弹簧”架着李明和抱着艾米，也踉跄着跟了上来。看到那扇厚重的门，他那只独眼先是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操！锈成这样！门栓都他妈的锈成一坨了！这他妈怎么开？！” 他试着用肩膀顶了顶，厚重的门纹丝不动，只有簌簌的锈粉落下。

知更看着那扇冰冷绝望的门，再看看罗根肩上和“弹簧”架着的两人，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希望瞬间又被浇灭，小嘴一瘪，绝望的泪水再次涌了上来。

罗根没有理会“弹簧”的暴躁，他迅速放下林薇，让她靠在相对干净的墙壁上。然后解下一直挂在马鞍旁的工具袋，从里面掏出一个沉重的、前端呈锥形的破拆工具和一个便携式的液压扩张钳。

“让开！” 他低喝一声，将锥形破拆工具的尖端狠狠砸进门缝锈蚀最严重、密封条已经完全失效的地方！沉闷的撞击声在通道里回荡。

【…建…议…破…坏…点：…门…框…下…方…左…侧…铰…链…连…接…处…锈…蚀…最…为…严…重…结…构…强…度…降…低…72%…】

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李明那根刚刚垂下的手指，又一次极其轻微地、痉挛般地向上抬了抬，指尖极其微弱地偏向了门框左下角的位置！

罗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但就在他准备再次下锤时，眼角的余光再次瞥见了李明手指那细微到极致的指向偏移！他心中猛地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让他改变了落锤点。沉重的破拆锥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门框左下角那个不起眼的、被厚厚锈垢覆盖的铰链连接处！

哐！！！！

一声巨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那看似坚固的连接处，在罗根恐怖的巨力打击下，竟然如同朽木般瞬间变形、崩裂！大块的锈片和变形的金属碎块飞溅开来！

“有戏！” “弹簧”的独眼瞬间爆发出凶悍的光芒，他把艾米塞给知更，吼道：“丫头抱紧妹妹！躲远点！” 随即放下李明，抓起罗根放在地上的液压扩张钳，如同蛮牛般挤到门前。

“这里！顶住！” 罗根指着被他砸开裂缝的铰链处，语速飞快。

“弹簧”二话不说，将扩张钳那狰狞的钳口狠狠插入裂缝之中！他那只完好的手臂肌肉坟起，额头上青筋如同蚯蚓般蠕动，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全力压下了扩张手柄！

嘎吱——嘎吱吱——！！！

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呻吟声尖锐地响起！在液压机构恐怖的力量下，那早已被锈蚀和罗根重击严重削弱的结构点，终于不堪重负！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断裂和扭曲声，厚重的金属门框左下角被硬生生撕裂、撬开了一个足有半米宽的、扭曲狰狞的大豁口！连带着上方的门体都发生了倾斜！

“成了！” “弹簧”喘着粗气，丢掉沉重的扩张钳，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快意。他俯身，抓住豁口边缘扭曲的金属板，用尽全身力气向外猛地一拽！

哗啦——哐当！！！

一大片扭曲的金属门板连同碎裂的混凝土块被他硬生生撕扯下来，丢在地上！一个足够人弯腰钻入的黑洞洞入口，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股远比通道内更浓烈、更复杂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浓重的灰尘味、挥之不去的霉味、淡淡的臭氧味、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消毒水和机油混合的、属于旧时代工业设施的独特气味。

罗根立刻提起提灯，率先弯腰钻了进去。“弹簧”紧随其后，然后转身将昏迷的林薇和重伤的李明依次拖拽进去。知更抱着艾米，也紧张地跟着钻入。

提灯的光芒照亮了门后的空间。

这里像是一个连接枢纽或者小型设备间。空间不算特别大，但挑高很高。地面是布满灰尘和油污的金属网格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四周的墙壁同样是斑驳的混凝土，但能看到嵌入墙体的、粗大的金属管道和线缆桥架，大多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角落里散落着一些倾倒的金属工具柜和破碎的仪器外壳。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另一侧，两扇紧闭的、看起来相对完好的金属门。门体呈银灰色，虽然也蒙着厚厚的灰尘，但明显比入口那扇气密门要“年轻”和“高级”许多。门上方镶嵌着模糊的标识牌，其中一个似乎画着红色的十字，另一个则是一个齿轮和扳手的组合图案。

而在房间中央，靠近那两扇门的地方，矗立着一个半人高的、方方正正的金属操作台。操作台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隐约能看到镶嵌在台面上的几个圆形按钮和一个长方形的、布满灰尘的显示屏幕。更关键的是，在操作台侧后方，一根粗大的、同样布满灰尘的金属管道上，赫然镶嵌着一个东西——

一个大约巴掌大小、呈圆柱形的金属装置。它的一端连接着管道，另一端则是一个覆盖着厚厚灰尘、但隐约能看到内部复杂水晶结构的透明观察窗。此刻，在罗根提灯的光芒下，那圆柱形装置内部，竟然有极其微弱的、如同萤火虫般的淡蓝色光芒，在灰尘覆盖下极其缓慢地、规律性地明灭着！

【…检…测…到…低…功…率…磁…场…稳…定…器…（维…生…系…统…辅…助…单…元）…】

【…能…量…级：…极…低…（维…持…基…础…运…行）…】

【…与…宿…主…神…经…接…口…残…留…频…率…存…在…微…弱…共…振…】

【…生…命…维…持…效…率…提…升…至…9.8%…】

冰冷的电子音在李明的意识中分析着。与此同时，地上昏迷的李明，身体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放松了一丝，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极其细微的弧度，仿佛那微弱的磁场真的带来了一丝安抚。

“医疗室！是医疗室的标志！” 知更眼尖，指着其中一扇门上方模糊的红色十字标识，带着哭腔惊喜地喊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设备间里激起微弱的回音。艾米似乎也感受到了姐姐情绪的波动，哭声小了些，抽抽搭搭地偎依在知更怀里。

“弹簧”和罗根的目光也立刻锁定了那扇门。

“妈的！总算有点人样了！” “弹簧”精神一振，拖着李明就朝那扇门走去。罗根也立刻扛起林薇跟上。

然而，当他们冲到那扇银灰色的医疗室门前时，却发现门是紧闭的。没有传统的把手，只在旁边墙壁上有一个嵌入式的、布满灰尘的方形面板，面板上是一个暗淡无光的指纹识别区和几个模糊的按键。

“弹簧”用力推了推，门纹丝不动。“操！锁着的！又是这破玩意！” 他烦躁地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罗根放下林薇，凑近那个控制面板，用袖子擦掉厚厚的灰尘。面板下方有几个极其模糊的蚀刻字母：`[bioSec Access - Level 3]`（生物安全访问 - 三级权限）。他尝试按了按面板上几个疑似按钮的区域，毫无反应。又仔细查看面板边缘，没有发现任何物理锁孔或紧急手动开启装置的痕迹。

“需要权限。生物识别或密码。” 罗根的声音沉了下去。他的目光扫过昏迷的林薇和李明，又看了看那需要三级权限的标识，眉头紧锁。这意味着，在旧时代，这也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区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明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在褪去，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林薇的情况同样危急。

“弹簧”的独眼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又看看地上两个生死不知的人，再看看身边两个吓坏了的孩子，一股狂暴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权限！权限！人都他妈要死了还要什么狗屁权限！” 他猛地转身，如同困兽般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杂物，最后落在了房间中央那个半人高的金属操作台，以及操作台侧后方管道上那个闪烁着微弱蓝光的圆柱形装置上。

“妈的！那玩意儿是不是还有点电？” “弹簧”指着那个磁场稳定器，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能不能把这破门给弄开？！”

罗根的目光也投向了那个装置。他走过去，小心地拂去装置透明观察窗上的灰尘。里面复杂的淡蓝色水晶结构在灯光下显现出来，微弱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他尝试用手触摸装置外壳，冰冷，没有异常发热。他又仔细观察连接装置和管道的线路。

【…磁…场…稳…定…器…（维…生…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