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血锈、歧路与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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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带着浓重铁锈和腐败油脂味道的气流,如同死神的吐息,从竖井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汹涌而上,狠狠抽打在陈观的脸上。他半个身子悬在井口边缘,双手死死抠住冰冷湿滑的井壁金属凸起,膝盖处钻心的剧痛混合着失血的眩晕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沉重的维生舱轮子卡在变形的井口边缘,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纹丝不动。
“操…操…操!”陈观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想把这铁棺材推进去,但膝盖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发力,每一次尝试都像有烧红的刀子在骨头缝里搅动。维生舱外壳上沾满了暗红色的粘稠污秽,散发着刺鼻的腥臭,那是刚刚在通道里碾过那些“锈蚀”子体残骸留下的。
“松手!推轮子!”罗根冰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早已将林薇的病床固定在竖井内壁上相对稳固的锈蚀梯级旁,此刻正单手抓着梯子,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了维生舱的一角。他的军靴鞋底被刺穿的地方,深色的血迹在昏暗的手电光下洇开,腰间的灼伤也清晰可见,但动作却依旧稳定得如同机械。
陈观愣了一下,看着罗根那只沾满污秽却异常稳定的手,再看看自己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抠在井壁上的手。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羞耻感涌上心头。他妈的,自己现在就是个累赘!他猛地松开抠住井壁的手,身体失去支撑向下滑落,剧痛让他闷哼一声,但他不管不顾,双手转而死死抓住维生舱靠近井口一侧的驱动轮!
“给老子…下去!”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完好的那条腿在湿滑的地面上疯狂蹬踏,肩膀和手臂爆发出最后残存的力量,死命地将轮子向井口内侧扳动!
咯吱——!嘎嘣!
轮子下的锈蚀金属终于不堪重负,断裂开来!维生舱沉重的前轮猛地向下倾斜!
“走!”罗根低喝一声,托着舱体的手臂肌肉贲张,配合着陈观最后那一下蛮力,硬生生将这沉重的铁疙瘩拽离了危险的井口边缘!
轰!
维生舱重重地落在竖井内相对宽敞的维修平台上,震得整个锈蚀结构都在呻吟。陈观脱力般向前扑倒,膝盖狠狠磕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眼前金星乱冒,差点直接昏过去。
“陈观哥哥!”知更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她被罗根安置在林薇病床旁边,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脸上、头发上全是暗红色的污秽,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担忧。艾米被她紧紧抱着,小脸埋在知更怀里,身体微微发抖。
“没…没事…”陈观撑着平台,艰难地坐起来,靠住维生舱冰冷的外壳,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肩膀和膝盖剧痛无比。他看着维生舱外壳上几道被碎石砸出的新凹痕,看着屏幕上依旧死寂的暗紫色光晕和平直的脑波线,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老大…还在里面…被那层绝望的屏障隔绝着…
“小陈…你的腿…”林薇虚弱的声音传来,她躺在病床上,脸色在竖井昏暗的光线下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她的目光扫过陈观膝盖处被鲜血彻底浸透、还在不断渗出的破布条,眼中充满了忧虑。“…必须…处理…”
“死不了…”陈观咬着牙,声音嘶哑,他胡乱地撕扯下另一条还算干净的裤腿布条,想往膝盖上缠,但颤抖的手和剧痛让他根本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
“废物!手抖什么!”罗根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攀了上来,蹲在陈观面前,一把拍开了他笨拙的手。罗根的动作粗暴却异常高效,他直接从陈观破烂的战术背心上撕下几条相对干净的布带,又从自己腿挂上取下一个小小的金属扁盒,打开,里面是简易的止血凝胶和绷带。
“忍着。”罗根没有任何废话,沾满污秽的手指带着冰凉的触感,直接按在了陈观膝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呃啊——!!!”陈观猝不及防,剧痛如同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让他控制不住地惨叫出声,身体剧烈地痉挛!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罗根却置若罔闻,眼神专注冰冷得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他将止血凝胶粗暴地挤进伤口深处,然后用布带以惊人的力道死死缠绕、勒紧!每一下缠绕都带来钻心的剧痛,陈观疼得浑身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罗…罗根…你他妈…轻点…”陈观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咒骂。
“死不了。”罗根用陈观自己的话回敬,声音毫无波澜。他最后用力打了个死结,动作干脆利落。剧痛依旧存在,但流血的速度明显减缓了。陈观瘫软在维生舱旁,大口喘着粗气,像一条离水的鱼,全身都被冷汗湿透,看向罗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悸和一丝后怕。这家伙,简直是台人形机器!
“谢…谢了…”陈观喘息着,声音虚弱。虽然过程痛苦得像酷刑,但血确实止住了。
罗根没理他,站起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这个悬在巨大竖井半腰的维修平台。平台由锈蚀的金属网格构成,边缘连接着同样锈迹斑斑、湿漉漉的维修梯,向上消失在黑暗的井口,向下延伸至深不见底的幽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陈腐的机油味和那股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暗红腥臭。平台下方,隐约传来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节肢在粘稠的“锈毯”上爬行。
“林博士。坐标。”罗根的声音打断了短暂的喘息。他拿出那个黑色存储体,腕带屏幕亮起,显示出那个搏动着的[SEctoR ZERo]标识和错综复杂的路径图,以及那个刺眼的红色坐标:`7-Alpha-Gamma-9`。
林薇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她看着那个坐标,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深切的恐惧,有痛苦的追忆,最终化为一片死水般的沉寂。她艰难地抬起没受伤的手,指向路径图上一条几乎被大量“暗红色高危覆盖区”标记完全淹没的、极其陡峭向下延伸的狭窄路径分支。
“…保险库…入口…在…b-7…仓储区…深层…废弃…物料…转运井…底部…”她的声音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坐标点…就在…井底…但…那里…是…‘锈蚀’…一个…大型…次级…节点…的…巢穴…”
“操!又是那鬼东西的老窝?!”陈观忍不住低骂出声,刚刚止住血的膝盖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想起通道里那些悍不畏死、无穷无尽的肢触,想起弹簧被活埋前那赤红的独眼,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
罗根冰冷的视线扫过林薇指出的路径,又看向另一条相对迂回、但“锈蚀”覆盖标记明显少得多、通往主控单元方向的A路线。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陈观染血的膝盖、林薇苍白如纸的脸、知更惊惶的小脸和沉重的维生舱上。
时间。拖累。风险。冰冷的计算在他脑中飞速运转。
“分兵。”罗根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压抑的沉默。
“什么?”陈观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林博士,孩子,维生舱。走A路线。”罗根指向那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去主控单元附近的安全屋。那里有旧时代加固结构,能撑更久。等待。”
“那你呢?”陈观追问,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罗根的目光落回那条被暗红标记淹没的、通往保险库坐标的陡峭路径。“我去拿钥匙。”
“你一个人?去那鬼巢穴?!”陈观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你疯了?!那地方全是那种鬼东西!弹簧他…”他猛地顿住,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变成一阵剧烈的咳嗽。弹簧就是被这些东西耗死、被活埋的!罗根再强,一个人闯进那种地方,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钥匙…可能…是…唯一…安全…关闭…‘门’…的方法…”林薇喘息着,眼神复杂地看着罗根,“…物理…超载…风险…太大…但…那里…太危险…”
“没时间争论。”罗根的声音冰冷如铁,毫无转圜余地。他走到维生舱旁,将那个黑色的数据存储体塞进陈观手里。“地图,结构图,都在里面。你的腕带,能看。”他又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仅剩的两枚高爆手雷和一枚燃烧弹,不由分说地塞给陈观。“防身。”
“老罗!”陈观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爆炸物和存储体,再看看罗根沾满污秽和血迹、却依旧挺直的背影,喉咙像被堵住。他知道罗根的决定是对的,分兵是唯一可能争取时间、降低团灭风险的选择。但让这个浑身是伤的家伙一个人去闯地狱…这他妈…
“带他们…活着…到安全屋。”罗根最后看了陈观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磐石般的指令。然后,他的目光扫过林薇,落在紧紧抱着艾米、惊恐地望着他的知更脸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罗根…叔叔…”知更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
罗根没有回应。他转过身,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抓住锈蚀的梯子,敏捷地向下攀爬,身影迅速被竖井下方浓稠的黑暗吞噬。只有他军靴踩在湿滑梯级上发出的细微“嘎吱”声,以及下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的“沙沙”声,证明着他正孤身一人,义无反顾地坠向那搏动着恶意的深渊巢穴。
“妈的…疯子…”陈观看着罗根消失的黑暗,低声咒骂,声音里却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佩。他攥紧了手里的存储体和手雷,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小陈…我们…也走…”林薇虚弱的声音催促道,她的目光望向相对“安全”的A路线入口方向,充满了忧虑。
陈观深吸一口气,压下膝盖的剧痛和心中的恐惧。他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维生舱旁。“丫头,抱紧艾米,跟紧我!一步不准落下!”他模仿着罗根之前的严厉语气,对知更吼道。
知更用力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抱着艾米站起来,紧紧贴到陈观腿边。
陈观将一枚手雷塞进还算完好的战术裤口袋,另一枚和燃烧弹挂在腰带上容易取用的位置。他看了一眼存储体,用腕带调出A路线的局部地图——一条相对宽阔、但布满了塌方标记和能量乱流警告的废弃主通道。
“林博士,指路!”他低吼一声,双手死死抓住维生舱的把手,用肩膀和完好的腿作为支撑,爆发出全身的力气!
“呃啊——!”沉重的维生舱轮子再次艰难地转动起来,碾过锈蚀的平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朝着A路线黑黢黢的入口推去。林薇的病床轮子也被带动,发出吱呀的呻吟。知更抱着艾米,像个小尾巴一样紧跟着,大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蠕动的黑暗。
A路线通道果然比之前的辅助通道宽敞许多,但情况同样糟糕。地面布满了裂缝和塌陷的坑洞,扭曲变形的管道如同巨蟒从天花板上垂落,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剥落的绝缘层,一些地方能看到暗红色的“锈蚀”如同苔藓般在蔓延,但活性似乎不高,只有细微的“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焦糊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臭氧的刺鼻味道。
“左…避开…那个…能量…节点…”林薇躺在颠簸的病床上,强忍着痛苦,根据记忆和对空气中异常能量扰动的感知,指引着方向。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陈观推着维生舱,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膝盖的伤口在粗暴的包扎和持续的用力下,又开始隐隐渗血,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汗水混着灰尘和血污,在他脸上淌下泥沟。他不敢分心,全神贯注地听着林薇的指引,躲避着地上的障碍和头顶摇摇欲坠的管道。
“陈观哥哥…上面…有东西…”知更突然带着哭腔小声提醒,手指颤抖地指向通道前方天花板的阴影里。
陈观猛地抬头!手电光柱扫过!
只见几根覆盖着粘稠暗红物质的粗大线缆,如同被惊醒的毒蛇般,正从天花板的破口处缓缓垂落下来!线缆末端,几个闪烁着不稳定红光的破碎传感器元件,如同怪物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妈的…阴魂不散!”陈观头皮一麻,下意识地就要去摸腰间的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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