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余烬中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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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目的能量乱流如同实质的钢针，刺穿皮肤，钻进骨髓。李明拖着陈观，每一步踏在剧烈震颤的合金平台上，都像是踩在烧红的刀尖上。陈观的身体沉重得可怕，像一具灌满了铅和污秽的躯壳，每一次踉跄都几乎要将李明一同带倒。那股冰冷粘稠的恶意，正透过陈观焦黑手腕的皮肤，如同跗骨之蛆，顽强地试图沿着李明的手臂向上侵蚀。

“呃…老…老大…”陈观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像破旧风箱的喘息。他那只仅存的、焦黑变形如同鬼爪的右手，死死反扣着李明的手腕，指骨深深陷进皮肉里，带来剧痛。但李明能感觉到，那力量并非完全来自那占据陈观躯壳的冰冷意志。有另一股力量，一股源于陈观本能的、近乎绝望的信任，如同沉船者死死抓住救命的绳索，透过那污秽的钳制传递出来。

“闭嘴！省点力气！”李明低吼，声音被核心裂痕处喷涌而出的能量尖啸撕扯得破碎不堪。他拖着陈观，侧身险险躲过一道从头顶爆裂管道中喷溅出的灼热能量液流。滚烫的液体擦着他的后背飞过，瞬间将本就残破的维生服烧出焦黑的破洞，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看准了！前面！裂缝！”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指向那如同地狱巨口般张开在平台核心的巨大裂痕。幽蓝与暗红交织的毁灭性能量在其中疯狂地旋转、对撞、湮灭，发出足以撕裂耳膜的尖啸。裂痕边缘，扭曲的合金如同融化的蜡油，不断滴落、汽化。那里是风暴的中心，是毁灭的源头，也是李明眼中唯一的终点——一个终结一切，包括他们自己痛苦的终点。

“不…不能…老大…”陈观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似乎那核心裂痕中散发出的纯粹毁灭气息，让盘踞在他体内的冰冷意志感到了本能的恐惧和抗拒。他那只深渊般的黑暗眼眸中，非人的意志光芒疯狂闪烁，试图夺回控制权，强行拖拽着身体向后退缩，对抗着李明向前的力量。“载体…回归…必须…开…门…”

“门你个头！”李明猛地发力，将陈观又向前拖拽了一大步，两人距离那毁灭的裂口更近了。狂暴的能量乱流吹得他们头发倒竖，脸颊生疼，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凸起。“看看这鬼地方！门要塌了！我们一起把它埋了！给那狗屁‘锈蚀’陪葬！”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他看到陈观眼中那点属于本我的痛苦星火，在“载体回归”的命令冲击下，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剧烈摇曳，眼看就要彻底熄灭。

“陈观！”李明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抓住陈观剧烈颤抖的肩膀，强迫他面对自己。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李明能清晰地看到陈观碳化皮肤下肌肉的扭曲抽搐，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焦糊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腐锈金属般的冰冷腥气。他死死盯着那双在深渊黑暗与痛苦挣扎间拉锯的眼睛，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直接烙印进去。“看着我！看清楚我是谁！我是李明！你是陈观！不是什么狗屁载体！我们是一队的！是兄弟！记不记得老罗的珍藏酒被我们偷喝了，他追着我们打了一个营地？记不记得在‘铁砧’哨站，你为了掩护我撤退，背上挨了那畜生三刀？”他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在陈观混乱的意识壁垒上，“你的命是我的！我的命也是你的！今天要么一起闯出去，要么一起躺这儿！没有第三条路！给老子醒过来——！！！”

李明的咆哮，混合着核心崩溃的轰鸣，如同洪钟大吕，狠狠撞入陈观濒临破碎的灵魂深处。那点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痛苦星火，仿佛被浇上了滚烫的烈油，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老…老大…”陈观的身体猛地一僵，那非人的嘶鸣被强行压了下去。他碳化开裂的嘴唇翕动着，更多的血沫涌出，但这一次，那声音里充满了属于陈观自己的、极致的痛苦和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巨大委屈。“痛…好痛…全身…像…在烧…又…在冻…有东西…在…脑袋里…钻…”他那只白骨森然的焦黑右手，不再试图抓向李明，而是痛苦地、徒劳地抓向自己焦糊一片、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细小活物在疯狂窜动的头颅，“抠…抠出来…帮我…抠出来…阿明…”

那一声久违的、带着儿时依赖的“阿明”，如同最锋利的锥子，狠狠刺穿了李明强行构筑的冰冷铠甲。一股巨大的酸楚和灼热的怒意瞬间冲上他的眼眶，几乎让他窒息。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抓住陈观抓挠头颅的手腕。

“抠个屁！抓住了！跟我冲进去！炸了它！炸了那狗东西的老窝！它就不敢钻了！”李明的吼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不再给陈观任何犹豫的时间，也不再给那冰冷意志重新掌控的机会。他爆发出身体里最后残存的力量，甚至压榨着每一个濒临破碎的细胞，拖着陈观，像两枚射向太阳的绝望子弹，朝着那喷射着毁灭光流的巨大裂痕，用尽生命的力量，狠狠冲了过去！

“李明叔叔——！陈观哥哥——！不要啊——！！！”

知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穿透了毁灭的轰鸣，带着小女孩所能达到的极致绝望和恐惧。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一堆相对完整的设备残骸后面，死死抱着怀里的艾米，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在她满是污迹和擦伤的小脸上肆意流淌。巨大的无助感像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她看着那两个如同飞蛾扑火般冲向毁灭的身影，看着远处墙角生死不知的罗根叔叔，看着这如同世界末日般崩塌的空间，感觉自己的心也要被撕碎了。

艾米被她紧紧箍在怀里，小脸埋在姐姐的颈窝。她没有哭，只是身体微微颤抖着。那空洞的眼神似乎穿过了知更的肩膀，越过喷溅的能量液和坠落的金属碎片，落在那片即将吞噬一切的蓝红交织的毁灭光芒上。她的小嘴微微动了动，极其轻微地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如同梦呓：“…痛…好吵…光…要…睡…”

就在李明和陈观的身影即将被裂痕中狂暴的能量乱流彻底吞没的刹那！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沉闷、都要沉重的巨响，从他们侧后方传来！伴随着金属被巨力撕裂扭曲的刺耳噪音！

只见主控室那扇厚重无比、之前被失控维生舱滑橇撞得严重变形的大门，连同周围扭曲的合金墙壁，如同被无形的攻城锤从外侧狠狠击中！整块巨大的合金结构向内猛地凹陷、撕裂！一个巨大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电弧的破洞被硬生生轰开！

刺目的外部光线混合着涌入的、带着硝烟和尘埃味道的空气，瞬间涌入这片濒临彻底崩溃的毁灭空间！

破洞之外，烟尘弥漫。一个高大、魁梧得如同人形堡垒的身影，顶着一面边缘严重扭曲变形、闪烁着能量过载火花的巨大塔盾，如同神话中撞开地狱之门的泰坦，蛮横地撞了进来！沉重的金属战靴踏在扭曲的合金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是巴隆！

他身上的重型外骨骼装甲布满了新鲜的刮痕和能量灼烧的焦黑痕迹，头盔面甲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仅露出的双眼布满血丝，却燃烧着狂怒和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老大——！陈观——！撑住啊——！！！”巴隆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压过了部分核心崩溃的噪音！他巨大的塔盾猛地向下一顿，重重砸在地上，盾面瞬间亮起刺目的能量光芒，强行撑开一片相对稳定的区域，暂时挡住了从破洞外涌入的混乱能量冲击和飞溅的金属碎片。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探照灯般，瞬间穿透弥漫的烟尘和闪烁的警报红光，精准地锁定了平台中心那两个即将被毁灭光芒吞噬的身影！

“巴…巴隆？！”李明在冲入裂痕前的一瞬间，猛地回头，看到了那个撞破地狱闯进来的魁梧身影，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巨大的震惊和一丝绝境中看到生路的狂喜瞬间冲上脑海，几乎让他动作停滞！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

“载体…回归…必须…！！！”盘踞在陈观体内的冰冷意志，如同垂死的毒蛇，在李明的意志因巴隆的出现而产生剧烈波动的刹那，发起了最疯狂的反扑！陈观那原本被李明拖着向前冲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只焦黑的鬼爪爆发出恐怖的力量，不再是抓紧，而是带着毁灭性的意图，五指如钩，狠狠抓向李明的咽喉！深渊黑暗彻底淹没了他的眼眸，非人的嘶吼盖过了所有痛苦！

“呃！”李明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本能地侧头！嗤啦！锋利的焦黑指爪带着冰冷的恶意，狠狠撕裂了他脖颈侧面的战术服和皮肤，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瞬间被暗红污秽能量侵蚀而变得焦黑的恐怖伤口！剧痛和一股阴冷的麻痹感瞬间席卷全身！

“陈观！你他妈——！”李明痛吼出声，剧痛和愤怒让他眼前发黑，拖拽的力量瞬间中断。两人在狂暴的能量乱流边缘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被彻底卷入裂痕！

“老大！”巴隆目眦欲裂！他巨大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如同出膛的重炮，猛地从塔盾后冲出！沉重的装甲踏在剧烈震颤、布满裂痕的合金平台上，每一步都踏得地动山摇！他无视了头顶坠落的一块巨大合金顶板，只是微微侧身，用肩甲硬抗了过去！轰！合金板砸在肩甲上爆出大团火花，他庞大的身躯只是晃了晃，速度不减反增！

“滚开——！”巴隆的怒吼如同雷霆，他巨大的金属手臂带着千钧之力，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向陈观那只抓向李明的鬼爪！目标并非陈观的身体，而是那只散发着最浓郁恶意的焦黑手臂！

咚——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闷撞击声和清晰的骨裂声同时响起！

巴隆覆盖着厚重装甲的铁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陈观焦黑手臂的肘关节处！蕴含的恐怖力量瞬间爆发！陈观那非人的嘶吼变成了凄厉的惨嚎！他焦黑变形的手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森白的断骨刺穿了焦糊的皮肉！缠绕其上的暗红能量丝线如同受惊的毒蛇般疯狂扭动、黯淡！

这沉重到极点的一击，不仅打断了陈观的攻击，那纯粹物理性的、狂暴到极致的冲击力，更是如同重锤砸在了陈观体内那冰冷意志的载体核心上！

“呃啊——！！！”陈观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抛飞，口中喷出大股混杂着暗红污秽的黑血！那双被深渊黑暗彻底占据的眼眸中，非人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明灭不定！巨大的痛苦冲击下，属于陈观本我的意识碎片，如同沉船后浮出水面的残骸，被强行挤压了出来！

“巴…隆…手…我的手…好痛…阿明…老大…”陈观摔倒在几米外，蜷缩着身体，抱着那支被巴隆一拳砸断、白骨刺出的焦黑手臂，发出语无伦次、充满了极致痛苦和孩童般恐惧的哀嚎。那声音里，属于非人的冰冷几乎被彻底压制下去，只剩下一个被折磨到精神崩溃的灵魂在无助地哭喊。

“陈观！”李明捂着脖子上三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鲜血和一种冰冷的麻痹感不断渗出。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踉跄着想要扑向蜷缩在地、痛苦哀嚎的陈观。

“别过去！老大！”巴隆巨大的身影如同一堵墙般挡在了李明身前，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死死盯着蜷缩在地的陈观，那只砸断陈观手臂的铁拳微微颤抖着。他看到了陈观眼中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也听到了那属于兄弟的痛苦哭嚎，两种截然相反的存在在同一个躯壳里疯狂拉锯，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他…他不对劲！他体内有东西！”

“我知道！”李明几乎是吼出来的，脖子上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是陈观！是我们的兄弟！他还在里面！巴隆！帮我按住他！必须把他从里面拽出来！核心要炸了！”他指向平台中心那裂痕越来越大、能量乱流越来越狂暴的幽蓝几何体。猩红的警报光芒已经连成一片，整个空间的震动达到了极限，巨大的合金结构如同脆弱的玻璃般不断崩裂、坠落！

巴隆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那末日般的核心，又落回在地上痛苦翻滚、口中交替发出非人嘶吼和兄弟哀嚎的陈观身上。那巨大的痛苦和抉择如同两座山压在他的心头。几秒钟，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操！”巴隆猛地一咬牙，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巨大的身躯不再迟疑！他如同捕猎的巨熊，猛地扑向蜷缩在地的陈观！巨大的金属手掌带着绝对的力量，却不是攻击，而是精准地、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粗暴，分别抓住了陈观那只完好的左臂和那条被他砸断的、白骨森然的右臂！巨大的力量瞬间将陈观死死压制在地面上！

“啊——！！！放开我！载体…回归…开…门…”陈观的身体在巴隆的铁钳下疯狂挣扎、扭动，力量大得惊人！非人的嘶吼再次占据了主导，深渊黑暗的眼眸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核心裂痕，充满了疯狂的渴望！断臂处涌出的污血和暗红能量丝线沾满了巴隆的装甲。

“陈观！看着我！你他妈看看老子是谁！”巴隆死死压住他，巨大的头颅凑近陈观扭曲的脸，对着那双深渊般的眼睛咆哮，唾沫星子都喷到了陈观焦黑的皮肤上，“是老子！巴隆！你他妈忘了在‘铁砧’哨站，是谁把你从兽群里背出来的？！是谁帮你挡了背后捅来的那刀？！给老子醒过来！别让那鬼东西骑在你头上拉屎——！！！”

巴隆的怒吼，混合着他身上浓重的硝烟味、血腥味，还有那纯粹到极致的、属于兄弟的愤怒和焦急，如同最原始的战吼，狠狠冲击着陈观被污染和痛苦占据的意识！

“巴…隆…”陈观疯狂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那深渊黑暗的眼眸中，非人的光芒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起来。一丝属于陈观自己的、充满了疲惫、痛苦和巨大迷茫的神采，极其艰难地穿透了厚重的黑暗，如同晨曦穿透乌云。“痛…好痛…巴隆…我…控制…不住…它在…吃我…”他的声音微弱而破碎，充满了绝望的挣扎。

“那就跟它干！”巴隆咆哮着，巨大的手掌死死钳住陈观的手臂，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装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把它从你身体里抠出来！老大！快！趁现在！”

李明没有半分犹豫！他强忍着脖颈伤口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扑到陈观身边。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锁定了陈观那因为剧烈挣扎和巴隆压制而撕裂开的焦糊战术服领口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那里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皮肤下不是血管的搏动，而是一种如同活物般的、缓慢而有力的蠕动！一股比陈观体表任何地方都要浓郁、都要冰冷的恶意，正从那个点散发出来！

就是那里！那冰冷意志的核心载体！

“忍住了！兄弟！”李明低吼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他沾满血污的右手，并指如刀，指尖闪烁着微弱却异常凝聚的精神力光芒——那是他强行压榨灵魂深处最后的力量！没有武器，他的手就是最锋利的刀！

噗嗤——！

李明的指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刺入了陈观胸前那暗红色蠕动区域的皮肉！

“呃啊——！！！！”陈观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猛地向上弓起！口中爆发出一种混合了非人尖啸和陈观极致痛苦的、无法形容的恐怖惨嚎！这惨嚎的强度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整个主控空间仿佛都在这极致的痛苦嘶鸣中颤抖！

一股粘稠冰冷、散发着无尽恶意的暗红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顺着李明刺入的手指疯狂涌出！瞬间缠绕上他的手臂！针扎般的刺痛和阴冷的侵蚀感如同潮水般袭来！同时，一股狂暴到极点的精神冲击，带着亿万亡魂的诅咒和混乱的低语，狠狠撞向李明的意识！他眼前瞬间被翻滚的血海和无数的怨毒面孔充斥！太阳穴如同被铁锥猛凿！

“老大！”巴隆看着李明手臂上瞬间蔓延开来的暗红纹路和他骤然惨白的脸色，发出惊怒的吼声。

“别管我！压住他——！！！”李明从牙缝里挤出嘶吼，额头青筋暴跳，鼻血如同小溪般涌出！他抵抗着那恐怖的精神侵蚀和手臂传来的剧痛，刺入陈观体内的手指如同铁钩，不顾一切地向下抠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指尖触碰到了某种冰冷滑腻、如同活体金属般搏动着的核心！那就是源头！

“给老子…出来——！！！”李明爆发出生命最后的怒吼，指尖凝聚的精神力如同炸药般在陈观体内爆发！同时，他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量，狠狠向外一拽！

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