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契约之缚，血泪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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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泽尔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死死钉在艾米身上，那瞬间爆发出的贪婪和震惊几乎要穿透面具。他忽略了正在痛苦挣扎的陈观和绝望的知更，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艾米身上那微弱却纯净到令人心悸的乳白光晕所吸引。

“纯净…无暇的生命共鸣…这波动…不对！这绝不仅仅是共鸣！”维泽尔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慵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发现稀世珍宝的狂喜，“这是…共生？！源初之种的生命本质…竟然在一个未经改造的幼生体体内完成了共生？！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载体先生，你的‘小花蕾’…她才是真正的‘惊喜’！一个活着的、天然的‘源种’共生容器！价值…无可估量！”

艾米被维泽尔那如同看猎物般的恐怖眼神吓得浑身僵硬，小小的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连哭声都噎在了喉咙里。她本能地感受到巨大的、远超之前的危险！那微弱的乳白光晕也因为她极致的恐惧而瞬间缩回体内，消失不见。

“艾米！”知更的心瞬间沉入冰窟！维泽尔的目标变了！从她脖子上的挂坠，变成了艾米本身！这比任何威胁都让她感到彻骨的恐惧！她顾不上陈观，猛地扑向艾米，想要将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死死护在怀里。

“别动！”维泽尔冰冷的声音如同冻结的钢鞭，瞬间抽打在知更的动作上。他并未直接攻击，但一股无形的、带着空间禁锢意味的暗紫色力场瞬间笼罩了知更和艾米周围！知更感觉自己像是撞进了一堵粘稠无比、却又坚韧异常的透明墙壁，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迟滞，连抬起手臂都变得异常艰难！

“放开姐姐！”艾米在知更怀里哭喊挣扎，小拳头徒劳地捶打着那无形的壁垒，却撼动不了分毫。

维泽尔的目光贪婪地在艾米身上扫视，如同鉴赏一件绝世艺术品。“完美的适配性…没有排斥反应…生命磁场自然融合…奇迹！这是旧日纪元之后从未有过的奇迹！”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再次凝聚起暗紫色的能量，但这一次，目标不再是知更的挂坠，而是指向了艾米！“载体先生，看来我们的契约需要…小小的修订了。”

“呃…啊…！”另一边，陈观痛苦的嘶吼还在继续！契约的强制力与“源种碎片”的规则排斥力在他体内疯狂角力，如同两股巨兽在撕扯他的灵魂！左臂上暗红的契约纹路与那淡淡的排斥乳白光晕激烈冲突，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起，仿佛随时会炸裂！维泽尔转移目标的话语，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残存的意识上！

“不…准…动…她…！”陈观用尽全身的意志，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嘶吼，赤红的瞳孔死死瞪向维泽尔，里面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怒火！艾米…那是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妹妹！

“不准？”维泽尔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冰冷的目光终于从艾米身上移开，落在陈观扭曲痛苦的脸上。“载体先生，你似乎忘了自己的立场。你，只是一件工具。一件签下了契约，将灵魂和身体都暂时抵押给我的工具！”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森寒，“契约者，我命令你——放弃抵抗！立刻协助我，控制住那个小女孩！”

嗡——！！！

维泽尔的命令如同最后的审判！契约的力量被催发到极致！陈观左臂上那本就刺目的暗红光芒瞬间暴涨，如同熊熊燃烧的血色烈焰！契约的冰冷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水，以更加狂暴的姿态，狠狠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自我意识！

“呃啊啊啊——！！！”

陈观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猛地抱住头颅，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般剧烈抽搐！契约的力量蛮横地碾过他的抵抗，强行接管了身体！那赤红的瞳孔中最后一丝属于“陈观”的挣扎光芒，彻底被冰冷、空洞、只剩下执行命令的暗红所吞噬！

他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僵硬地、一步一步地转过身。每一步迈出，右肩断口处深蓝色的粘液都因为动作的粗暴而狂涌甩落。他空洞的暗红眼眸，锁定了被禁锢在无形力场中的知更和艾米。

“哥…哥哥？”艾米看着那双完全陌生的、冰冷如同深渊的眼睛，巨大的恐惧让她忘记了哭泣，只剩下本能的颤抖。“哥哥…艾米害怕…”

“陈观！醒醒！他是骗你的！不要被他控制！”知更拼命挣扎着无形的禁锢，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试图唤醒陈观最后的人性，“艾米是你的妹妹啊！陈观！看着我！”

但她的呼唤如同石沉大海。被契约彻底支配的陈观，仿佛变成了一尊冰冷的杀戮机器。他抬起唯一完好的左臂，暗红色的契约光芒在手掌上凝聚成一个狰狞的能量爪影，带着撕裂一切的蛮横气息，毫不犹豫地抓向禁锢力场中的——知更！

维泽尔要利用陈观，先除掉知更这个障碍，再控制艾米！

“不要——！”艾米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就在那暗红爪影即将触碰到无形力场的瞬间！

嗡！！！

知更胸口那枚挂坠再次爆发出强大的排斥力场！乳白色的光晕瞬间扩散，狠狠撞上陈观抓来的契约之爪！

轰！！！

更加剧烈的规则碰撞爆发！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暗红的契约光芒与乳白的排斥光晕疯狂交缠、湮灭！陈观的身体如同被两股巨力拉扯的破布，猛地一顿，左爪僵持在半空，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契约的强制力与源种碎片的规则壁垒再次以他的身体为战场，展开了更惨烈的厮杀！这一次的反噬更加恐怖，他断臂处的深蓝粘液如同喷泉般狂飙而出，左臂皮肤寸寸龟裂，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混合着暗红能量和深蓝污染的诡异粘稠液体！

“呃…噗！”陈观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深蓝粘液和暗红能量碎片的污血！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再次瘫倒！契约的力量在催促他撕裂障碍，而源种碎片的排斥却在疯狂地阻止他伤害宿主！两股力量都源自高等规则，每一次冲突都如同在他灵魂深处引爆一颗炸弹！

“哥哥！”艾米看着陈观口中喷出的污血，看着他左臂崩裂的皮肤和不断涌出的诡异液体，巨大的悲痛瞬间压倒了恐惧！她小小的身体里，那股纯净的生命力量再次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比刚才更加清晰、更加明亮！乳白色的光晕如同月光般温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古老威严，瞬间穿透了维泽尔布下的无形禁锢力场！

嗡！

禁锢力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荡漾起来！

“什么？！”维泽尔面具下的瞳孔再次因震惊而收缩！他布下的空间禁锢虽然不是最强状态，但也不是一个幼生体能轻易撼动的！这小女孩体内的共生源种…活性远超他的预估！

艾米身上的乳白光晕并未攻击，而是如同最纯净的生命溪流，温柔而坚定地涌向正在痛苦挣扎的陈观！那光晕触碰到陈观身体表面肆虐的暗红契约能量和深蓝污染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在净化，又像是在安抚。更奇妙的是，当这乳白光晕靠近陈观右肩那恐怖的断臂创口时，那不断涌出的深蓝粘液，竟然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减缓趋势？！

“生命…净化？不…是更高层次的…生命调和？”维泽尔死死盯着这一幕，眼中的狂热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她能影响深渊回响的污染？！还能中和契约的侵蚀反噬？！完美的共生体！完美的适配性！载体先生！你真是给我带来了一个无法估量的宝藏！”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艾米…快停下…”知更感受到禁锢力场的松动，但看到艾米身上越来越亮的光芒，心中却涌起更深的恐惧。维泽尔的眼神让她明白，艾米暴露得越多，就越危险！

“可是…哥哥好痛…”艾米泪眼婆娑地看着痛苦抽搐的陈观，纯净的乳白光晕源源不断地从她小小的身体里涌出，包裹着陈观，试图抚平他的痛苦。她不懂什么力量，她只知道，她不要哥哥这么痛！

维泽尔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重新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算计。他看向被艾米力量暂时“安抚”住、但依旧在契约与排斥双重折磨下痛苦不堪的陈观，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

“载体先生，看来你的‘小花蕾’很在乎你。”维泽尔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那么，我们就换个方式履行契约吧。”他缓缓抬起手，指向被乳白光晕包裹的陈观，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度凝练、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暗紫色能量球，那能量球的核心，锁定的正是陈观的心脏！

“不！”知更和艾米同时尖叫！

“契约者，”维泽尔的声音冰冷刺骨，清晰地传入陈观混乱的意识，也传入知更和艾米的耳中，“我命令你——站在原地，不得反抗！否则…”他指尖那点暗紫能量球的毁灭气息骤然提升，周围的空气都发出被电离的“噼啪”声！“我就立刻引爆这颗‘湮灭之种’，彻底终结你这具早已不堪重负的载体！连同你体内那点可怜的深渊回响，一起从原子层面抹除！”

绝对的死亡威胁！维泽尔不再需要陈观去攻击，而是要将他作为人质！利用艾米对陈观的感情，逼迫她就范！

“不！不要伤害哥哥！”艾米果然被彻底吓住了，她身上的乳白光晕剧烈波动起来，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卑鄙！”知更目眦欲裂，拼命捶打着已经极度不稳的无形力场。

维泽尔无视了知更的怒骂，冰冷的目光锁定在艾米身上：“小花蕾，看到了吗？你的哥哥，他的生死，现在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他的声音带着恶魔般的蛊惑和威胁，“他签下了契约，就必须付出代价。代价就是——你！跟我走！心甘情愿地跟我走！成为我的‘研究素材’！只要你点头，我立刻解除对他的致命威胁，甚至可以帮他暂时稳定伤势。否则…”他指尖的暗紫能量球轻轻一颤，毁灭的气息让陈观的身体本能地剧烈痉挛了一下！

“不要！”艾米看着陈观痛苦的反应，小脸瞬间惨白如纸，泪水汹涌而出。

“艾米！不要答应他！”知更撕心裂肺地喊道，“他是恶魔！跟他走你只会生不如死！”

“可是…哥哥会死…”艾米看着维泽尔指尖那点致命的暗紫光芒，巨大的恐惧和悲伤几乎要将她小小的身体压垮。她不要哥哥死！哥哥是她的光，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要哥哥死！

维泽尔敏锐地捕捉到了艾米眼中那巨大的动摇和牺牲的决绝。他立刻加码：“不仅如此，小花蕾。只要你跟我走，我还可以放过你的知更姐姐，让她带着那枚碎片离开。我甚至…可以帮你治好你哥哥的手臂。”他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筹码，目光扫过陈观那狰狞的断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