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归墟道痕，暗流再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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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的喧嚣被厚重的石壁隔绝，通道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在耳边回响，还有心脏擂鼓般撞击胸腔的闷响。陈观靠在冰凉的石壁上，缓缓平复着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因高度专注与爆发后带来的阵阵眩晕。

右臂经脉传来熟悉的、细微却连绵的刺痛感，那是强行催动《归墟劫手》雏形“涡流噬”带来的反噬。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灰金色漩涡高速旋转、吞噬罡气时带来的奇异触感——冰冷、霸道、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湮灭意味。

“滴！战斗数据记录完毕！”

“《归墟劫手》‘涡流噬’实战效果评估：成功破开先天中期护体罡气（土属性，强度：中），制造有效破绽。”

“能量转化效率：低于推演值15.7%，湮灭之力逸散率：22.3%！主要损耗点：吞噬漩涡核心稳定性不足（模糊区域影响），真元螺旋路径在实战高压下出现0.3秒的迟滞波动。”

“警告：右臂天井、支正、外关三处经脉裂痕加剧，损伤度提升至8%！需尽快温养修复！”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精准，将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巅峰一击剖析得淋漓尽致，同时也敲响了警钟。那8.3%的模糊推演区域，果然如同潜藏的暗礁。

“威力够用就行，代价…值得。” 陈观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眼神却更加锐利。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右手五指，那细微的刺痛感反而像勋章，提醒着他掌握的力量是何等凶悍。

通道另一端，隐隐传来外面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浪，他的名字“陈观”如同投入沸水的石子，被反复提及，伴随着“秒杀”、“吓尿”、“那是什么掌法”之类的惊叹或质疑。

他整理了一下被剑气割出数道口子、染着点点血迹的灰袍，确认外表没有过于狼狈，这才迈开脚步，朝着选手休息区走去。

刚推开休息区的厚重石门，里面原本嗡嗡的交谈声瞬间低了下去。数十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目光里混杂着震惊、忌惮、好奇，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畏惧。原本聚在一起谈笑的几名弟子下意识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仿佛靠近他会沾染上什么可怕的东西。

陈观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角落一个空着的石凳。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潮水般悄然分开一条通路。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刚坐下，负责这片区域的执事便快步走了过来。这位中年执事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异未消，态度却比初赛前明显慎重了许多。

“陈观，丙字三号台胜者，编号三百二十七。”执事确认了一下手中的玉册，“初赛结束，你的下一轮对手需待所有擂台结果汇总后抽签决定，大约一个时辰后公布。你可以在此休息，也可自行离开，留意身份令牌上的通知即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观破损的衣袖和手臂上淡淡的血痕，补充道：“需要去医堂处理一下伤势吗？凭身份令牌可免费领取基础伤药。”

“多谢执事，小伤，无碍。” 陈观微微颔首，语气平静。

执事点点头，没再多言，转身离开，只是在转身时，又忍不住多看了陈观一眼，低声嘀咕了一句：“一掌破罡…好霸道的武技，地阶雏形？”

执事一走，休息区内的气氛才稍稍活络了一些，但依旧没人敢靠近陈观这个角落。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看到了吗？赵坤被人抬出去的，裤裆都湿了…啧啧，以后在内殿怕是抬不起头了。”

“陈观最后那一指…我感觉他是真想杀人！裁判喊‘住手’的时候，他指尖离赵坤喉咙就一寸！”

“太狠了！完全不像个新人！”

“他昨天煞气淬体出来那惨样难道是装的？就为了麻痹赵坤？”

“谁知道呢…这种人，惹不起惹不起…”

陈观闭目养神，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心神沉入体内，调动真元中那点微弱的“创生”绿意，如同最精密的工匠，开始小心翼翼地修复右臂受损的经脉。丝丝清凉抚慰着刺痛，带来细微的麻痒感。同时，他也在识海中反复回放刚才的战斗，尤其是施展“涡流噬”时真元运转的每一个细微节点，与系统记录的数据相互印证。

时间在修复与复盘间流逝。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身份令牌微微一震，一道信息传入脑海：“初赛第二轮抽签完毕。陈观（编号三百二十七），对阵：钱枫（编号一百零五）。擂台：乙字五号台。开赛时间：未时三刻（约一个半时辰后）。”

钱枫？

陈观在记忆中快速搜索。对这个名字印象不深，似乎是个老牌先天初期弟子，在内殿属于不上不下的中坚阶层，以一套防御见长的《磐石劲》和一手沉稳的《开山掌》小有名气，风格偏重守御反击。

“磐石…防御？” 陈观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正好，可以试试“涡流噬”对纯粹防御型护体罡气的穿透效果。

感觉右臂经脉的刺痛感减轻了大半，陈观起身离开休息区。腹中的饥饿感再次汹涌袭来，高强度战斗的消耗远超平常修炼。

食堂依旧喧嚣，但陈观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喧嚣声诡异地降了半拍。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比初赛前更加复杂，好奇中带着探究，轻视被敬畏取代了大半。他走到打饭窗口，窗口后面那位膀大腰圆、嗓门洪亮的食堂大妈看到他，动作都麻利了几分，脸上堆起笑容：

“哎哟，是陈观小子啊！刚打完擂台吧？瞧你这身板，得好好补补！来，大妈给你多打两块赤焰虎的肋排，这肉最补气血！还有这碧粳灵米饭，管够！” 说着，手里的勺子毫不含糊，小山似的肉块堆满了陈观的餐盘，米饭更是压了又压。

“多谢。” 陈观点头致谢，递过身份令牌扣除功勋点。

“客气啥！年轻人有出息，大妈看着高兴！多吃点，下午接着打！” 大妈豪爽地挥手，声音洪亮，引得周围弟子侧目。

陈观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走向角落的老位置。这一次，那一片区域几乎是空的，原本坐在附近的弟子看到他过来，都下意识地挪开了些距离，给他留出了更大的空间。他坐下，开始狼吞虎咽，充沛的气血能量随着食物涌入四肢百骸，快速补充着消耗，修复着细微的暗伤。

“陈…陈师兄…” 一个带着讨好和紧张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陈观抬眼，是周平。他脸上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灵果，小心翼翼地放在陈观桌上，眼神躲闪，不敢与陈观对视。

“有事？” 陈观语气平淡，继续对付着盘子里的虎排。

“没…没事！” 周平一个激灵，连忙摆手，“就是…就是看陈师兄打完擂台辛苦，一点心意…一点心意…” 他额角冒汗，想起刚才在擂台上扶起赵坤时那股刺鼻的骚臭味，再看看眼前这个平静进食、眼神却深不见底的煞星，肠子都悔青了。自己之前跟着赵坤可没少对陈观冷嘲热讽。

“心意领了，东西拿走。” 陈观看都没看那盘灵果，语气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

“是！是！打扰师兄了！” 周平如蒙大赦，飞快地端起果盘，点头哈腰地退开，后背的衣服都湿了一片。

这一幕落在周围弟子眼中，更添几分对陈观的敬畏。连赵坤的狗腿子都吓成这样，当众服软讨好，这陈观的手段和威慑力，可见一斑。

陈观吃完最后一口饭，起身离开食堂。他并未回弟子石屋，而是再次走向了**弟子静修洞府区**。时间宝贵，他需要争分夺秒地恢复状态，同时进一步稳固和优化“涡流噬”。

依旧是丙等洞府。厚重的石门落下，隔绝外界。陈观盘膝坐于蒲团之上。

“系统，调出与赵坤战斗时，‘涡流噬’的实时能量图谱及经脉负荷记录，与我推演的补全图谱进行深度对比分析。重点：模糊推演区域在实战中的具体偏差表现，以及如何优化真元螺旋路径以提升稳定性、降低逸散率和经脉负荷。” 陈观在心中下令。

“滴！指令确认！调取实战数据…图谱对比分析开始…”

“分析中…分析完成！”

“主要偏差点锁定：1. 吞噬漩涡核心（模糊区A）能量压缩临界点，实战中因赵坤护体罡气反冲，出现短暂能量逸散，导致湮灭威力下降8.2%。优化建议：在核心压缩层外围增加一层‘寂灭真元缓冲环’，模拟创生绿意能量结构，吸收逸散冲击，引导回漩涡核心。”

“2. 第三螺旋路径节点（模糊区b），实战高压下真元运转速度超出推演值1.5倍，导致该处经脉承受撕裂应力提升35%。优化建议：微调该节点真元螺旋角度，由‘正旋75度’改为‘正旋60度接逆旋15度’，形成局部涡流卸力结构，预计可降低应力15%。”

“3. 整体能量转化效率提升方案：在真元注入初始阶段，融入《寂灭创生经》枯荣转换意境，模拟‘归墟吞噬，寂灭创生’的微弱循环，预计可提升转化效率3%-5%，间接降低逸散率…”

系统冰冷的声音，结合识海中同步投影出的、闪烁着各种标记和优化路径的金色立体图谱，将《归墟劫手》这门霸道武技的修炼，推向了近乎微观调控的精密层面。

陈观全神贯注，如同最虔诚的学徒，开始按照系统的优化方案，调动体内灰金色的寂灭创生真元，在右掌经脉中小心翼翼地构建、调整。

这一次，不再是生涩的摸索，而是有的放矢的微调与优化。

真元沿着新的螺旋路径流淌，在关键的模糊区域节点，小心翼翼地构筑起缓冲环，调整着旋转的角度。每一次细微的改变，都伴随着经脉的轻微适应和真元流转的微妙变化。痛楚依旧存在，却不再是盲目的撕裂，更像是一种精准的锤炼。

时间在专注的修炼中飞速流逝。

当洞府内计时晶石的光芒显示距离第二轮开赛还有半个时辰时，陈观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摊开右掌，心念微动。

嗡！

一个核桃大小、色泽更加深邃内敛的灰金色漩涡，瞬间在掌心浮现！漩涡旋转的速度比之前更加稳定，核心处一点深邃的幽暗仿佛能吞噬光线，散发出的湮灭与吞噬波动虽然依旧微弱，却更加凝练、更加纯粹！漩涡边缘，一丝丝极其微弱的灰金色气流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隐隐构成一个微不可查的循环。

“成了！” 陈观眼中精光一闪。优化效果显着！虽然距离完美还很遥远，但稳定性、威力以及对经脉的压力，都比初战时提升了一个台阶！那8.3%的模糊区域带来的风险，正在被他一点点地压缩、掌控！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右臂经脉的刺痛感已经微乎其微，状态重回巅峰，甚至比初赛前更胜一筹！

离开洞府，再次踏上通往斗战峰的石阶。午后的阳光有些灼热，但斗战峰上的人气比上午更加鼎沸。初赛的筛选淘汰了大半弟子，能进入第二轮的，至少都是内殿的中坚力量，战斗的激烈程度和观赏性无疑会大幅提升。

陈观依旧是一身灰袍，步伐沉稳。但这一次，当他出现在乙字五号擂台区域时，感受到的目光与上午截然不同！

不再是好奇和轻视的审视，而是变成了敬畏、忌惮、凝重，以及浓浓的好奇！许多弟子主动让开道路，窃窃私语声清晰入耳：

“来了来了！那个一掌破罡的陈观！”

“对手是钱枫师兄！钱师兄的《磐石劲》可是出了名的硬！”

“有好戏看了！是陈观的破罡掌厉害，还是钱师兄的乌龟壳更硬？”

“开盘了开盘了！陈观对钱枫，赔率一赔一点五对一赔二点五！买定离手啊！”

陈观无视这些，目光投向擂台。对手钱枫已经到了。那是一个身材敦实、面容朴实甚至有些木讷的青年，穿着土黄色的劲装，正闭目站在擂台一角调息，气息沉稳厚重，如同扎根大地的山岩。他使用的武器是一面半人高的方形钢盾和一柄厚背短刀，标准的守御反击配置。

感受到陈观的目光，钱枫睁开了眼。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赵坤那种咄咄逼人的戾气，只有一种磐石般的沉稳和专注。他对着陈观，微微抱拳，算是打过招呼。

“乙字五号台，第二轮！陈观，对钱枫！双方登台！” 裁判执事的声音响起。

两人几乎同时踏上擂台。防护光幕升起。

“钱师兄，请指教。” 陈观抱拳，语气平静。对方态度沉稳，他自然也给予相应的礼节。

“陈师弟，请。” 钱枫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厚重的质感。他左脚微微后撤，重心下沉，左臂将那面厚重的钢盾稳稳地架在身前，右手短刀隐于盾后，整个人瞬间散发出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土黄色的真元光芒在盾牌和体表隐隐流动，显然已将《磐石劲》运转到了极致。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一方是锋芒毕露、一掌破罡的新锐黑马，一方是稳扎稳打、防御着称的老牌弟子。矛与盾的对决！

陈观没有急于进攻。他目光沉静地观察着钱枫的守御姿态，那面钢盾和厚重的护体罡气（土黄色，明显比赵坤的更加凝实、范围更大）结合得浑然一体，几乎没有明显的死角。

“系统，扫描目标防御结构，分析‘涡流噬’最佳切入角度及预期效果。” 陈观在心中默念。

“滴！目标扫描中…防御模式：塔盾式复合防御。外层：精钢塔盾（物理防御极强，附带微弱震荡卸力符文）。内层：磐石护体罡气（土属性，强度：中上，特性：厚重、稳固、抗击打，弱点是能量流转速度较慢）。”

“最佳切入角度：盾牌下沿与地面形成的夹角空隙（约30度），或盾牌侧面边缘（需突破盾面物理格挡）。预期‘涡流噬’效果：外层物理盾牌对湮灭之力抗性未知，需实测。突破磐石罡气预计消耗比突破赵坤罡气高出约40%，需加大真元输出。”

“下沿夹角…” 陈观目光微凝，锁定了钱枫盾牌底部那一条并不宽敞的缝隙。那里是盾牌防御相对薄弱，且对方视线容易受阻的区域！

动了！

陈观身影骤然模糊！《惊鸿掠影》发动，但这一次，并非分化残影迷惑，而是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整个人如同贴地疾掠的箭矢，带起一串淡淡的青色轨迹，目标直指钱枫盾牌的下方空档！速度之快，让台下响起一片低呼！

钱枫瞳孔一缩！陈观的选择出乎他的意料！他左脚猛地发力，身体重心进一步下沉，试图将盾牌死死压向地面，封堵那个空隙！同时，右手的厚背短刀如同毒蛇出洞，从盾牌上方斜刺而出，刀光厚重，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劲风，直劈陈观冲来的路线！攻守兼备！

然而，陈观冲刺的身形在刀锋即将及体的刹那，诡异地向左一折！如同灵巧的雨燕，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刀锋！同时，蓄势已久的右掌，掌心那深邃旋转的灰金漩涡已然成型，带着低沉的嗡鸣，狠狠地按向盾牌下沿与地面之间，那刚刚因为钱枫发力下压而短暂扩开了一丝的缝隙！

《归墟劫手》第一重——**涡流噬**！（优化版）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如泥沼吞噬重物的声响！

灰金色的漩涡与厚重的土黄色磐石罡气悍然碰撞！

预想中罡气被瞬间吞噬出一个大洞的场景并未出现！钱枫的磐石罡气果然名不虚传，厚重凝实到了极点！灰金漩涡疯狂旋转、吞噬，但那土黄色的罡气如同粘稠沉重的泥浆，层层叠叠，韧性极强！漩涡的湮灭之力虽然依旧在快速消融罡气，但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如同烧红的铁块陷入湿冷的厚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