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三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07章 秘术破杀局,耕耘问道路,秋三晨,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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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生的抄本\"哗啦\"翻了一页。
他的掌心还烧着陆沧溟下的血符,暗红纹路顺着手臂爬到颈侧,可他却将抄本按在胸口,像是在按一面战旗:\"我......我替他抄了三年伪经,每回墨里都掺着我的血。\"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抄本上,\"可方才残卷发光的时候......我听见农神说话了。\"
沈砚的拇指在云栖后颈轻轻摩挲。
他望着山雾中逐渐清晰的身影,玄色道袍绣着金线云纹,腰间挂着玄清殿的镇派玉玦,正是陆沧溟最常穿的那身\"慈悲相\"。
雷罡在他指尖若隐若现,却又慢慢敛进袖中——化神期的威压隔着半里地压过来,他若强行出手,反会暴露云栖等人的破绽。
\"别怕。\"他低头对云栖说,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我在。\"
云栖望着陆沧溟的身影,突然想起昨夜解析残卷时,魏书生念过的另一句:\"百草有灵,以心饲之,则万刃加身而不伤。\"她摸了摸脚边的承露花,花茎上的金光顺着她的指尖爬进掌心,在农典残页上投下一片碎金。
那些被护盾消耗的灵气正在悄悄回涌——青芝的根须在土里蠕动,火棘的刺尖又凝起红珠,连最普通的养气草都支棱起叶片,叶尖挂着细小的灵露。
\"它们在攒灵气。\"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惊喜,\"刚才护盾破的时候,它们把存的灵气全给了我......现在又在偷偷攒新的。\"
沈砚一怔,低头看她。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血污掩不住眼底的光,像寒夜里突然燃起的篝火。
他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自己还是农神时见过的春播——农人跪在田垄里,泥土沾了满手,可眼睛里全是对丰收的盼头。
\"小栖。\"他说,喉结动了动,\"你是不是......\"
\"我听见它们说话了。\"云栖打断他,指尖按在胸口的农典上,\"青芝说'再等等,根里还有',火棘说'刺尖能扎',养气草说'我能软着挡'......\"她突然笑了,血污的嘴角弯出个弧度,\"原来残卷里的'与百草共生',不是让草听人的,是人和草......商量着来。\"
陆沧溟的脚步停在十步外。
他还是那副仁厚慈祥的模样,白须垂在胸前,眼角的皱纹里仿佛还带着笑:\"栖丫头,伤着没有?\"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娄护法的尸体上,\"娄护法护主心切,下手没轻没重......\"
\"他要抢残卷。\"云栖打断他。
她撑着沈砚的手臂站起来,承露花茎秆在脚边发出清响,像是在给她撑腰,\"掌教来得真巧,正好看见他杀人夺宝。\"
陆沧溟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的目光掠过邱师姐染血的丝帕、余道长歪了的道冠、丁药师颤抖的药囊、魏书生掌心的血符,最后落在云栖胸前的农典上。
那里的金光正随着她的心跳明灭,像在敲一面战鼓。
\"你可知这残卷是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冷了,化神期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压得众人膝盖发颤,\"那是上古农神的禁术!
你个杂役丫头,也配......\"
\"配不配,不是你说的算。\"云栖往前一步。
沈砚想拉她,却被她悄悄攥住手腕——他的掌心有雷罡,她的掌心有承露花的金光,两种暖意交缠,像两根缠在一起的藤。
山风卷起她的碎发。
她望着陆沧溟身后翻涌的云,突然想起刚进仙门时,在后山看见的老农夫。
那老头蹲在田垄里,用枯枝在地上画阵法,说\"种地和修仙一样,得顺着天地的脾气\"。
现在她终于懂了——不是天地顺着人,是人顺着天地,再和天地商量着,走出条新的路。
\"掌教要的是秘术。\"她一字一顿,\"可秘术不在残卷里,在药田里,在草叶上,在每株灵草愿意给的那口灵气里。\"她摸了摸承露花,花茎上的金光突然暴涨,\"你杀了娄护法,杀了我,杀了所有人......只要药田还在,草还在长,秘术就杀不光。\"
陆沧溟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终于不再伪装,袖中飞出三道青锋,直指云栖心口:\"那就毁了药田!\"
青锋破空的声音里,云栖听见无数细小的\"沙沙\"声。
青芝的菌盖突然绽开,喷出淡绿的雾;火棘的刺尖\"噼啪\"断裂,化作漫天红雨;养气草的叶片卷成小盾,层层叠在她身前。
最外层的承露花茎秆\"咔\"地折断,却在断口处迸出金光,将三道青锋牢牢缠住。
\"它们说,\"云栖望着那些为她挡刀的灵草,眼泪混着血往下掉,\"它们说'我们护你'。\"
沈砚的雷罡终于爆发。
他抱着云栖滚到一旁,雷网如银蛇般缠住陆沧溟的青锋。
余道长的困灵阵重新亮起,将陆沧溟的威压绞成碎片;邱师姐撒出最后一把定魂散,丁药师将药囊里的所有敛灵粉都抛向空中;魏书生咬破舌尖,鲜血滴在抄本上,残卷的金光顿时暴涨三倍。
陆沧溟的青锋\"当啷\"落地。
他望着满地为云栖而亡的灵草,望着那些还在挣扎着往她身边爬的断枝残叶,突然笑了:\"好,好个与百草共生......\"他袖中又飞出七道青锋,比之前更利,\"那我就毁了这药田,毁了这些草,看你还拿什么共生!\"
云栖的指甲深深抠进沈砚的道袍里。
她望着被青锋削断的养气草,望着火棘最后一滴红珠落在她脚边,突然想起农典里的最后一页——那页她从未看懂的图画:一个农人和一片田,田边的草在笑,草叶上写着\"生生不息\"。
\"沈砚。\"她在他耳边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记不记得,承露花三年才开一次?\"
沈砚一怔。
他低头看她,看见她眼底的光比农典还亮:\"它刚才把三年的灵气都给了我......可根还在。\"她指了指被削断的花茎,那里的泥土正在松动,\"它在长新的茎秆。\"
陆沧溟的青锋已经近在咫尺。
云栖望着脚边微微颤动的泥土,突然笑了:\"他毁得再快,也快不过草长。\"
沈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在被青锋削得千疮百孔的药田里,承露花的根须正拱开泥土,冒出米粒大的新芽;青芝的菌盖虽然碎了,菌丝却在土里悄悄蔓延;火棘的断刺旁,新的刺尖正在萌发;连最普通的养气草,都从根部长出了新的叶片。
那些新芽、新刺、新叶上,都泛着幽微的金光。
陆沧溟的青锋刺进护盾的瞬间,云栖听见整个药田都在\"沙沙\"作响。
那是灵草抽芽的声音,是新叶舒展的声音,是天地间最坚韧的、不肯被碾碎的生命力在生长的声音。
她望着陆沧溟扭曲的脸,突然想起老农夫说过的另一句话:\"种地的人,最怕的从来不是灾,是忘了怎么等。\"
现在,她和她的药田,有的是时间等。
山风卷着血腥味涌来,陆沧溟的青锋在护盾上撞出裂痕,可那些裂痕里,正冒出星星点点的新绿。
云栖靠在沈砚怀里,望着药田里此起彼伏的新芽,突然觉得有些困。
她摸了摸沈砚的脸,又摸了摸脚边的新苗,轻声说:\"沈砚,你说......等这些草长大了,是不是就能......\"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沈砚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望着陆沧溟越来越扭曲的脸,望着药田里越来越多的新芽,突然笑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轻声说:\"能的。
等它们长大了,我们就能......\"
他的话被陆沧溟的怒吼打断。
那老东西红着眼睛,又祭出了镇派玉玦,玉玦上的金光比农典还盛,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砚的雷网开始闪烁,余道长的困灵阵出现裂缝,邱师姐的定魂散已经撒完,丁药师的药囊空了,魏书生的抄本上全是血。
可药田里的新芽还在长。
云栖望着那些嫩芽,突然想起老农夫的最后一句话:\"种地的人,从来不是一个人在种。\"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
她的药田,她的同伴,她的沈砚,还有这些肯为她拼命的灵草——他们都是种地的人。
陆沧溟的玉玦砸在护盾上的瞬间,云栖听见承露花的新芽发出清响。
那是它在说:\"我又长大了一点。\"
而陆沧溟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脚边的泥土里,一株养气草的新叶正悄悄缠上他的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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