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玄铁精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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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灵残剑那声微不可察的嗡鸣，如同毒蛇吐信，带着致命的诱惑。

赵莽脸上的狞笑尚未褪去，高举的斩马刀寒光凛冽，刀锋距离林渊的脖颈不过三寸！死亡的冰冷气息几乎已经触及皮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林渊那看似彻底失去生机的身体，右手指尖那点幽绿与暗红交织的光芒，骤然暴涨！一股远比之前更加隐晦、更加精准的吞噬之力，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笼罩了近在咫尺的赵莽！目标，直指他握刀的手腕——那被反震之力撕裂、正有鲜血淋漓流出的伤口！

伤口处微弱的血气、以及赵莽体内因全力催动刀罡而暂时浮动的灵力，在这股突如其来的、源自万噬道体本源的吞噬之力牵引下，竟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朝着林渊指尖汹涌而去！

“什么？！”赵莽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作极致的惊骇！他只感觉握刀的手腕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冰凉，紧接着是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伤口，疯狂地抽取他的血液和灵力！力量在飞速流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动作出现了致命的迟滞！

而就在这迟滞的万分之一刹那——

“嗡——锵！”

跌落在一旁的噬灵残剑，发出一声清越而充满凶戾的剑鸣！暗红的剑身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它竟自行离地飞起，化作一道暗红色的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射向赵莽因剧痛和惊骇而门户大开的咽喉！

太快！太近！太凶戾！

赵莽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格挡或闪避！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致命的暗红流光，在自己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干脆利落。

暗红的剑尖，从赵莽的后颈透出，带出一溜温热的血珠。他脸上的惊骇、贪婪、恐惧瞬间凝固，身体猛地一僵，高举的斩马刀“哐当”一声砸落在林渊身旁的碎石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眼神迅速黯淡下去，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激起一片骨灰和尘埃。

暗红残剑悬浮在半空，剑身轻颤，发出愉悦的低鸣，贪婪地汲取着剑尖上残留的、属于炼气五层修士的精血和灵力，剑身上的暗红光泽似乎又浓郁了一丝。

石窟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残剑的低鸣，以及林渊粗重而艰难的喘息声。

他缓缓地、极其费力地撑起上半身，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如同被碾碎般的剧痛，双臂更是软绵绵地垂下，骨头不知断裂了多少处。但他还活着。那双染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悬浮在赵莽尸体上方、如同嗜血凶兽般的噬灵残剑，眼神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冰冷的警惕和更深沉的占有欲。

刚才那一瞬间，与其说是他催动了道体，不如说是道体与残剑在生死关头达成了某种凶险的共鸣。是残剑主动汲取赵莽伤口处的血气灵力，引动了道体的本能吞噬，才为他争取了那致命的一线生机。而残剑的自行飞刺，更是超出了他的掌控！

这柄剑，太邪！太凶！它有自己的意志！

但此刻，它悬停在那里，剑尖微微指向林渊，嗡鸣着，带着一种奇异的……等待？或者说，臣服的试探？

林渊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艰难地抬起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他朝着噬灵残剑，缓缓摊开了掌心。

嗡！

残剑发出一声更加清晰的嗡鸣，如同归巢的倦鸟，暗红流光一闪，主动飞入林渊摊开的掌心！剑柄入手冰凉，一股比之前更加顺畅、更加契合的能量联系瞬间建立。这一次，剑身传递而来的不再是狂暴的凶煞意志，而是一种带着满足感的温顺，以及一丝微弱的、指向石窟更深处的渴望——那里，有更庞大的能量源！

“呼……”林渊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赌对了！这柄凶兵，暂时认可了他！或者说，认可了他体内那能与它本源共鸣的万噬道体！他低头看向残剑，剑身上那些如同血管般的黑色纹路似乎更加清晰深邃，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他挣扎着，用残剑支撑着身体，艰难地站起。目光扫过地上三具守卫的尸体，尤其是赵莽那死不瞑目的脸。他踉跄着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开始搜刮战利品。

赵莽身上的玄铁锁子甲防御不俗，铭刻着简单的符文，可惜在之前的战斗中受损严重，前胸位置被剑气撕裂了一道大口子，价值大减。林渊将其剥下，勉强套在自己破烂的皮甲外面，聊胜于无。那把斩马长刀是低阶法器，刀身灵力尚未完全散去，沉重锋利。林渊将其收入赵莽的储物袋中——一个比王屠那个布袋高级不少、约莫尺许见方的灰色皮袋，上面绣着一个简单的储物符文。意念探入，里面空间不大，但整齐地堆放着三十几块下品灵石，几瓶标注着“回气散”、“金疮药”的低阶丹药，还有一小堆金锭和几件换洗衣物。

另外两名守卫的储物袋也没放过，收获加起来又有十几块下品灵石和一些杂物。

林渊将三个储物袋都系在腰间，又捡起赵莽掉落的身份令牌——一块刻着“矿卫队长·赵”的青铜令牌，材质明显比黑铁监工令高级。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盘膝坐下，不顾环境的恶劣，将一瓶回气散的丹药全部倒入口中。丹药化作一股温热的暖流散开，配合着万噬道体本能的吞噬炼化，开始缓慢修复他千疮百孔的经脉，补充近乎枯竭的灵力。同时，噬灵残剑被他横放在膝上，剑身微微嗡鸣，一丝丝精纯的凶煞剑能主动渡入他的体内，加速着伤势的恢复和灵力的凝聚。这种主动的“反哺”，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时间在寂静和疗伤中流逝。林渊胸前的伤口在万噬道体的强大恢复力下已经愈合结痂，双臂的剧痛也减轻了不少。丹田内，那枚饱经摧残的锋芒种子在吞噬了赵莽的部分精血灵力和丹药之力后，不仅稳固了练气二层的境界，气旋的体积更是扩大了一圈，旋转间隐隐带着风雷之声，距离练气三层，似乎只有一线之隔！

就在这时——

轰隆隆！！！

整个矿洞深处，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残剑引动封印时更加猛烈！如同地龙翻身！

林渊猛地睁开双眼，精光一闪！噬灵残剑在他膝上发出急切的嗡鸣，剑尖直指震动传来的方向——正是之前它渴望指引的矿洞更深处！

“又是什么？”林渊心中一凛，迅速站起，紧握残剑。刚经历一场恶战，若再来强敌……

震动越来越剧烈，岩顶大块大块的岩石如雨点般砸落！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精纯到极点、厚重到极点的土属性灵气，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从地脉深处汹涌喷薄而出！这股灵气带着金属般的锋锐质感，却又蕴含着大地般的沉凝，瞬间冲散了石窟内原本的凶煞之气和驳杂灵气！

“这是……玄铁精母的气息？！”林渊脑中瞬间闪过林家祖传杂记中的记载！玄铁矿脉核心，历经千万年地脉灵气淬炼，方有极微小几率诞生的天材地宝！蕴含精纯至极的金土双属性本源，是炼制高阶法宝、甚至灵宝的顶级材料！其出世，必引动地脉震动，灵气潮汐！

机遇！天大的机遇！

林渊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噬灵残剑更是兴奋地在他手中剧烈震颤，发出渴求的嗡鸣！这柄凶剑，显然对玄铁精母蕴含的庞大精金本源垂涎三尺！

他不再犹豫，强忍着尚未痊愈的伤势，顶着不断坠落的碎石，循着那磅礴灵气和残剑的指引，朝着震动源头发足狂奔！

矿道变得更加崎岖难行，剧烈的震动让每一步都充满危险。但林渊的速度却丝毫不慢，万噬道体运转，吞噬着空气中浓郁起来的精金灵气，转化为支撑他前进的动力。手中残剑散发出淡淡的暗红光芒，形成一层微弱的气场，将砸向他的稍小石块无声地震成粉末。

不知穿过多少岔道，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比之前白骨石窟更加巨大、更加空旷的地下溶洞出现在眼前！

溶洞中央，景象令人震撼！

地面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撕裂，形成一道宽逾数丈、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裂缝边缘的岩石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熔融后又急速冷却的琉璃状。此刻，裂缝深处，正有万道刺目的暗金色光芒冲天而起！

光芒源头，赫然是一块悬浮在裂缝中央、约莫磨盘大小、通体流转着暗金色泽、表面布满天然玄奥纹路的奇异金属！它如同大地的心脏，每一次脉动，都引动整个溶洞的剧烈震颤，磅礴精纯的金土灵气如同实质的潮汐，以其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冲刷！

玄铁精母！真正的天材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