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噬婴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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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黑风谷底，风雪呜咽。

林渊单手扼着清璇道姑的脖颈，如同铁钳。那具曾散发着元婴巅峰寒意的躯体，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衰败。精纯的太阴本源与破碎的灵魂烙印，被林渊以万噬之力为桥梁，强行灌注入苏明月眉心那冰蓝色的月剑印记之中。

印记光华流转，贪婪地吞噬着这同源却带着仇敌烙印的力量，如同久旱逢甘霖。清璇道姑残存的意识在绝望的哀鸣中彻底湮灭，她那黯淡的元婴如同被戳破的气泡，最后一点本源也被月印强行扯出、吸收殆尽。当最后一缕冰寒气息没入印记，清璇道姑的头颅无力地垂下，彻底化作一具覆盖着淡淡白霜的枯槁干尸。

嗡——！

苏明月眉心的月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这光华不再虚幻，而是凝练如实质的液态冰蓝，将林渊扣在印记上的手指都映照得近乎透明。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浩瀚、带着九世轮回沉淀的孤高苍茫之意，如同沉睡的星河被点亮，自印记深处弥漫开来。

“呃…”昏迷中的苏明月，冰唇间溢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呻吟。她纤长的睫毛剧烈颤抖，如同风中蝶翼，猛地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依旧是剔透的冰蓝色，但此刻，这蓝色却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万古寒冰与破碎的星河。初睁时，眼中一片茫然空洞，如同初生的婴儿。但下一瞬，无数破碎、混乱、充斥着巨大痛苦与滔天恨意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冲入她刚刚苏醒的意识！

火焰！无边无际的火焰！燃烧的宫阙，崩塌的月轮…

冰冷刺骨的锁链！贯穿琵琶骨，缠绕四肢百骸，拖向…一座巨大、散发着恐怖吸力的青铜丹炉！

绝望的哀求！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张张模糊却充满贪婪与冷酷的脸孔…

还有…最后时刻，那双隔着熊熊炉火、冰冷俯瞰着自己、毫无波澜的…道尊之瞳！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尖叫，从苏明月口中爆发出来！这尖叫穿透风雪，带着源自九世轮回积累的极致痛苦与怨恨，震得整个山谷都在嗡鸣！她娇躯在林渊怀中剧烈地痉挛、抽搐，冰蓝色的长发狂乱舞动，眉心月印光芒疯狂闪烁，时而冰蓝纯粹，时而染上诡异的暗红！

混乱！暴走！

刚刚被强行灌入、属于清璇道姑的破碎记忆与力量烙印，与她自身被唤醒的九世惨烈记忆剧烈冲突、碰撞！尤其是清璇记忆中关于“炉鼎”、“丹炼”、“道宫圣物”的冰冷片段，更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最深的伤口之上！

“杀…杀…杀了你们！！”苏明月眼神彻底混乱，冰蓝的瞳孔深处涌动着疯狂的杀意与毁灭欲！她猛地扬起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掌，五指指尖瞬间凝聚出五道足以洞穿金石的冰蓝寒锥，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刺向近在咫尺的林渊心口！动作迅捷狠辣，完全是前世身为太阴灵体巅峰强者残留的战斗本能！

“明月！”林渊血瞳一缩！他完全没料到唤醒的会是这样一个被仇恨与混乱记忆淹没的苏明月！那刺骨的杀意和冰冷的寒锥绝非虚假！千钧一发之际，他扣着清璇干尸脖颈的手猛地一松，任由尸体跌落尘埃，同时环抱苏明月的另一条手臂骤然发力，将她刺出的手腕死死锁住！

滋啦！

五道冰蓝寒锥擦着林渊胸前衣襟掠过，恐怖的寒气瞬间将他胸口的衣衫冻成齑粉，在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瞬间冻结的恐怖伤口！鲜血甚至来不及流出就被冰封！

剧痛让林渊闷哼一声，但他眼中没有丝毫责怪，只有更深的沉思与一丝心痛。他死死锁住苏明月挣扎的手腕，另一只手不顾她混乱中的撕咬抓挠，强行按在她剧烈起伏、冰寒刺骨的胸口，掌心万噬灵力疯狂涌入！

“醒来！看着我！我是林渊！”他低沉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万噬意志的霸道冲击力，试图穿透她混乱识海的重重迷雾！

“滚开！叛徒！炉鼎…都是炉鼎！师尊…快走…丹炉…啊——！”苏明月尖叫着，混乱的呓语夹杂着滔天恨意，另一只手凝聚冰刃再次刺来！眉心月印光芒狂闪，一股更加强横的、源自九世本源的太阴寒力不受控制地爆发，试图将林渊冻结、撕碎！

就在两人僵持、苏明月力量失控暴走的瞬间——

“孽障！还我师妹命来！！”高空之上，目睹清璇被吸成干尸的天枢子，双目赤红，几乎癫狂！他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头顶那黯淡的黑白玉盘之上！

“阴阳逆乱！血祭破法！诛邪！”

嗡！

黑白玉盘沾染精血，爆发出刺目的血光！玉盘中心，那阴阳鱼图案疯狂逆转！一股远超天枢子当前状态的、带着毁灭与献祭气息的恐怖波动轰然爆发！一道仅有手臂粗细、却凝练到极致、核心处流转着漆黑与惨白螺旋纹路的血灰色光矛，带着洞穿虚空、磨灭神魂的绝杀意志，撕裂空气，直射下方与苏明月纠缠在一起的林渊！

这一击，是天枢子燃烧元婴本源、透支寿元的搏命一击！威能已无限接近化神门槛！光芒未至，那股湮灭万物的法则气息已让谷底岩石无声化为粉末！

“小畜生！给清璇师妹陪葬！”另一侧，那黑袍老者也厉啸一声，眼中闪过狠辣与贪婪（吞噬道体！）。他猛地将手中那杆白骨幡狠狠插向自己心口！噗嗤！粘稠的黑血喷溅在幡面之上！

“万魂噬心！九幽引渡！疾！”

白骨幡吸收了心头精血，幡面上无数怨魂面孔发出痛苦而兴奋的尖啸，瞬间融为一体，化作一道凝练无比、介于虚实之间的惨绿色魂钉！这魂钉无声无息，却后发先至，速度竟比天枢子的阴阳血矛更快一筹，直刺林渊眉心识海！歹毒无比，专攻神魂！

两道绝杀，一道灭体，一道诛魂！时机歹毒，正是林渊被苏明月牵制、旧力刚尽新力未生、心神剧震的刹那！

致命的警兆如同冰水浇头！林渊血瞳瞬间收缩到针尖大小！怀中是混乱暴走的苏明月，头顶是灭体诛魂的绝杀！万噬金丹刚刚吞噬了清璇的部分元婴本源，正疯狂炼化，狂暴的能量在经脉中左冲右突，几乎要将他撑爆！根本来不及调动足够的力量同时应对！

躲不开！挡不住！

生死一瞬！

林渊眼中爆发出孤狼般的凶戾与决绝！他做出了一个疯狂到极致的抉择！

对那后发先至、直刺眉心的惨绿魂钉，他不闪不避！反而猛地将头颅迎了上去！眉心处，万噬意志所化的混沌旋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

“噬魂！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