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账簿中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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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陡生!
视野中刚刚隐去的金色数据流骤然再次沸腾!但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流淌的河流,而是猛地扭曲、变形、撕裂!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充满恶意的巨手粗暴地搅动、拉伸!冰冷的金色线条疯狂地绞缠、扭曲、增殖……
最终,在洛兰意识的最深处,在由纯粹数据构筑的视野中央,一条由无数猩红数字疯狂旋转构成的、充满不祥气息的巨大数据流,如同从深渊最底层射出的审判之矛,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以无可阻挡的毁灭之势,朝着她的眉心——那意识存在的核心——悍然刺来!
那并非物理的攻击,却比任何刀剑都更凶险致命!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彻底湮灭的极端恐惧瞬间攥紧了洛兰的心脏!那是一种被绝对力量锁定、下一秒就要被抹除存在痕迹的、纯粹的死寂!
“——!”
洛兰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她猛地向后跌靠在宽大的高背椅中,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的胸膛剧烈起伏,脸色在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变得如同坟墓中的雕像般惨白。冰凉的手指死死抓住硬木扶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大人!”索菲亚的惊呼响起,带着真切的惊恐。她快步冲到桌前,差点打翻那杯温热的药茶,“您怎么了?天呐!我……我这就去叫御医!”
“不……用!”洛兰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她艰难地抬起一只手,阻止了索菲亚的动作。掌心一片冰冷湿滑,全是冷汗。
她需要时间。需要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来自未知维度的死亡宣告。
那猩红的数据长矛……是警告?是诅咒具象化的攻击?还是……某种即将降临的杀机在她被强化的感知中提前显现的预兆?它指向谁?海因里希背后那条暗河深不见底的源头?还是……这帝国阴影下更庞大、更恐怖的某种存在?
办公室里只剩下壁炉木柴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衬托得洛兰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清晰。索菲亚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焦急地看着主人惨白如纸的脸和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不知过了多久,洛兰急促的呼吸才稍稍平复。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眼。那双冰蓝色的眼眸褪去了之前的疲惫和惊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冰冷火焰淬炼过的锐利与……某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她转过头,目光越过索菲亚担忧的脸,投向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沉沉夜幕。帝都的灯火在远方闪烁,如同黑暗冰原上飘摇的鬼火。在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潜藏着原主付出生命代价才窥探到一角、如今由她继承的致命旋涡。
洛兰身体向前倾,伸出依然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拾起桌上那杯索菲亚端来的药茶。温热的杯壁传递着些许暖意,她凑近杯口,袅袅的水汽氤氲了她冰冷的视线。她啜饮了一小口,苦涩的药草味立刻在舌尖弥漫开来,带着一丝微弱的回甘。
“索菲亚,”她的声音恢复了平稳,甚至比平时更低沉,沉静得如同深潭的寒水,“你说……父亲他……”洛兰的目光并未离开杯中的液体,声音里听不出波澜,却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力量,“他那时……是否也像我今夜这般,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索菲亚显然没想到洛兰会突然问起这个,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脸上掠过一丝混杂着痛苦与恐惧的复杂神色。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更深地垂下头,手指用力绞紧了裙摆,声音细若蚊蝇:“老大人……他最后那段时间……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出来时……脸色总是……非常可怕……比您刚才……还要……”
她没有再说下去,肩膀微微地颤抖起来。
足够了。洛兰无声地放下茶杯,瓷器底座与桌面磕碰,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她无需再从索菲亚口中逼问更多。那惨痛的回忆对这位忠心耿耿的女仆而言,同样是无法愈合的伤疤。揉额的动作,锁死的书房,惨白的脸色……每一个细节,都在冰冷的数字流和猩红的死亡警告映照下,指向同一个残酷的答案。
诅咒?宿命?洛兰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没有丝毫笑意。
她抬起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邃的冰蓝色瞳孔深处,风暴正在酝酿。那不是恐惧的风暴,而是某种更加坚硬,更加决绝的东西正在凝结。办公室的阴影如同拥有实质的野兽,悄然爬上她的侧脸,勾勒出紧绷而锐利的线条。壁炉的火光在她脸上跳动,却无法真正驱散那层覆盖在眉宇间的、仿佛来自极地的深沉寒意。
她的指尖无声地搭上那枚安静躺在桌面的家族徽章。冰冷的触感顺着神经末梢一路蔓延,却没有激起丝毫的颤抖。相反,一种奇异的、与这冰冷金属的共鸣感,在寂静中滋生。那不再是单纯的工具,更像是一种沉重的血脉烙印,一个庞大谜团的冰冷钥匙。
“索菲亚,”洛兰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低沉而清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明天早餐前,把过去三年所有与‘特别军需’相关的采购清单副本,无论等级,无论来源,”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哪怕是埋在档案室最底下、积满了灰尘的,一份不落,全部放在这里。”
索菲亚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大人?!那些……那些很多都直接归档在军务部!我们这边只有……”
“我知道。”洛兰打断她,声音里没有任何动摇的余地,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意志,“所以,‘无论来源’。动用你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所有你认为可靠的、能接触到那些文件的人脉。”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索菲亚眼中瞬间涌起的巨大恐惧,“时间……不站在我们这边了。”
索菲亚的脸色瞬间变得和洛兰刚才一样苍白。她明白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潜入军务部的档案领地,触碰那些被海因里希元帅视为禁脔的核心机密?这无异于将手伸进毒蛇的巢穴!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洛兰,嘴唇翕动着,最终,长久以来根植于血脉的忠诚压倒了恐惧。她深深地、极其艰难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房间的氧气都吸入肺里,然后,以一种毅然决然的姿态,重重地点下了头:“是,大人!天亮前,它们一定会出现在您的桌上!”
女仆转身的动作透着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绝,裙摆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消失在通往档案室和可能存在秘密通道的暗门之后。沉重的门扉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将外面世界最后一丝微弱的声响隔绝。
绝对的寂静重新统治了这间巨大的办公室。壁炉里,最后一块木柴发出微弱的、如同叹息般的爆裂声,旋即彻底熄灭。光明的堡垒陷落了。温暖急速消散,冰冷的黑暗如同涨潮的海水,无声地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汹涌而出,瞬间吞噬了家具的轮廓,吞噬了书桌的棱角,最终,将坐在高背椅中的洛兰彻底包裹。
房间里只剩下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以及……黑暗中那双依旧睁着的、闪烁着幽微光芒的眼眸。
洛兰没有动。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扎根于磐石。恐惧依旧存在,像冰冷的水流浸泡着她的意识边缘,但一种更深沉、更坚韧的东西已经从恐惧的淤泥深处破土而出,牢牢地锚住了她的心神。
冰冷的指尖再次抚上胸前那块坚硬的金属。黑暗中,指尖下的纹路异常清晰。双头鹰的徽记,克劳迪乌斯家族数百年的荣光与重担,此刻沉甸甸地贴在她的心口。一丝极其微弱、如同呼吸般的光晕,从徽章深处悄然渗出,在绝对的黑暗中勾勒出它古老轮廓的模糊边缘,幽蓝、冰冷,如同极地永不熄灭的寒冰。
洛兰的目光穿透眼前的黑暗,投向窗外那片更加庞大、更加深沉的帝国之夜。在意识的最深处,那由猩红数字构成的、预示着死亡的长矛依旧悬而未落,散发着致命的威胁。它的来源依旧隐匿在迷雾之后。
但此刻,洛兰的心湖却不再因它而惊涛骇浪。
她的指尖感受着徽章传来的一丝微弱的脉动——那不是心跳,更像是某种冰冷的、来自血脉源头的共鸣。这共鸣奇异而陌生,却带着一种沉重到令人心悸的熟悉感。仿佛无数代克劳迪乌斯血脉深处的叹息,那些挣扎于此位、最终被黑暗吞噬的灵魂,都在这冰冷金属的微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
“宿命?”洛兰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吐出两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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