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觉醒之徽
波拉乎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2章 觉醒之徽,张嘴接好了不准吐也不准咽,波拉乎曼,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大人,是我,艾莉娅。”门外传来侍女熟悉而恭谨的声音,带着午夜被唤醒的细微疲惫,“很抱歉打扰您休息。有急信送来,指明必须由您亲手立即拆阅。送信人……是军务大臣府邸的侍从官。”
“海因里希?”这个名字像一柄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洛兰刚刚被前任死亡幻象和密码本灼伤的神经。大脑瞬间拉响尖锐的警报。深夜急报?来自刚刚在密码本上留下污名、更可能是前任谋杀嫌疑人的军务大臣?
无数念头在她脑中疯狂碰撞:试探?陷阱?还是赤裸裸的警告?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一路爬升。
“……让他进来。”洛兰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被惊扰的不满。她迅速将那张染血的密码本塞回日记的牛皮暗袋深处,又将日记本随手推到一叠无关紧要的卷宗底下,动作流畅而隐蔽。做完这一切,她才拢了拢睡袍的前襟,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背,让自己重新成为那个帝国最年轻、最冷静的财政大臣。
书房门无声地滑开。艾莉娅低垂着眼帘,快步走入,手中托着一个狭长的、没有任何纹饰的黑色硬木托盘,上面孤零零地躺着一封信笺。羊皮纸的信封封口处,赫然盖着一枚清晰的、双头战斧缠绕着荆棘的鲜红火漆印——铁岩家族的纹章。那火漆印在烛光下闪着幽冷的、近乎血液凝固后的暗红色光泽,充满了不祥的威压。艾莉娅将托盘轻放在洛兰的书桌上,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随即低头倒退两步,垂手侍立一旁。
洛兰的目光落在信封上那枚刺眼的火漆印上。指尖冰凉,但她没有任何犹豫,拿起旁边拆信用的银质小刀。刀锋精准地划过火漆边缘,动作稳定得不像一个刚从死亡幻象中挣脱的人。她抽出里面一张同样没有任何抬头和署名的素白信纸。
烛光跳跃了一下,在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信纸上,只有一行字。
墨迹饱满,笔锋凌厉如出鞘的刀锋,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令人窒息的冷酷恶意:
“克劳迪乌斯家的人,就该躺在坟墓里。”
每一个字母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入洛兰的视网膜。
书桌下方,洛兰紧紧攥在膝盖上的左手猛地收紧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柔软的皮肉,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却奇异地压住了那股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的、令人战栗的寒意。胸腔里,那颗属于周明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道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如擂鼓,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她维持着低头看信的姿势,垂落的淡金色发丝在脸颊旁投下细微的阴影,遮掩了眼底瞬间翻涌起的惊涛骇浪——那是猎物被猛兽锁定时本能的恐惧寒流,但更深处,一股灼热的、近乎暴烈的愤怒猛然升腾而起,烧灼着那恐惧的冰层。威胁!来自帝国最高军事权力掌控者的、赤裸裸的死亡威胁!如同锋利的剃刀,抵住了她的咽喉。
前任财政大臣胸口的短剑幻影,与眼前这张写着“坟墓”的冰冷信笺,在脑海中轰然重叠!
“……坟墓?”洛兰终于抬起头,目光越过信纸,投向摇曳烛光无法穿透的窗外无边黑暗,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又冷得像北境永不融化的坚冰。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仿佛淬火的刀锋边缘闪过的一线寒光。“……有意思。”
艾莉娅低着头,身体似乎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一瞬。书房里死寂得可怕,唯有壁炉中的火焰不安地跳跃着,发出低哑的噼啪声,将洛兰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拉扯得巨大而摇曳不定。
洛兰缓缓收回视线,落在手中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钧的死亡宣判书上。指尖捻着信纸边缘,感受着那份冰冷的、带着敌意的纹理。
“艾莉娅,”她的声音彻底恢复了平静,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寒潭般的平静,“准备热水。”不再是吩咐,而是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另外,通知丹顿骑士,从此刻起,加强府邸外围所有出入口的守卫轮值。没有我的亲令,任何人——包括拿着皇室手谕的任何人——夜晚不得靠近我的书房庭院十步之内。白天进入者,必须由你或丹顿亲自引入。”每一个字都清晰沉稳,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带着金属落地的冷硬质感。
艾莉娅的头垂得更低了些,声音恭顺无比:“是,大人。立刻为您准备沐浴。丹顿骑士那边,我马上亲自去传达您的命令。”她迅速而无声地退出书房,厚重的橡木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将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威胁暂时隔绝在外。
当书房里只剩下洛兰一人时,那支撑着她的、仿佛钢铁铸就的脊梁才极其细微地松弛了一毫。她缓缓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冰冷的白雾在微凉的空气里倏忽消散。她靠回高背椅那冰冷的木质曲线中,目光再次扫过书桌上那张如同毒蛇般蛰伏的威胁信。
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胸前那枚冰凉的鸢尾花银质徽章。就在不久前,它引发的失控魔法将她拖入了前任惨死的幻境。现在,它静静地贴着她的皮肤,传递着一种古老而沉滞的冰凉。
前任的遗产,染血的密码本,藏匿着足以震动整个帝国顶层、能让无数贵族人头落地的滔天秘密。这就是那位不幸的克劳迪乌斯被拖入坟墓的原因吗?而她,洛兰·冯·克劳迪乌斯,或者更应该说是周明,又为了什么要踏入这片注定被鲜血浸透的泥潭?为了一个帝国?为了所谓的职责?还是为了……活下去?
属于周明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上来。那个在数据海洋中溺水而亡的金融分析师,疲惫的眼底也曾有过不甘熄灭的火星。那火种,微弱却倔强,似乎在死亡与重生的罅隙里,跨越了时空的阻隔,传递到了这个危机四伏的躯壳深处。
窗外,霜月的寒光已悄然偏移,窗棂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更为锐利狭长的阴影,如同等待噬人的巨口獠牙。帝都的夜,沉睡在表面的寂静之下,实则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洛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柔软的天鹅绒在她身后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走到那张承载着帝国最后希望的财政收支简表前,指尖拂过“帝国可维持天数:17天”那行冰冷刺目的字迹。
十七天……既是帝国的倒计时,又何尝不是她的?
“躺在坟墓里?”她喃喃重复了一遍军务大臣的“赠言”,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却蕴含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海因里希大人……想让我躺进去?”洛兰微微偏过头,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投向军务大臣府邸的方向。
“好啊,”洛兰的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锐利得足以割裂黑暗的冷笑,“那就看看,这十七天里,究竟是谁……先把谁送进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